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部分(1 / 2)

超黃大俠魂 未知 6034 字 202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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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薇薇接口道:「所以嘛,我跟定顧姨了。」

長恨道姑怔了一怔,面色陡然一沉,道:「你再追我,當心我就把你視為生死大仇了。」

蔡薇薇星眸一紅,道:「你打么,反正我不走。」

長恨道姑見她泫然欲泣,連忙面色一弛,笑道:「顧姨我說話重了點,薇兒,你又何必在意。」

蔡薇薇一笑,道:「那顧姨許我跟隨了。」她死纏活纏,長恨道站也真拿她無法,再說,蔡薇薇溫柔天真,有若瑤池玉女,那是誰也願意親近的。

長恨道姑無可奈何,笑道:「我那敢不許哪。」

忽聽阿不都勒的聲音道:「既有蔡姑娘隨行,小弟請就此辭。」一道黑影,由林內沖起,如摩空巨鶻,向西北而去。

長恨道姑一怔,揚聲道:「好啊,阿不都勒,你居然也敢在貧道之前賣弄。」

但聽阿不都勒遙遙說道:「顧姑娘恕罪,小弟……」語聲漸遠,杳不可聞。

長恨道姑自語道:「看來他的武功,幾可趕上他師父當年威震中原之時了。」一顧蔡薇薇,笑道:「小丫頭,你早知他追躡我後了吧?」

蔡薇薇抿嘴一笑,道:「您不聽他說話口氣,只怕早追了不少時間,只是你未察覺而已,不然,慈雲大師,霍大俠豈能偌巧趕來。」

長恨道姑搖頭苦笑,道:「走啦。」

玄冥教開壇大典,於沂山放牛坪舉行。這放牛坪一名,不見載於方忐,遍詢鄉人,亦無知者,似僅是玄冥教自己人命定其名。其位,據玄冥教知賓雲,在沂山之南,重山疊壑中,遙對蒙山,距沂水城百余里。四月下旬,沂蒙山附近諸縣,沂水、臨朐、安邱、蒙y,玄冥教所設賓館,巳有人滿之患。

由於江湖平靜已久,華家如日中天,絕大部分的人,都意味不出此事之嚴重,欣然而來,視同一場熱鬧。五月初一起,已有人入山,隨途自有玄冥教賓館膳宿,弟子分導,無慮失途。這一日,五月初四,大部分的人,已然入山,酉牌時分,又有一批人導引而至。

由一處兩壁c天的羊腸小道穿過,豁然開朗,只見四周山頂,起伏成態,乍望若牛,這放牛坪之名,恐即因此得來。峰嶺環中,一塊盆地,遍植蒼松翠柏,烏鳴嚶嚶,真不似魔頭盤踞之所,遠處隱見飛甍碧瓦。當前則是一條寬敞石道,迎面一座漾白玉牌坊,上書君臨天下四個斗大金字,朝霞之下,金光閃爍,氣派雄偉。

其中一個青衫老者冷冷一哼,道:「好狂。」

忽聽一人說道:「單大俠何事不滿?」

眾人移目望去,只見路旁一個三綹花須,目光奕奕,穿黑綢長衫的老者。那青衫老者微微一驚,心中暗道:多年來出江湖,這人居然可以一口叫出我的姓名,玄冥教果不等閑。原來這青衫老者,姓單名世民,是天台派耆宿,乃江南孺醫余尚德師兄,武功卻遠勝其師弟,這乃因江南儒醫殫力醫道,武功進展自緩,而單世民隱居天台,畢生練功。

這番江南儒醫金尚德被攜,驚動天台全派,他勇為天台派武功最高之人,自不能坐視,遂率領幾個弟子出山,恰逢此會,趁機加入,預備潛探玄冥教總壇,以為必無人識得自己,可收奇襲之效。詎料,身在半途,便已被人認出了。他心頭暗震,道:「尊駕是誰?」

