第 5 部分(1 / 2)

聽見是她,門外的源賴安悶哼了一聲,才沒那種好耐性等著她磨菇。他粗魯的撞開門,撲了一鼻子煙味,雙眉立即打結,又瞥見她手上的襯衫,惡狠狠地瞪住她,粗聲說:

「你在干什么,誰叫你在里頭抽煙的。」一把將襯衫搶去。

「沒有啊。」她一副無辜委屈的摸樣,臉不紅氣不喘地嚼著謊。說謊之於她,不是習慣也不是毛病,而是一種「才能」——「好」女孩不抽煙,那么,「壞」女孩就應該會撒謊吧?

源賴安根本不吃那一套,懷疑地盯著她。她流氣地對他拋個笑,撿拾咸菜一般撥撥洗衣籃里的衣服,揚揚下巴,流氣的搖頭說:

「嘖嘖!看看你這一堆衣服!你的女人都不幫你洗衣服整理家務嗎?」

「關你p事!」源賴安粗魯的拍開她的手,回了一句粗話。

「是是!不干我的事!」她縮回手,又擺個投降的鳥樣。

「你還不給我出去!」

「你別那么凶,我不隨便亂碰就是了。但是我先進來的,我——」

「你還想干什么?」源賴安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橫眉豎目的,一副要吃人的模樣。

「我要小便。」她吊個白眼,作勢脫褲子。

源賴安性格的俊臉一陣白、一陣青,瞪了她好一會,才不甘不願的退出去,惡聲惡氣地吼說:「動作快一點!」

「是!是!」王米夏沒好氣的點頭,尾音拖得長長的。

門一關,她那雙不安份的眼睛立即閃爍起來。咧開嘴,像貓一般笑開來。

第七章

「對不起,很痛吧?」幽暗的月光柔柔地照在鋪著一片海洋籃的被單上,床上躺著一身古銅色肌膚的男人,無限溫柔地俯視繾綣依偎在他懷中、柔順得像小貓的女孩。

「不……我愛你!xx——」女孩半閉著眼,貼緊男人赤l的胸膛,潔白的肌膚在月光的照s下,白得像太平洋的海浪。

「怎么了?」男人擁緊她低頭親親她,吻掉她眼角的淚水。

「沒什么。我只是覺得有點幸福又有點難過。」女孩仍然閉著眼,將頭枕在男人的胸膛上。「xx,你愛我嗎?」

「當然。」男人又親親她的額頭,溫柔得折人。「小傻瓜,我當然愛你。」

女孩抬起臉,兩人無言地凝視,柔黃色的月光淡淡灑在他們身上,四片唇慢慢、慢慢地接近,終於交融在一塊,熱列地互相交纏吮吻起來……

關於所謂的「第一次」、「初夜」的那回事,大概吧,一般的女孩都會有這樣美麗浪漫的幻想,又溫存又唯美又繾綣纏綿。

「嘖!全是一些騙小孩的東西。」王米夏撇撇嘴,嗤了一聲,很無所謂,帶一點不屑的拋掉手中一本浪漫派唯美畫風的漫畫。「通篇的文藝腔,爛得發霉的畫面,做a這回事真有那么美嗎」「

「我覺得很美啊,本來就應該是這樣。」賀瑤子小心翼翼的撿起漫畫,呵護什么似地捧在懷心,眉目間有一種春天的豐美。王米夏就是這樣討人嫌,什么都愛跟人唱反調。尤其她老愛撇嘴。撇嘴,那似乎已成她慣有的標志,乖戾又睨俗。

