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部分(1 / 2)

超黃大俠魂 未知 5916 字 202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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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雲龍爽然一笑,道:「古今唯有一位九曲神君,在下自然知曉。」

谷世表冷冷一笑,道:「谷某既獲先師武功,不知先師遺物,本神君可否繼承?」

華雲龍道:「徒承師物,自是應當。」他暗暗冷笑道:「想先前那九曲神君,靈丹秘笈,皆屬剽掠得來,你谷世表好意思言繼承,你師父也真多。」

但聽谷世表道:「既然如此,聽說先師有一座溫玉蓮座,落在尊府,不知本神君能否取回?」

華雲龍聽出谷世表語中,含有譏諷華家竊取他人之物,哈哈一笑,道:「神君當然可以取回,只怕太重哩。」

忽聽谷世表背後侍立的仇華老大冷聲道:「小小一個溫玉蓮座,難道比泰山還重,你根本信口雌黃。」華雲龍注視谷世表,含笑不言。

谷世表峻聲道:「此地那有你開口的地方,閉嘴。」仇華老大見師父動怒,不敢出聲,只是恨恨盯著華雲龍。谷世表面色重又平靜,淡淡一笑,道:「尊府高手如雲,令尊尤其武功蓋世,那溫玉蓮座,普天之下,自是無一人可以拿走。」

他親口承認取不走那刻有武林至尊的溫玉蓮座,等於是承認猶不敵華家,那八名仇華,滿腹不服,卻不敢開口,華雲龍卻感覺這以前的無量神君之徒,而今的九曲神君谷世表,委實已是一代梟雄,迥不似他以往所想像飛揚浮燥,得意洋洋的小人情態,心中更是惕然,笑道:「不才所言,意非指此。」

谷世表哦了一聲,含笑道:「本神君大惑不解。」

華雲龍劍眉抖動,朗聲道:「神君可知天下人心,重逾華岳?」谷世表聞言,面色斗然一沉,久久不語。

忽聽那由左至右的第八個仇華,冷笑道:「你們華家假仁假義,騙得江湖同道,死心塌地,有何可驕?」

華雲龍見那仇華似即仇華老八,目光閃閃,他一瞥之下,已看出那仇華功力勝過其他師兄弟不少。只聽谷世表道:「老八,你有多大火候,敢妄加評議,快向華公子陪罪。」

華雲龍暗道:「聽谷世表口氣,可見對這幼徒,最是鍾愛,只恐又要重重蹈當年九曲神君覆轍。」

那仇華者八強忍怒氣,拱手道:「愚下年輕識淺,華公子原諒。」

華雲龍含笑還禮,道:「他山之石,可以攻錯,咱們華家也確該多加惕厲了,八公子所言,無殊葯石。」仇華老八目帶煞光,咬牙冷笑。

谷世表冷肅的目光在華雲龍與自已徒弟們臉上略一掃視,不由暗自咨嗟,自己徒弟實無一人比得上華家子弟。要知華家那種泱泱大風,實源於歷代落霞山庄主人的穆穆隸隸,決非勉強可就,華雲龍素日脫羈之駒,飛揚挑達只是久經濡染,他又是絕世資質,那雍容威武,磊落氣概,自然而成,所謂夫入芝蘭之室,而不覺其香,谷世表厭怒之中,也不隱有佩服之感。

忽見華雲龍抱拳當胸,道:「在下也有一件事欲向神君請教。」

谷世表漠然道:「本神君洗耳恭聽。」

華雲龍沉聲道:「在下請教的,是敞司馬叔爺的命案。」

谷世表嘿然一笑,道:「令司馬叔爺的夫人柯怡芬,是出身九y教,華公子清楚么?」

華雲龍點了點頭,道:「在下略有所聞。」

谷世表道:「然則華公子不向九y教主責詢,卻向本神君追問,豈非舍本逐末?」

華雲龍暗忖道:「他言詞閃爍,此事大有可疑。」心中在想,口中說道:「在下已向九y教主問過……」

谷世表截口道:「既然如此,全案必已明朗,又何必苦苦追問。」

華雲龍坦然道:「她說此案貴教亦牽連在內,又語焉不詳,不得不請神君指示了。」

谷世表面泛怒容,道:「她真如此說?」

華雲龍說:「神君不信,可遣人探聽。」

谷世表面上怒氣一直未收,默然有頃,始道:「華公子報仇之際,不妨將本教列入。」

華雲龍暗暗動疑,道:「神君話中有話,可否明言?」

谷世表淡然道:「說也未嘗不可,但華公子必然不信,又何苦白費唇舌。」

華雲龍暗道:此中難道還有內幕,當下說道:「以神君身份,在下焉敢不信。」

谷世表敞聲一笑,道:「華公於之言差矣,虛言搪塞,任何人皆可做出。」頓了一頓,面容一整,道:「本神君若言司馬長青之死,本教主並未介入,小徒雖曾下毒棺中,也是事後所為,華公子信否?」

