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部分(1 / 2)

超黃大俠魂 未知 6058 字 2021-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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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困的人,聞言立刻讓出一條路來,星宿派眾弟子,如蒙大赦,唯恐群雄復又變卦,急急逃走,臨走之前,房隆狠狠盯了華雲龍一眼,申屠主抬頭說道:「華雲龍,老夫此生第一憾事,是與你華家為敵。」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第一幸事,也是與你們華家為敵。」眾人都是一怔,覺得他話說得前後矛盾,莫不有慘敗之下,心神錯亂?

華雲龍抱一抱拳,含笑道:「在下也有同感,尊駕好走,不送了。」

申屠主目光四掃,長長嘆息一聲,雙袖一拂,疾趕上那批房隆等人。在魔教離去同時,谷世表與梅素若,領著屬下,悄然離去,瞬眼消失黑暗中,行動神速。這一場盛會,已近尾聲,大伙意興闌珊,都有賦歸之意。

突然間,對崖響起谷世表的聲音,喝道:「華家小兒。」

華雲龍劍眉一軒,高聲道:「叫華某干嘛?」

谷世表立於對面峭壁之上,道:「姓華的,雖說是你拋繩拯人,引火炸岸,但你也是為救自己親友,且若非本神君告訴你炸葯引線,你也未必能引水滅火得成,本神君該不欠你什么吧?」

只聽華雲龍道:「你確不欠華某什么,你欠另一人一條命。」

谷世表笑聲道:「本神君這一生欠人的命多了,不在乎加上一條,你說是誰?」

華雲龍沉聲道:「天乙子。」

谷世表笑聲倏地歇下,默然片刻,始道:「本神君與你們華家仇深似海,暗下埋伏,理所當然,你死了怪你不夠機警,天乙子替死,怨不得人,記在本神君身上也可。」

高泰冷笑一聲,道:「似是而非,強辭奪理。」

谷世表置之罔聞,震聲道:「華家小兒,你若以為本教總壇既毀,本神君即已一蹶不振,那是錯了。」

華雲龍接口道:「如此說來,你還要造禍江湖,胡作非為?」

谷世表y森森笑道:「嘿嘿,這是你們華家一幫人說法,本神君貫徹始終,誓死不悔。」語音微頓,接道:「實告訴你,本教分壇,遍布天下,早已建起,只要本神君一聲令下,即由暗轉明,紛紛造事,滅不了汝等假冒仁義的人,也必使江湖天亂,你老子威信大減。」

華雲龍心神一凜,忖道:谷世表十余年慘淡經營,自不止放牛坪總壇,這事倒也有些棘手。心中在想,口中說道:「華某廣邀同道,一鼓挑去你各地分壇,看你們如何興風作浪?」

谷世表敞聲笑道:「你盡管挑,玄冥教分壇多得很,隱藏時諒你等也難察出,一旦明干,管教你措手不及。」

華雲龍峻聲道:「谷世表,你說這些話,究有何意?」

谷世表冷冷一笑,道:「並無用意,招呼一聲而已,任玄叛徒,事敗而逃,西南兩方,迢迢萬里,人煙稠密,行跡難隱。再者,山西有你家,青海有魔教,南荒有浮香谷、九y教,他觸動公憤,豈敢自尋死路,本神君料他只有兩條路好走。」

華雲龍雙眉聳動,道:「哪兩條路?」

谷世表道:「燕雲為風雲會故地,任玄必有黨羽盤據,行蹤易密,由此出關外,這是一條。另外沂山至海,近者不過二百余里,遁入大海,極有可能。」

華雲龍揚聲道:「若任玄揚帆出海,一去不返,你也跟著去?」

谷世表冷冷一笑,道:「本神君估他不會,必是由海道而至遼東。」

華雲龍道:「閣下既自信十拿九穩,何不立刻追擊?」

忽見梅素若那窈窕身影,出現對崖,聽她那清脆而冰冷的口音,道:「本教這就與谷神君追去,華雲龍,本教護法捉到那薛靈瓊主仆,你如要這兩人性命,請隨後趕來,本教主在登州,替你留下船只。」

華雲龍勃然大怒,喝道:「梅素若,你真要胡作非為到底?」

梅素若冷聲道:「是又如何?」

華雲龍怒氣橫生,轉念一想,隨又心平氣和,將頭一點,道:「好,華某即至。」

梅素若默默有頃,道:「恭候大駕。」身形一轉,倏與谷世表消失崖上。

忽聽曹天化聲音說道:「元清,老夫亟思與你再度較量,不妨同來,華家小輩,你夠資格同老夫交手了,最好連你老子一道來。」聲音愈去愈遠,以他功力,這幾句話工夫,怕不已去數里。

元清大師也以千里傳音道:「敬如所命。」

華雲龍轉過身來,朝眾人抱拳道:「諸位,魔教雖不可不防其食言,已可無慮,谷世表言辭閃爍,不過攘外者,必先安內,他去追殺任玄,想非虛語,在下必須立刻趕去,諸位如無要事,不妨歸去,谷世表所言或是虛聲恫嚇,但也請諸位與蔡大俠等,互相呼應,察看各地玄冥教分壇。」語罷,團團一揖。