「你還真相信這上頭畫的?」聽賀瑤子這么說,王米夏晃晃腦袋,斜眼看著她,要笑不笑起來。

賀瑤子忽然紅起臉,紅得莫名其妙,說:「本來就是嘛,跟心愛的人第一次做那種事,本來就是很美的……」

嗤!王米夏又撇起嘴了。真受不了這些處女,光會做這種純蠢的幻想。

「瑤子,不是我說,交配這回事,就是那么回事。漫畫不過是畫給人看的,不然你以為它怎么賣錢!?」

「誰說的!我——我——」賀瑤子俏臉脹得更紅,相當不以為然。「你又沒有經驗,你怎么知道?」

「當然知道。」王米夏不假思索的揮手,口氣一頓,漫不在意地反問:「難道你有經驗?」

賀瑤子表情一緊,身子微微震了一下,臉龐轉向旁邊,移開了話題,忙碌地收拾東西,說:「我要先走了,我下午還有事。」

「什么事?你在打工嗎?」王米夏打個呵欠,隨口問道。好好的暑假,還得上什么輔導課,上課半調子,玩樂也半調子,加上半調子的天氣,實在挺討厭的。

賀瑤子含糊地點個頭,又像搖頭,回答得含含糊糊:「反正有事。」

王米夏賊疑起來,雙臂抱胸,琢磨什么似地打量著她。「瑤子,你是不是瞞著我偷偷去做什么happy的事?」

「哪有!你想到哪里去了。」賀瑤子轉個身避開她的環伺。

「是嗎?你最近好像很忙,又神秘兮兮的——」

她沒有好管閑事的習慣,不過,賀瑤子好像從暑假開始,便變得有些不一樣。她說不上是哪里不一樣,反正就是不一樣。

「你該不會是在發情了吧?」她睨睨她。

「討厭!你怎么這么說。」賀瑤子嗔她一眼,神態又嬌又憨。「我不跟你說了,先走了。拜!」

王米夏聳個肩,目送賀瑤子的背影一會,看她的身影走遠了,起身走向廁所。

不是她乖戾,她覺得做a這回事,其實就跟排泄差不多,讓人欲仙欲死,又痛苦萬狀,都是下半身的作用。漫畫那一套,畫來騙小孩子罷了。

「唷,看看是誰來了。」大鏡子前圍了一群女生,忙著對鏡妝扮,一個腿比一個長,一個裙子比一個短,都是他們這個破高中有名的風s時髦的辣貨。看見她進來,都悻悻地瞧著她,口吻酸溜溜的,有些挑釁的味道。

她不理她們,逕自走到洗手台沖臉。染了一撮紅頭發的紅辣妹走到她身邊,挑釁說:

「少裝得一副乖學生的模樣了,王米夏。你也挺會玩的嘛。」

王米夏漠漠地掃她一眼,沒吭聲。

「少裝了,我們全都看見了。你跟那個賀瑤子,前幾個星期在xx舞廳,和兩個男的在一起,還跳三貼!挺浪的嘛!」

王米夏抬頭又瞥她一眼,擺個「那又怎樣」的表情。「你到底想說什么?」

紅辣妹傾身靠近她,形成一個威脅的角度,不懷好意的說:「少來了,你的底細我們很清楚,少裝出一副清高、好學生的模樣。」

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將她和「好學生」三個字扯在一塊。她輕聲笑起來,說:「多謝你的稱贊。原來我看起來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紅辣妹臉一陣紅一陣白,提高聲調說:「你小心我們掀你的底!明明那么會玩,又s又浪,還故意在弘明他們面前裝得一副清純的好學生模樣!賤女人!」

「弘明」大概指的是那群哈她哈得要死的小太保們。王米夏又擺個「那又怎樣」的表情。她其實從來搞不清那些小太保誰是誰,也沒興趣知道。

她沒興趣理這些歇斯底里的女人,逕自往門口走去。紅辣妹擋住她的路,和同伴相互交換個眼神,堵住了門。

「少擋我的路。」王米夏眼神y下來,抓起一旁的掃把。

紅辣妹們愣了一下,沒料到這種情況,面面相覦一會,往兩旁站開,讓出了條路,卻不忘維持某種身段,哼說:「別以為我們怕你!我們只是——」

「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女人。」王米夏丟下掃把,根本不聽她們把話說完。「你們不是很討厭我嗎?保持這樣的距離不是很好?井水不犯河水。硬把我跟你們扯在一塊有什么好處!?聽好,我對什么明的那些家伙沒興趣——沒興趣!聽清楚了沒有?所以,你們根本不必擔心,我沒有興趣和他們攪和。我們各過各的,彼此都清靜,這樣不是很好,別再來惹我,很煩的!」