那黑衫老者道:「兄弟崔恆,忝掌地理壇。」

單世民容色一動,拱手道:「原來是以七十二式魁星點元判官筆法,稱雄滇中的一筆勾魂,失散了。」

那一筆勾魂崔恆抱拳道:「好說,那及單兄的歸元神功,此功失傳百有余年,單兄重新練就,天台一脈,又行將稱盛武林了。」

單世民心中驚凜之極,暗道:「我隱跡三十余年,就為專練這一神功,門下弟子,猶不知曉,這玄冥教何來神通,竟探聽得一清二楚?」

只聽崔恆道:「敢問單兄,是否敝教沿途招待不周,迎賓弟子,有失禮之處,單兄請盡量說出,兄弟必嚴加懲處。」

單世民呵呵一笑,道:「貴教招待,真令兄弟有賓至如歸之感,兄弟那有不滿。」

崔恆道:「那么單兄何以不說?」

單世民暗罵:你這是裝痴作傻。一指那牌坊上,君臨天下四字,哈哈一笑,道:「只弟愚味,請崔壇主解釋這四字含意?」

崔恆目光一轉,隨又收回,淡淡一笑道:「哦!原來單兄因此不悅。」頓了一頓,道:「單兄此刻不明,大典之後,即可明白了。」言外之意,玄冥教今後,即可懾伏天下英雄。

單世民嘿嘿冷笑,突然將手一拱,道:「大典之中,兄弟想請崔尼指教。」

崔恆雙眉微聳,道:「兄弟奉陪。」拱手一禮,轉身朝路旁一條小徑走入,倏已不見。

忽聽有人笑聲道:「單前輩,貴派失傳神功復得,可喜可賀。」

單世民轉面望去,但見乃是一名文士打扮,白面無須的中年男子,左手握著一柄折扇,那折扇扇骨烏光發亮,顯系上好精鋼打造。他只覺眼生之極,心中思索,口中敞聲笑道:「這位老弟……」

那中年文士笑道:「單老前輩,可記得點蒼姚宗恩?」

單世民這才想起,暗道:原來是他。面上卻驀然一冷,道:「原來是姚老弟,聞你十年前接掌門戶,如今貴為一派首腦,這才可喜可賀。」將手一拱,道:「人多不便,少陪了。」

他不便與此人交往,偕著眾人又向前走去,欲待離開。適才單世民與崔恆間話之時,眾人都佇足觀看,此際,竊竊私議,嘈雜一片,重新循道走去,迥不同初入谷時的寧靜。原來點蒼一派,也屬俠義道中,三十年前,也是人才濟濟,卻突然宣布封山,漠視妖氛彌漫,連北溟大會與建醮大會,也未參加,故單世民殊為不屑。

但聽姚宗恩激聲叫道:「單老前輩,請暫留玉步,聽姚宗恩一言。」

單世民故做未聞,姚宗恩雙眉一挑,高聲道:「單老前輩,你連一句話也不容點蒼交待么?」

單世民不能再做未聞,轉身站定,漠然道:「你有何言?」

姚宗恩上前三步,靠攏過去,目光微閃,見兩人這一耽擱,已落後數丈,那人群已穿過君臨天下的牌坊,簇擁前行,當下肅然道:「北溟、建醮二次大會,本派不克參與,非是食生怕死,實是家師……」他感到難以啟齒,頓了一頓,始道:「家師敗在無量神君手下,依約封派二十年之故。」

單世民眉頭聳動,道:「原來如此,只是信有大信小信之別,事關武林蒼生,貴派卻袖手不問,若非華大俠母子,如今江湖……」

姚宗恩截口苦笑道:「老前輩說得不錯,家師本也預備如此,寧願失信,受人笑罵,除魔衛道,也得盡上一份力……」他喘了一口氣,接道:「只是,就在此時,忽然發覺本派上下,除了少數人外,全部中了劇毒,功力銳減,也難和人動手。」

單世民聽到此處,歉然說道:「老朽不明內情,老弟多多包涵。」

姚宗恩道:「本派未曾明言,難怪同道誤會。」他似是有著無窮感慨,喟然長嘆一聲:道:「家師因此抑郁以終,遺命必報此仇,三十年來,本派卧薪嘗膽,意欲一雪斯恥,可是無量老兒已斃文太君之手,本派再無機會,不想那老鬼弟子谷世表,竟敢大發開壇柬帖,本派自是傾力而來,要當著天下英雄之前,一雪此羞。」