華雲龍暗暗忖道:「他這話就未免近於虛言搪塞了,諸般跡象,玄冥教嫌疑重大。」心念電轉,口中知道:「在下敢不信,依神君之言,命案是九y一教獨力包辦了?」

谷世表淡淡一笑,道:「以老夫之見,此事既非九y教所為,也非魔教。」

華雲龍怔了一怔,訝道:「難道除了貴教及魔教、九y教外,另有第四派人?神君必有所見,尚望一啟茅塞。」

谷世表執懷敬酒,微微一笑,道:「華家與老夫仇恨,那是人所盡知的事,遲早總要一戰,然不必諱言,老夫雖籌備巳久,要與華家一拚,尚無把握,豈肯決裂過早,九y教、魔教與本教,亦有默契,決不致下手害司馬叔爺,老夫推斷有人存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心。」

谷世表這番話,可謂坦白之極,華雲龍雖未置信,卻也疑心大起,不料本以為僅細節未清,凶手未緝的命案,突生變化,但他並不焦急,因玉鼎來由,可向昔年的玉鼎夫人,而今的長恨道姑顧鸞音請教,命案經過,至少那尤氏與薛靈瓊可以詢問,念頭一轉,已知谷世表所言必有意圖,一時卻估他不透,沉吟一瞬,笑道:「江湖三教,前車可鑒,若有人欲師九y教主故智,那就愚不可及了。」

忽聽那勞山隱叟黃遐齡道:「事蔽於近,則見不能遠,常人通病,此人大約看透此點,故大膽行去。」

華雲龍朗聲笑道:「貴教主逸才命世,豈常人可比?」

那紫霞子道:「華公子是對神君之言,心存疑慮了?」

華雲龍面龐一轉,正色道:「貴教主何等人物,那能憑空捏造,在下深信不疑,眼下正思恭聆神君高見。」谷世表冷眼旁觀,但見華雲龍神色正經,連他也看不出華雲龍存何打算,不由暗罵:好狡猾的小子。只聽華雲龍道:「在下本以為敝司馬叔爺夫婦遇害,傷痕同在咽喉,齒痕歷歷,似是被一種獸類咬死,而曾見一叫尤氏的女子,懷中抱著一頭黑貓,且為九y教的屬下……」

谷世表道:「那尤氏的確嫌疑重大,不過並非必定是凶手。」華雲龍暗道:「他力為九y教撇清,不知是何用意。」

但聽紫霞子道:「華公子,貧道自海外回至中原,途中曾見過幾個行蹤詭異,武功高強的蒙面黑衣人。」

華雲龍聳然動容,道:「有這等事?」

那紫霞子肅容道:「千真萬確。」

華雲龍道:「道長請道其詳。」

紫霞子略一沉吟,道:「年前貧道路過涿郡郊野,偶見一條黑影掠過,心中一動,躡跡追上……」

華雲龍笑道:「道長三清子弟,卻是好多的緊。」

只聽y山雙怪的大怪冷冷說道:「膏梁子弟,果然多不知禮儀。」

華雲龍充耳不聞,凝目注視,及見紫霞子不以為忤,哈哈一笑,道:「倒非貧道好奇,而是神君照留意宵小,故貧道既逢此事,便不容放過。」語音轉之頓,道:「追了一程,來至林中一座茅屋,黑影閃入,貧道即潛掠近凶,但見屋中有五名黑衣人,此刻,俱已取下蒙面黑巾,然貧道因少在武林走動,認不得是否而今武林知之士,將其相貌暗記在心,那幾人年紀都在五旬左右,面貌都很平常,只有其中一人,左頰似是中了一劍,致左眼毀去,一道長疤,直抵下齶,似是眾人之首。」