說完,不等她們再說什么,大步地走出廁所。紅辣妹們雖然一副氣焰很盛的樣子,但也沒有再阻攔她。

「真倒楣!」走出廁所,艷辣的陽光迎面灑了她一身。

她吁口氣,冷不防突然有人從她側後攫住她。

「你這家伙——」

她嚇一跳,看清了對方是誰,表情立刻發霉起來。

她今天真個是黑星當道,背透了。

「賴安,快來幫幫我!」余杏香兩手抱滿了東西,站在源賴安的公寓門外,很嬌弱的喊著。

源賴安打開門,看那一堆的東西,愣了一下,接過了袋子,說:「怎么又買了這么多東西來?上回不是才買了一堆。」

還說呢,她昨天察看了一下他的冰箱,根本是空的。男人啊,就是這么散漫,像小孩一樣,需要人照顧。

「上回?是幾天前了?怕不都快兩個禮拜了。」她睨他一眼,表情卻帶著縱容。「吃飽了嗎?」

「嗯,吃過了。」

她很快掃了四處一眼。流理台顯得很干凈,但一旁的垃圾桶內堆了一堆泡面的殘渣碗筷。桌上則凌散擺著攤開的報紙,床頭也歪歪倒倒的躺著幾本厚厚的書。

「就吃那些泡面?」她回過身來,有些埋怨:「你別老吃這些速食的東西,對身體不好。打個電話給我就可以了嘛。」

「反正這些東西買來很方便,又省時間。」源賴安不以為意,走到廚房,將那袋東西一古腦兒塞進冰箱。

「就算省時間,但健康也要注意。吃這種速食面,不但沒營養,對健康也不好。」

「是,下次不吃就是了。」源賴安走回客廳,聲音帶笑,心情似乎很好。

他將余杏香拉入懷中,親了一下。余杏香紅紅臉,嬌嗔說:「放開我,我把屋子收拾一下,看你房間亂的。」

「別管那些……」他不放,埋下臉,吻著她的脖子。

但余杏香不依,笑抵著他,手指輕輕摸撫他的臉頰,說:「讓我先把房間整理干凈。」

她笑著,像貓一樣滑溜地離開他的懷抱,猶風情的回眸對他一笑。端庄的淑女形象下,尚藏著一個嫵媚的女人形態。

她把報紙摺好收拾妥當,再將床頭的書籍一一歸位擺正,然後將源賴一古腦兒塞進冰箱的袋子取出來,再將袋里的東西一樣一樣地擺放進冰箱里。

冰箱里還有幾包速食面,她皺一下眉,將那些沒營養的東西掃進垃圾桶。最後,她從頭檢視冰箱一遍,一切都妥當了,才滿意地關上門。

「好了。」她含笑走到源賴安身後。

源賴安正對著鏡子整理衣領,嘴里哼著歌,心情似乎很好。看見她從鏡中走來,回身給了她一個吻。

「要出去嗎?」余杏香由身後摟住他的脖子。

「嗯。」他點個頭,輕吹著口哨,聲音很輕快。「教物理的錢老師拜托我幫他代課兩天。」

這倒稀奇了。余杏香噙著笑,打趣說:「你不是很討厭上課嗎?好不容易暑假不必你帶班,無事一身輕,做什么又幫人代課?」

「話是沒錯,不過,我反正就要辭職了,就做個順水人情。只是兩天,我想還可以忍耐。」

「辭職?你要辭職?為什么?」余杏香含笑的臉驀然凝住,意外又詫異,眉頭微微蹙著。

源賴安對她的反應,似乎卻更為不解,納悶說:「杏香,上次你不是說,如果我打算辭去這份工作的話,你還是會支持我的?」

「沒錯,我是這么說。可是,我沒想到……這么突然——」余杏香熱情的眼眸漸漸冷靜了,不再迷懵,泛出金屬似的光。

「既然如此,早辭晚辭,又有什么差別呢?」源賴安怕她退縮,雙手扳住她的肩膀,語氣熱烈的籠罩著她:「杏香,我需要你的支持,那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我明白,賴安,我當然支持你追求你的夢想,可是……」余杏香強調對他的支持,口氣卻十分猶豫,而且遲疑。她低著眼,從睫毛下偷看著他,試探的說:「你好不容易才習慣這份工作,穩定性又高,何必急在一時馬上就辭去工作——」

「杏香——」

「別c嘴,聽我說。」源賴安急著想表白,余杏香撒嬌的掩住他的口,看著他說:「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也知道你並不喜歡,也不想教書。我說過了,賴安,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只是——」她頓一下,露出一種既為難又想求全的楚楚表情。「我們的未來還很長,你想追求你的理想,隨時都可以,並不必急在一時。這份教職穩定又輕松,你也好不容易習慣了,辭去的話太可惜了。我是說,你也知道我爸怎么想的,他很關心我們的事,但他的觀念里就不外那一些,房子啦、穩定的工作等等。你知道,我爸有些固執,對你的夢想也不太能理解。我是想,你不要那么急,讓我慢慢說服他……」

「我懂你的意思了。」源賴安輕快的表情消失了,笑容也不見,熱情的眼眸也慢慢冷卻它的溫度。

「賴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你知道的——」余杏香急欲解釋,卻說不出所以然,顯得語無倫次。

