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部分(1 / 2)

超黃大俠魂 未知 5967 字 202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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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作用了。苗嶺三仙雖早知這綠袍老者,不同凡響,那料厲害以至於此,駭然大驚,三人六手齊出,撒出一片無聲無臭的九毒瘴。

綠袍老者大袖一揮,發出一股排山倒海的勁風,九毒瘴猶未播開,已被卷上半空,苗嶺毒技,破天荒的,第一次失效了。苗嶺三仙震涼之下,未及轉念,只聽那綠袍老者嘿嘿冷笑道:「你們也該黔驢技窮了。」霍然一掌,大蓬勁風已罩向苗嶺三仙。

苗嶺三仙欲避無及,眼看即將傷在那綠袍老者手中。這綠袍老者武功之高,真是匪夷所思,眾人等大吃一驚,明知援之不及,卻不能不盡心力。群俠功力雖高,而攔截者,無一不是積世人精,一時間,皆難闖上丹樨,更不要說對苗嶺三仙加以援手了。

千鈞一發之際,忽聽一聲佛號,一股柔和的潛力,斜刺里截來,綠袍老者那重逾山岳的掌力,竟被引開,轟地一聲巨響,砂石紛飛,勁風四溢,那九曲宮前,一片廣約十余丈的石坪,震出一個大坑。苗嶺三仙幸逃一厄,余勁所及,依然震得氣血翻騰,連退數步。

綠袍老者自命天下第一人,眼見居然有人可以卸開自己掌力,不禁噫了一聲,移目望去。但見宮門之內,緩緩走出元清大師,布鞋灰衲,手持佛珠,身後一位嬌若春花,艷賽朝霞的美艷少女,則是蔡薇薇。坪上俠義道與玄冥教兩方,見平台形勢忽變,都歇下手來,注視平台之上。蔡夫人見了女兒隨外祖前來,心頭一寬,但知此地不宜招喚,故未出聲。

但聽綠袍老者哼了一聲,道:「你就是元清小和尚?」

他語氣托大不恭之極,元清大師自不介意,含笑道:「正是貧僧,倉卒出手,施主恕罪。」

蔡薇薇卻嗔然道:「我公公已上九十啦,你這老鬼,是什么人,竟敢對我公公不敬,再不改口,哼哼……」

她天真嬌憨,凶霸霸說來,反更惹心憐愛,那綠袍老者不怒反笑,道:「哈哈,小姑娘,你公公不過九旬,老夫今年則已一百四十有九,比你公公大了近一甲子,你說稱得不稱得?」場中所有的人,皆驚於綠袍老者武功,數千道目光一瞬不瞬,注目平台之上,聞言登時竊竊有聲。

一個人能活到如此高壽,簡直令人難以相信,但見那綠袍老者武功之高,又無法不信,要知一個人若活到一百多歲,而練武不輟,其高明不想可知。

第卅七章用心險惡死莫贖

蔡薇薇星眸一睜,道:「你有這么長的命?」螓首一搖,不信道:「騙人,鬼才相信呢。」

那綠袍老者哈哈一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老夫與你公公說話。」面龐一轉,朝元清大師道:「元清,你莫非也懷疑?」

元清大師肅容道:「貧僧焉敢不信,老施主尊姓大名,可否賜告?」

綠袍老者傲然道:「你只要知道老夫自稱陸地神仙即可,其他不問也罷。」這綠袍老者自稱陸地神仙當真狂上了天,只是場中的人,見了他武功,心情沉重,無人加以訕嘲。

卻聽蔡薇薇櫻唇一撇,道:「哼,陸地神仙,憑你這糟老頭子也配?」

綠袍老者置之罔聞,道:「元清,你以為老夫武功,當得此稱么?」

元清大師略一沉吟,道:「以老施主神功絕藝,那是足夠當得此稱了,只是貧僧有一事不解,尚祈施主開示?」

綠袍老者道:「你說。」

元清大師肅然道:「貧僧愚昧,竊以神仙生活,乃是優游林泉,與物無營,賞那清風明月,花草煙霞之趣……」

那綠袍老者不待他說完,冷然截口道:「老夫壽逾二甲子,歷盡滄桑,這些道理,還要你來說么?」

元清大師雙手合十,道:「施主明察。」

綠袍老者冷冷說道:「閑話休提,老夫久聞武聖絕學,恨未得見,今朝可以一償夙願了。」微微一頓,喝道:「小心了。」右掌一揮,緩緩拍出。

這一招平淡無奇,元清大師卻面色凝重,大袖一排,身形陡然倒退三丈,道:「施主之壽,天下少見,何苦以余年再入紅塵泅,介身血腥。」

綠袍老者原式不變,也未見他有何動作,如影隨形,躡蹤而上,道:「有什么話,接了老夫十招再講。」

元清大師身形再退,沉聲道:「施主……」

綠袍老者不耐截口道:「武聖之後,竟是懦弱之人么?何不還手?」

蔡薇薇忍不住叫道:「公公,給他一點顏色看啊。」

那綠袍老者武功縱高,元清大師豈能便懼,他胸襟雖然恬淡,綠袍老者如此咄咄人,也不由暗道:「爭強斗勝,智者不為,只是事關先人威名,自不容一味忍讓。」忖念中,穩然卓立,道:「恕貧僧反攻了。」說話中,右掌豎立當胸,右手食中二指,遙遙指向那綠袍老者眉心生死要x。