華雲龍也想不出武林中有如此形貌的人,暗道:「哼,誰知你是否捏造?」

只聽那紫霞子道:「那幾人略說幾句話後,即開始密議,貧道偷聽之下,心驚不已,原來他們話中,透露欲俟咱們三教與華公子一家拚個兩敗俱傷,再突起消滅雙方……」

華雲龍c口道:「道長可將那五人對話詳細敘出么?」

紫霞子微微一怔,道:「貧道已記不太清楚了。」

華雲龍曬然道:「這般重要的事,以道長才智,卻記憶不住?」紫霞子情知華雲龍對己言生疑,欲由話中察出漏d,微微一笑,不再作答。

y山雙怪的二怪冷然道:「偶有遺忘,也是人之常情。」

華雲龍朗聲笑道:「事出尋常,豈能怪華某小心。」微微一頓,沉聲道:「以道長武功,難道擒不下一人拷問?」

紫霞子苦笑一聲,道:「貧道不做謙辭,平日也頗自負,然那些人功力確為高強,貧道聽了一半,偶一不慎,折了樹枝,即為彼等發覺,五人圍攻之下,貧道能突圍已算好的,遑論擒人拷問了。」

華雲龍笑道:「既已敗露,那一伙人只恐要自此斂跡了。」

勞山隱叟黃遐齡哈哈笑道:「自古略具幾分才華的,從不肯自甘寂寞,那是寧死也要光光彩彩干上一番。」

華雲龍頷首道:「不錯,更可能掀開來做了。」

忽聽谷世表漠然道:「華公子既存疑慮,言也無益,好在言非虛造,憑華公子機智,留心一下,不難發現異征。」

紫霞子拂塵一擺,道:「神君之言有理,貧道效金人三緘也罷。」

華雲龍暗暗忖道:他們這一番舉止,多半是早已擬定,華某何許人也,能為你這虛招所欺。轉念中,含笑道:「在下正待求教,卻不好啟齒了。」

紫霞子拂髯一笑,道:「貧道比擬失偏了,華公子請問。」

華雲龍微一吟哦,倏地笑道:「道長由那些人口中,尚有何重要發現?」

紫霞子想了一想,緩緩說道:「貧道聽得實在不多,唯聞他們曾數次喊出總當家的之稱。」

華雲龍瞿然一驚,道:「哦,風雲會東山再起了。」

紫霞子道:「貧道也曾如是猜測。」

華雲龍暗暗忖道:「風雲會固很可能再起爐灶,然玄冥教求轉移視聽的可能更大。」思忖中,話題一轉,道:「神君柬上所說,煮酒論劍,不知如何論劍法?」

谷世表雙眉一軒,道:「華公子武功高強,必已盡得令尊真傳了?」

華雲龍道:「神君技絕天人,在下自非敵手,不知是口頭較技,抑是……」

谷世表含笑截口道:「本欲口論,無奈九曲宮薄技,僅報招數,外人不知所雲。」

華雲龍振衣而起,抱拳道:「何處較技,就請神君指點。」

谷世表站起身子,笑道:「少年俊彥,自是急欲一逞威風。」

勞山隱叟y山雙怪等人,紛紛起身,當下由谷世表與華雲龍並肩走於前面,眾人簇擁在後。下丹塌,即是一片青磚鋪就的石坪,寬廣不下十丈,這時,周圍早有玄冥教徒,高舉火炬,照得坪上通明。華雲龍欲一試谷世表功力,谷世表亦存心由華雲龍身上,試出華天虹武功,兩人都抱了一窺對方虛實之心。

兩人走上石坪,轉身立定,華雲龍道:「是神君親自賜教?」

谷世表道:「本當由老夫下場,只恐人言老夫以大壓小。」

吳東川、紫霞子、黃遐齡等,俱佇立場畔,那仇華老八,突然越眾而前,朝谷世表躬身道:「何勞師父下場,弟子請戰。」

谷世表眉頭一皺,道:「你非華公子之敵……」

華雲龍心念一轉,忽然震聲一陣狂笑,道:「請恕華某狂妄,神君的八位高足,無人是華某三十招之敵,華某極欲試一試所見如何,不妨請令徒出場。」仇華們聞言大怒,皆瞪目望著華雲龍。

谷世表暗道:這小子突變狂態,是何原故,轉念之下,將手一擺,道:「去領教三十招,敗了就罷,不許逞強。」

仇華老八躬身領命,轉身上前兩步,y森森地道:「華公子,有僭了。」

華雲龍漫不經心的一揮手,道:「你請。」

仇華老八強捺妒恨,早感不耐,那有心客氣,霍然一掌,當胸襲去。華雲龍身形微側,頓時避過,右掌斜掄,封住敵人的掌勢。這起手一招,谷世表等,已看出華雲龍高過仇華老八不少,三十招內,的確很可能擊敗仇華老八,同是心中一震,暗道:華家小兒既有如此武功,那華天虹更是不用說了。