單世民嘆息一聲,道:「老朽預祝成功。」語音一頓,道:「只不知貴派所中之毒,是何人所放?」

姚宗恩牙關一挫,格格作響,道:「反正與無量老兒脫不了干系。」

單世民暗暗忖道:「這等深仇,點蒼派自必全力報復,今天之會,決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了。」思忖中,覺出久停此地不好,舉步而前,口中問道:「貴派來了多少人?」

姚宗恩壓低嗓子,道:「後輩不說,同輩有九人,另外兩位師叔都來了。」

單世民目光一亮,道:「有點蒼雙劍,除魔衛道,憑添不少力量。」

姚宗恩道:「前輩似是估計玄冥教極高。」

單世民輕輕嘆息一聲,道:「老朽初時也以為,谷世表後生晚輩,能有多大氣候,現在卻憂心忡忡,這谷世表之難纏,怕猶在當年九曲神君之上,華大俠又未前來,唉!有華華公子,至少也要好些,可惜又不知去向了。」

姚宗恩面露不服之色,道:「華大俠武功蓋世無雙,那是不爭之事,但華華公子年紀輕輕,老前輩未免過於看重了。」

倆人走得不遠,卻見一白衣少女指揮婢仆接待,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谷憶白。谷憶白秋波一轉,道:「仆僮們無知愚劣,自難侍候高人,不如就由我陪兩位上賓館休息如何?」

單世民道:「怎敢有勞姑娘?」

谷憶白道:「無妨。」轉身行去,單、姚二人,也只得舉步跟上。

谷憶白領著二人,由廣坪上側,轉至一條衛衢道。正行間,谷憶白面龐一轉,笑道:「姚大俠,你莫非以為敝教太窮,供不起來客?」

姚宗恩楞了一楞,道:「請恕在下不明姑娘何謂?」

谷憶白格格一笑,道:「哦,姚大俠難道會不明白?」

單世民呵呵一笑,道:「姑娘莫打禪機,直接示下了吧。」

谷憶白吟吟一笑,道:「姚大俠,令師叔點蒼雙劍,一居第二賓館,一居第三賓館,貴師兄弟及令徒侄們,又分居於第四至第九賓館,不但未用真名,且未報出門派,使敝教大為困惑,莫非姚大俠恐敝教見了貴派人多,怕供應不起而推拒,故為此舉么?」微微一頓,笑道:「這請姚掌門盡管放心,就算貴派來了千人以上,敝教也可接待無虧,況僅區區五十余人而已。」

這一番話,直說得姚宗恩臉上白一陣,紅一陣,心中卻是大為駭異。原來點蒼一派,本來早已議妥,為雪恥辱,全派精銳齊出,卻恐玄冥教見了,自量不敵,改由暗中下手,故除姚宗恩外,皆化名潛入,待大典時,始會合挑戰,詎料,玄冥教早已察覺,連人數都一個不差,谷憶白一語雙關,更露出窺視之意。單世民見狀,恐他忍耐不住,連忙一扯他衣袖,哈哈一笑,道:「貴教消息靈通,佩服佩服。」

谷憶白黑眸一閃,道:「單前輩過獎了,貴派……」

單世民截口笑道:「老朽三位師弟,八名師侄,分批前來,或亦未向貴教掛上一號,尚請恕罪。」

谷憶白暗道:老江湖果然機警,微微一笑,道:「單前輩言重了。群雄不嫌敝教邪魔外道,惠然肯臨,已是無任感激,人家高興怎么樣,便怎么樣,敝教哪敢置喙,一來恐招待不周。二來也恐宵小之輩,借機漏水摸魚,故不得不注意一二而已。」她冷嘲暗諷,兩人都無法接門。谷憶白頓了一頓,又道:「這次若非敝教任長老及長孫長老,認出貴二派高人,否則傳出江湖,豈不讓人家說咱們玄冥教,有目如盲了。」