綠袍老者但覺這一招攻守兼俱,無懈可擊,當真若銅牆鐵壁一般,不禁笑喝道:「看來你,尚能接下老夫幾招。」右掌拍出,未及一半,倏地收回,左手捏訣,右掌一駢,斜斜下劈。

只聽裂帛之聲,尖銳刺耳,招式未出,已有石破天驚的威勢,殺機彌漫,氣勢凌人。元清大師一聲佛號,右手原式不改,左掌一翻,霍然攻出。這兩人武功,登峰造極,舉世並無二三人可及,所有的人,無不聚精會神觀看,想獲些益處。只見兩人出手,並不似一般高手,快如閃電,簡直象初學喂招,且含精蓄銳,不見威勢,那些武功抵的,大失所望,覺得平淡的很。

只有少數高手,始知兩人武功,早至返朴歸真的境界,化絢爛為平淡,寄神奇於腐朽,故一招一式,簡簡單單,朴實無奇。那武功弱的,自是難窺奧妙,其實如此搏斗,一方面須測出敵人下面招式變化,嚴密防守。一方面須尋出對方破綻,伺暇攻擊,心神偶分,推測有誤,立有喪身之危,那是既斗武學見識,又斗功力機智之事,端的凶險。

九招之數,卻歷時盞茶在久。忽見那綠袍老者虛出一掌,幌身後退。眾人睜目暗惑,不知他十招未竟,何以便收招而退?忽聽元清大師道:「素無怨仇,施主何必妄生嗔念?」但見那綠袍老者冷然不語,身形若岳峙淵亭,一身毛發、衣袍,卻無風自動,漸漸竟似膨脹起來。

再看元清大師,也是神色肅穆,但身如行雲流水,腳踏伏義六十四卦方位,愈走愈快,到最後連人影也看不清楚,只見一條灰龍,盤旋不已,一動一靜,與那綠袍老者,互異其趣。眾人心知兩人如此,是在傾畢生修為,孤注一擲,無不屏息以俟,蔡家母女一顆心,更幾乎提到了胸口。詎料,相持半晌,那綠袍老者突然長長一聲嘆息,渾身衣袍,恢復原狀,嘆息未已,忽又哈哈大笑起來。

元清大師身形倏止,合什一禮,道:「老施主懸崖勒馬,貧僧多謝了。」

綠袍老者冷然道:「你不必謝,老夫是因一擊之下,難以斃爾,故而停手。」語音一頓,道:「看你能接老夫十招份上,你有什么話說,說吧。」

元清大師暗暗想道:「谷世表有此人助陣,毋怪敢向華家挑畔,唉,老衲也制他不住,只有另想他法了……」心念一轉,緩緩說道:「老施主再出江湖,到底為了何事?」

綠袍老者笑道:「老夫此出,專門對付華家,如今又加上你們蔡家,小和尚,滿意了吧?」

元清大師壽眉微蹩,道:「華家及蔡家,與施主何仇何恨?」

綠袍老者哈哈笑道:「老夫是受人之恩,受托而來,你說破嘴唇,也是無用。」

元清大師無可如何,心念忽然一動,道:「這事不提,貧僧倒想一猜施主來歷。」

綠袍老者哈哈一笑,道:「你能猜出,老夫倒不相信。」

元清大師道:「施主何妨姑妄聽之。」

那綠袍老者曬然一笑,道:「好,你說,老夫聽。」

元清大師沉吟道:「施主第一招似由茅山拿雲手蛻變而來,卻益形奧妙。」

綠袍老者頷首道:「你能看出本源,果然有些眼力。」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次式是金剛訣印,第三招則是……」

綠袍老者截口道:「你能認出,理所當然,只是想由此識出老夫出身,卻是夢想。」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施主所施多是各門派中最厲害的秘技,由此固不可斷定施主身份,不過……」