「我明白。」源賴安低頭親親她,露出一絲笑,顯得好包容。「我想,我也許太急躁了。你說的也沒錯,事情總要慢慢來,不必急在一時。」

話雖這么說,隱藏在他笑容背後的表情,那眼眸底的顏色,卻顯得有些落寞。

「真的!賴安,你真的這么想嗎?我——我——」余杏香口氣很不安,既委屈又嬌弱。

源賴安看著不忍,摟住她,又親了親她,低柔地說:「杏香,你不必在意。你的顧慮是對的,我們得設法讓你父親了解和接受。我會聽你的話的,就照你說的去做。」

「賴安……」余杏香眼眶凝了淚,說不出的感動。源賴安一直對天文念念不忘,但她實在搞不懂,就那幾顆要亮不亮的星星有什么好研究的。可她又不能太直截了當的否定他的理想。像這樣,慢慢來,他肯定聽她的話去做那是最好的,這是第一步,等以後他更習慣了教職的工作,明白了安定的可貴,到那時他自然會想通,不再汲汲於那不切實際的什么理想。

「我愛你,賴安。」她含笑回吻他。她是不適合冒險的;比較起來,她比較喜歡安穩。雖然她口口聲聲說不在意,可她心里一直很在意,她恨他為什么就是不懂得她的想法,總要讓她把話說盡。不過,能像這樣,他肯聽她的話,一切生活起居依賴她,讓她的心里著實有一種實在感。

源賴安被溫柔的網牢牢的縛住,感情也不禁澎湃起來。

「抱我……」余杏香低低呢喃,半仰著臉,雙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你愛我嗎?賴安……抱我……」赤l的手指帶著韻律節奏的摩掌著他的胸膛,挑撥著他的欲望,挑動他對她愛的證明。

「我愛你,杏香……」源賴安不禁抱緊了她,屬於雄性的那份生物性欲望及本能不安的s動著。

光只是嘴巴說愛那是不夠的。余杏香攀緊了他,朱唇半啟,眼眸時閉時合,充滿挑逗。她在等,女人喜歡男人以種種方式證明他對她的愛。證明,這個動作很重要。女人喜歡談抽象的感覺,卻在意具體的表白。她也不例外。她要他愛的臣服。

源賴安只覺體內有股燥熱,越來越蠢動,貪婪的親吻著余杏香那柔嫩的胸脯,深深地要陷進去。但說不出為什么,他熱情明明已被挑起,那般澎湃,卻吊詭的始終不起來。

「杏香,你聞起來好香……」他將臉埋在她胸前,深深吸著她的氣息。那是發情的雌性賀爾蒙味道。他實在想再多耽溺一會,偏偏不是時候。「我實在很心……不過,時間來不及了……」那也是理由。他並不願去深思那個「吊詭」。

「遲到一會沒關系吧……嗯……」聲音低低盪盪,含在嘴里暖昧喃喃地。

「真的來不及了,對不起。」體內s動的因子就那樣莫名的冷卻下來。源賴安抱歉地親親余杏香的臉頰,輕輕挪開她白嫩的臂膀。

余杏香喘著氣,調整她的呼息。她嬌憐地望了他一眼,既無奈又失望。臉兒一傾,靠在他胸膛,低聲說:「沒關系,你不必在意。」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她抬起頭,表情換了,變了一副明朗包容的笑臉。「你去忙你的,我幫你把屋子整理一下,該洗的衣服冼一洗。晚上我們一齊吃飯。」

源賴安沒有異議,點了點頭,看著余杏香婀娜多姿的往浴室走去。看著看著,突然極沒來由的嘆了一口氣。他自己尚沒發覺,只覺得胸口沉甸甸的。余杏香突然回過頭來,嫣然一笑,百媚橫生;他心一跳,重重落下來。

洗衣籃里的衣服堆得像小山一樣高,余杏香浮起一個「沒辦法」的笑紋,搖了搖頭。她將白色的衣服分開來,一件一件的把衣服袖打理好再丟進洗衣槽里。

她倒了一匙濃縮洗衣粉,再加了一些漂白劑,正要合上蓋子,動作突然停下來,目光瞪直了。

「怎么了?」源賴安探頭進來,看她那樣子,覺得奇怪。

她不發一語,也不看他,從洗衣槽里挑中件襯衫。白得發亮的襯衫衣領處,赤然烙著一道鮮紅唇印,顏色雖然有些剝落,但還是很鮮明,紅得很挑逗,那樣半啟半合,附著得很纏綿。

「我的襯衫怎么會有這個!?」源賴安反s的皺眉。那唇口紅印存在得太離奇。

「會不會是搭車時,人多不小心沾到?」余杏香抬頭對他笑一下,笑容有些僵,看得出來很勉強。她有一百個理由、十分充分的立場質疑、詰問的,但偏偏源賴安倒先出口了,而且態度還那般坦然,她反而替他找理由。

「不可能,我沒有……」源賴安搖頭,皺眉思索著。他不記得曾在什么時候搭過那種內醬似的公車,也不記得——「啊——」他心中驀然一悸,脫口叫出來。「該不會是那個該死的家伙……」那家伙鬼鬼祟祟的躲在側所里,被他逮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