仇華老八也覺出敵手甚強,但他豈肯退下,厲吼一聲,使出九曲宮絕藝九曲神掌,詭異奇幻,一掌接著一掌,猛攻不巳。華雲龍揮灑自如,輕易接下,暗道:看來他們劍法還是由掌法脫胎,簡直可與蔡家四象化形掌一爭了。

他眼下並未施展四象化形掌,僅以由天化札記所得的璇璣指力及密宗大手印,大魔掌迎敵,這些日子,為了應付魔教,特地練過。展眼間,二十招已過,華雲龍念起自己曾言三十招內擊勝谷世表徒弟之言,大喝一聲,掌法一變,一招困獸之斗,擊了過去。

仇華老八一瞧掌勢,已知難擋,他武功在七個師兄之上,確非泛泛,當下一招魅影九幻,y手斜捺華雲龍左肋,身形微閃,避開銳勢。

華雲龍一連三招困獸之斗,倏化一用無位,欺身上前,一按仇華老八血門商曲x,輕笑一聲,收手而退。這三招手法,銜接處若翎羊掛角,無跡可尋,就算元清大師見了,也不得不贊嘆,谷世表等,更是聳然動容。

華雲龍含笑轉面道:「超過三十招了?」

谷世表漠然道:「二十九。」仇華老八滿面通紅,突然厲喝一聲,撲身上前,奮力施出九曲神掌與敵偕亡的煞手魂游九幽。但聽谷世表峻聲道:「不知進退的東西。」快愈電閃,一把扣住仇華老八左肩,拍拍兩聲,掃了仇華老八二記耳光,將他往場外一摔,道:「給我滾。」仇華老八捧出石坪,一連蹭蹬了幾步,勉強站穩,轉目狠狠盯了華雲龍一眼,轉身奔向院後。

華雲龍拱一拱手,道:「在下多有得罪了。」

谷世表神色如常,道:「小徒不知華公子手下留情,妄欲拚命,理當老夫向華公子謝罪。」

華雲龍道:「神君是否前與賜教?」

谷世表微微一笑,目光一閃,道:「老夫請公子指點五十招。」語外之意,是說五十招內,必可擊敗華雲龍。

華雲龍心神一凜,暗道:剛剛一戰,我因未盡全力,但谷世表敢言五十招內擊敗我,如無七八分把握,他是一教之主,不成就落下笑柄。他心念電轉,立刻屏絕思慮,抱拳道:「請。」

谷世表將手一拱,道:「老夫候教。」

忽聽勞山隱叟黃遐齡叫道:「華公子、神君請慢。」

話聲中,一個箭步已至谷世表與華雲龍之間,朝谷世表躬身道:「屬下一時技癢,欲與華公子印證。」

谷世表微微皺眉,道:「黃老技癢,本無不可,但如此一來,本神君豈不成為以車輪戰對付華公子了?」

黃遐齡道:「以屬下愚見,神君與華公子之戰不妨置於日後。」

華雲龍暗道:「看來連黃遐齡、紫霞子他們,也不以為谷世表能在五十招內擊敗我,故出場接下。」目光一轉,倒要看谷世表允許與否。

只見谷世表略一沉吟,轉面笑道:「華公子意下如何?」

華雲龍笑道:「在下無可無不可。」他心中暗忖:谷世表定是並無把握,於五十招內敗我,是言不過撐撐場面,換成東郭壽與九y教主,縱可勝我,也非易事,他有何能為,心念一轉,又覺而今谷世表,心機似海,卻也不可大意。

但見黃遐齡拱一拱手,道:「華公子,老朽不自量力,意欲領教落霞山庄的武學,尚請手下留情。」

華雲龍抱拳笑道:「在下手底自有分寸,黃老前輩如不留情,未免說不過去。」

黃遐齡手下留情之言,不過客氣的話,詎料華雲龍竟似初出茅廬之人,居然當真,他怔了一怔,道:「華公子以為……」

華雲龍朗然笑道:「當場不讓父,在下以為一切客套都免了最好。」

黃通齡不覺動怒,暗罵:好狂妄的小子,面上卻含笑如故,一拂銀髯,道:「就如華公子所言。」

谷世表退至坪邊心中暗道:這小子,聞他日常雖然輕佻,臨敵卻頗能不驕不餒,為何忽然顯得輕狂?假如是想激怒本神君,偷窺本神君淺深,算你自費勁了。思忖中,華雲龍已說了聲有僭,欺身上前,一掌擊了過去,倏而化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