綠袍老者道:「不過怎樣?」

元清大師面容一整,道:「只是第一招蛻變後,已屬九曲宮武學,第七招更完完全全是九曲一脈所新創的了。」

綠袍老者聞言,雙目精光,陡然暴s,緊盯在元清大師面上,道:「還有么?」

元清大師道:「貧僧眼拙,其余便認不出了。」

綠袍老者暗暗忖道:「九曲武學,從未流傳世間,這禿驢可以得知,雖則第九招他未識出,也已彌足驚奇了。」心中在想,口中笑道:「武聖之後,果能未讓老夫失望。」

元清大師道:「如此說來,施主當真出身九曲宮了。」

綠袍老者敞聲一笑,道:「小和尚,算你眼利。」微微一頓,道:「可是,你道老夫是誰?」

這一問,倒問住了元清大師,他之所以識出綠袍老者武功路數,是因見過華雲龍所呈那九曲宮藏經齋的碧玉書簽,雖僅略一測覽,但以他武學造詣,以窺一二,至於當年九曲宮內情形,卻是不諳,自無法猜出那綠袍老者來歷。綠袍老者見元清大師啞口無言,哈哈一笑,方待出語。

忽聽階下慈雲大師揚聲道:「貧僧二十年前,曾聞蘿山四皓敘述前代九曲神君顛末,問及九曲宮情形,聽得那九曲宮奇珍異寶無數,屬下數百,盡為功力高強,能征慣戰之土……」

綠袍老者目光一轉,望向慈雲大師,聽他敘說至此,突然說道:「正確人數,當是五百七十三人。」

慈雲大師暗暗想道:「他既稔熟九曲宮內事如此,無疑必是其中的人了。」忖念中,朗聲說道:「當年的九曲神君,收有三十六名弟子,其中三十五人,聯手做出弒……」

忽聽那綠袍老者厲聲喝道:「住口。」這綠袍老者何等功力,暴然一喝,直如迅雷貫頂,晴空霹靂,場中武功低的,固是耳鼓如鳴,半晌聽聲不得,武功高的也十分難受。眾人都知下面必是弒師滅倫之事六字,綠袍老者為九曲宮出來之人,那是毫無疑問了,只是除了少數深諳內情的人,隱約猜出這綠袍老者可能是誰,余人依然莫名其妙。

慈雲大師淡淡一笑,話鋒一轉,道:「百年之後,九曲宮現,始知九曲宮上下皆死,只不見三十六名弟子中最末的曹天化,但那曹天化,聞說二十來歲即死……」

那綠袍老者嘿嘿冷笑一聲,道:「好禿驢,竟敢當面咒老夫。」

慈雲大師雖隱隱猜出,聞言仍心一震,道:「老施主真是曹天化?」

那綠袍老者傲然一笑,道:「天下的人,皆道老夫夭死,哈哈,豈料老夫的命,比誰都長。」除了玄冥教,自星宿派、九y教以至俠義道等人,無不震驚非凡。

要知那曹天化,在整個武林心目中,乃是早死之人,而今出現眾人面前,自是不免有突兀之感,這還是次要之事,主要是當年東郭壽,就因得到曹天化所遺天化扎記,揚威一時,其本人在此,在場的人,那疑真疑幻之心,自是掩抑不住。

梅素若忽以傳音入密,朝身畔一個虯髯老者道:「溫護法,谷世表將玄冥教實力,隱藏大半,聯盟分明沒有誠意。」那虯髯老者正是九y四絕之首的溫永超,四絕以下是杜子宇、康雲、石萬銓,其中杜子宇卻未現身。

那溫永超雙眉一皺,也傳音道:「教主之意如何?」

梅素若道:「本座以為,不可不防他一手。」

溫永超道:「二弟已率人守在谷外,魔教亦與咱們,暗存默契,谷世表縱有詭計,料也無從施展。」

梅素若冷冷說道:「魔教的人,少信寡義,患難不能相持,危急難以共濟,杜護法在外,又豈能防得許多。」

溫永超道:「教主似是胸有成竹,還請示下。」

梅素若剪水雙瞳,一直打量著群俠方面,始終未見華雲龍,芳心暗道:「這開壇大典,無疑關系著此後數十年,正邪盛衰關鍵,他身負重任,斷無不來之理,莫不是有了危險?」心念連轉,忘了回答,溫永超怔了一怔,再問一句,她才突然警覺,一定心神,冷冷說道:「你們候令動手便是。」頓了一頓,又道:「如無我令,任何情況,不可出手。」

溫永超惑然道:「按約行事,則咱們三教當先聯手滅了那批自命俠義的,余人可降則降,可殺則殺,再將整個江湖,控扼在手,孤立華家,教主之意,似說本教等一下做壁上觀不成?」