單世民哈哈一笑,道:「貴教任長老及長孫長老想必絕世高人。」

谷憶白淡然道:「長孫長老久隱世外,為當初營建祖師九曲宮的聖手魯班之後,而今復為敝教興建別宮……」

單世民心神震動,道:「可是長孫博?」

谷憶白螓首一點,道:「不錯。」頓了一頓道:「任長老嘛,那就大大有名了,兩位想必還未忘記,二十年前的風雲會總舵主吧?」

姚宗恩驚呼道:「任玄?」

谷憶白淡然一笑,道:「那正是任長老。」說到這里,三人已來至一處院落。但見曲房連接,回廊交錯,菁林垂影,綠水為文,青山紫閣,廊道相通,美輪美奐,宏麗之極。廊道之中,除了與會群雄,往來多系美麗少女。

谷憶白信步站定,道:「兩位是要與貴派之人同住,抑是獨居?」單世民與姚宗恩相望一眼,暗暗苦笑,他們方入放牛坪,雖知同門皆已入谷,尚未連絡,又不好轉向玄冥教詢問,反不知同門居於何處。

谷憶白吃吃一笑,突然輕拍玉掌,立刻有兩名秀麗少女走來,欠身道:「姑娘有何吩咐?」

谷憶白一指兩人,道:「好好侍候這兩位大俠歇宿,不可有違。」那兩名秀麗侍女應了一聲,走至單世民與姚宗恩身前,檢衽為禮,齊道:「見過爺官。」

正在這時,但見來路之上,轉出倆人,領先一人是紅臉白髯的老者,後面一女,女的布衣無華,卻是風姿絕世,神情端凝,卻是美秀絕塵。谷憶白自己已經猜出那對女的是誰了,目注那中年美婦一眼,暗道:「我果然極為似她,不知為何,心中一股孺慕之情,恨不得撲人那中年美婦懷中。」

那中年美婦漫步而來,見了谷憶白,同是一楞,雙目也是齊盯在她玉面之上。突然朝谷憶白走去,藹然道:「姑娘,可以請教姓名么?」

谷憶白冷傲盡收,恭恭敬敬,襝衽一禮,道:「晚輩谷憶白。」

那中年美婦聞言,又道:「姑娘是何方人氏?」

谷憶白不答反問,道:「前輩可是慈心仙子?」

那中年美婦微微一笑,道:「那是江湖朋友抬愛,白素儀那配是稱。」

那白素儀雖是白嘯天之女,卻自幼由其娘許紅玫攜離神旗幫,定居梵凈山,終年侍娘茹素,未出一步,不但未染半分草莽習氣,那溫柔和平,纖塵不染,見者無不謄為龍華會上之人。後配霹靂拳彭拜,為贖父愆,更是與丈夫勉力行善,那慈祥溫和,雖j惡也稍銷凶心,所經之處,化戾氣為詳和,故江湖賀號慈心仙子。

那彭拜乃武林雙仙霹靂仙之徒,北溟一會,霹靂仙飲恨而歿,他其時年幼,遂致流落江湖,總因他自知奮勉,賴師伯逍遙仙朱侗扶掖,華天虹匡持,終於揚眉吐氣,成為名震江湖的大俠。但可惜英年不允,亦在五年前病逝。

谷憶白望著白素儀,白素儀冰生行善為樂,仁者得壽,心平氣和,雖及四旬,依然貌若中年,風華未減,她竟是愈覺親切,脫口道:「那里,前輩貌美若仙,心慈如佛,慈心仙子之美號,那是再恰當也沒有了。」

白素儀莞爾一笑,道:「這且不提,姑娘是那里人,可否見告?」

谷憶白道:「晚輩就是青州人氏。」

白素儀啊了一聲,面上大有失望之色,白素儀搖了搖頭,道:「我不太相信。」谷憶白芳心一動,暗暗想道:「她話中之意,似是把我當做她的女兒……」但聽白素儀道:「姑娘,尊父母還在么?」

谷憶白口齒一啟,還未說話,那紅臉白髯老者,正是玄冥教總壇壇主端木世良,干咳一聲,道:「彭夫人,敝教谷姑娘父母當然健在。」

白素儀充耳不聞,道:「尊父母在否?」

谷憶白螓首一點,道:「托前輩之福,家父母今猶矍鑠。」

白素儀大感失望,暗道:「奇了,天下真會有非親生骨r,而如此相似的?」心中一動,問道:「可否容賤妾一見尊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