梅素若淡然道:「自然不是,反正你們聽令行事便了。」他們暗暗已有決定,星宿派的申屠主與令狐兄弟等,也正在低聲計議。

令狐祺面龐一轉,道:「大師兄,谷世表那王八羔子有此靠山,難怪他氣焰萬丈,敢有並吞天下之志了。」

申屠主目光一轉,瞥了九y四絕一眼,道:「何只玄冥教,九y教自那婆娘引退後,我本以為已是最弱一環,詎料另有強硬後盾,這樣看來,最弱的反是本派了。」

令狐祺冷冷一哼,道:「本派還能弱給九y教不成?」

申屠主沉聲道:「這不是意氣之事,如輕舉妄動,本派能回星宿海的,怕無一二人了,稍時動手,本教不可獨攖銳鋒。」

房隆雙眉一剔,道:「如此說來,復仇雪恥,那事也不要提了。」

申屠主漠然道:「怕是很難了。」房隆心中不服,口齒一啟,就待爭論。

忽聽那曹天化敞聲說道:「小和尚,如無他事,老夫可要動手了。」

元清大師道:「施主且慢,貧僧尚想請問一事。」

曹天化道:「快問,老夫正急著煞癢哩。」

元清大師微微一笑,道:「施主適才罷手,為何先嘆後笑?」

曹天化略一沉吟,道:「告訴你也不妨,老夫二次出山,本道手下無三合之將,想不到你這小和尚,竟堪為敵手,大出老夫所料,因是而嘆……」

元清大師接口道:「然而,若舉世之人,皆不堪一擊,則又未免乏味,故欣然而笑,貧僧之言可是?」

曹天化聞言,仰天一陣長笑,道:「好,好極了,元清,你配做老夫對手了。」

元清大師道:「施主抬舉了。」

曹天化突又沉聲一哼,道:「元清,你別得意,久戰之下,老夫必可取勝。」

元清大師談談一笑,道:「施主神功蓋世,貧僧自是遠遜,不過,天下卻有能敵之人。」

曹天化曬然道:「你說的莫非是華天虹,老夫這番重入江湖,聽得人人把他捧上了天,只是武功須看修為,華天虹後生小子,焉能比老夫二甲子以上功力,分庭抗禮。」

忽聽蔡薇薇冷嗤道:「夜郎自大,戴盆望天。」

曹天化目光一轉,將蔡薇薇仔細打量了一陣,他雖是絕代魔頭,畢竟年已入暮,不知哪一夭就得死去,世上一無親人,那寂寞凄涼之感,同樣難以忍受,只是強自抑住,蔡薇薇那美若天仙之貌,尤其是天真略帶嬌憨的性情,對他實有一種莫可言諭的親切之感,故他不僅不介意蔡薇薇連番著頂撞,且愈看愈喜愛,忍不住藹然道:「蔡薇薇,你若肯認老夫為義父,老夫保你成為天下第一高手。」

蔡薇薇撇嘴道:「你自己也不是舉世無敵,豈能讓人成為天下第一?」

曹天化啞然一笑,道:「你不相信,問你公公看。」

元清大師面容一整,道:「貧僧固然不敵,華大俠天縱之才,匪可以常情忖度,武功遠勝貧僧,施主又未必是敵,不過貧僧所言,另有其人。」

曹天化雙眉一聳,道:「誰?」

元清大師道:「此人據貧僧揣測,今日必到,老施主若是有興,何妨稍候。」

曹天化敞聲一笑,道:「老夫本待立刻與你一搏,經此一說,好奇心動,倒想瞧瞧,那是何方神聖?嘿嘿,就算是緩兵之計,卻也甘心。」轉面一望蔡薇薇,笑道:「小丫頭,你我的事,一並回頭再論。」

蔡薇薇嬌聲道:「如你打敗了,又如何?」

曹天化微微一怔,笑道:「不可能的事。」

蔡薇薇螓首一搖,道:「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情,我看你還是及早打算,免得到時候下不了台。」

曹天化吟吟一笑,道:「也好,只要有人能與老夫打了平手,收徒之事,自然不提,老夫且贈你一件禮物。」

蔡薇薇嬌聲叫道:「打敗可不能賴。」

曹天化雙眉一揚,似欲發作,倏又苦笑一聲,道:「好丫頭,你把老夫看成什么人了?象你一般的小孩子不成?」身形一轉,飄然下階。

忽聽紫薇仙子冷笑一聲,道:「曹老兒,要你識得九仙姬門人的手段。」話聲中,那曹天化正在半途,驀地面色一變,縱開六七丈,恨恨一瞥苗嶺三仙,眼皮一垂,立身當地,運氣行功。

谷世表見狀,卻是頗不放心,身形一動,瞬息已至曹天化身旁,苗嶺三仙見他身法,瞿然一驚,不料谷世表而令,竟有這般功力。只聽谷世表低聲道:「師兄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