場中卻無一人肯走,那趙震東高聲道:「降魔衛道,人人有責,谷世表及梅素若,既無悔改之意,咱們自當追擊圍殲。」

查幽昌叫道:「不錯,樹倒猢猻散,殺了谷世表,那些分壇,也自然冰消瓦解。」一時間,場中七嘴八舌,皆主追殲兩教,以攻代守,擒賊擒王,s人s馬,免得落入被動。

華雲龍當下正色道:「諸位慨然鼎助,華某感激萬分,在下擬分為二路,一路由燕雲,一路渡海,最後交會於……」倏然頓住,轉目一瞥元清大師。

元清大師沉吟道:「老衲曾出關一趟,那里最大的算是定遼中衛。」

華雲龍面龐一轉,朗聲道:「就在定遼中衛會師,海道一路,舟楫覓之不易,且風險較大,走這一路的,最好是有潛泅十里,或登萍渡水之能的。」場中千余人,聞言面面相覷,他們來自江南濱海的甚少,水性稱得高強二字的人,尤屬稀罕,能登萍渡水,那是一等一高手。二百人手,也難找出一人。

忽聽高泰道:「龍兒,你敢確定谷世表不是聲東擊西?」

他平日沉默寡言,可是足智多謀,言必有中,既作此言,華雲龍頓時將前後情形,重新思量一遍,抬頭道:「小侄想谷世表多半是要在海上與咱們一戰,若他聲東擊西,中原有乃乃及父親在,父親表面不動聲色,其實以他老人家謹慎智謀,必是早有安排,諒谷世表難有作為,咱們頂多白跑一趟。」

高泰點一點頭,道:「你要大伙聚會遼東,那是相信谷世表的話,任玄遁於此。」

華雲龍沉吟道:「這個小侄仔細考慮過,覺得谷世表所說可信。」

高泰濃眉一軒,道:「何以見得?」

華雲龍朗聲道:「第一,任玄想要逃遁,只有兩條路好走,而無論走哪一條路,最後必經過遼東。」

場中,一個名叫楊基和的,忍不住道:「華公子見識遠大,自然非在下所可望企,不過由燕趙北上,可至遼東,亦可至大漠。」

華雲龍目光一轉,擺手道:「楊兄所見自是,可是任玄由海道走,倉猝之中,舟楫難得,屬下自不能盡由海道,則必聚於遼東,再定行止,況異域大漠,皆非存身善地,自只有遁人白山黑水之間了。」

楊基和抱拳道:「承教了。」

高泰卻道:「自作聰明,你怎知任玄必由海道,風雲會都是北地稱雄。」

華雲龍道:「小侄是以為,谷世表熟知任玄習性,他所料多半不謬,而谷世表既欲誘我等至海上求勝,又決放不過任玄,任玄走海道,或是有水面高手的手下。」

高泰曬然道:「憑空揣測,差誤必大。」

忽聽一個宏亮的嗓音道:「華公子,那七個與公子在突崖搏戰的老者,其中有號稱北海三雄的在內,這三個人行齊、冀、遼海面,達數十年。」

華雲龍轉目一望,見是黃河下游第一條好漢,人稱「黃河蛟」的林瑞祥,昔年華天虹奉母還山,在黃河曾與九y教一搏,林瑞祥曾出過力,以後華天虹也指點過他武功,與華家算有一段交情。

華雲龍雙拳一供,道:「多謝林老前輩賜告。」

林瑞祥連忙還禮,道:「那里那里。」

高泰笑道:「算你有理,可是依你所說,我方高手,全聚於由海一路,你敢斷定,敵方無高手走陸路?」

華雲龍暗暗一怔,道:「小侄斷定彼等精銳必走海道,卻不敢斷定無高手行走陸路。」

高泰面色一沉,道:「可見你年輕識淺,思慮未周,依然難當重任,同道信你調遣,因此出了差錯,你能安心?」往日,高泰亦喜如此,事事竊詰華雲龍見解,不過從未如此責斤,尤其當著天下英雄,無疑他是意在儆戒。華雲龍心中明白,唯唯受教。在場的都是江湖豪客,行事決不拖泥帶水,自度能為不夠,及厭惡舟船的,群皆動身。

華雲龍忽見長恨道姑與方紫玉,率倩女教下,夾在人中悄然離去,賈嫣追隨在後,暗中回頭朝他一打眼色。他心中大急,幌身已至長恨道姑面前,陪笑道:「顧姨,龍兒正亟待您匡助,您走不得。」

長恨道姑說道:「貧道等武功低微,留此無益。」

華雲龍心念電轉,口中急道:「顧姨,請問你各位姊姊水性如何?」

賈嫣突地c口道:「咱們不是自誇,水里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師父,師伯,那更不用說了。」

長恨道姑怫然道:「嫣兒不許多說。」賈嫣微微一笑,閉口不語。

華雲龍急道:「顧姨您明白,到了水上,那就是九y教的天下了,誰也不是彼等敵手。」

長恨道姑道:「倩女教也不行啊。」

華雲龍笑道:「顧姨別瞞我,您與方姨是有心人,這些年來苦修苦練,訓練弟子,早有打算。」

方紫玉搖頭笑道:「你這孩子精靈,什么事都瞞你不過。」

華雲龍聽出方紫玉有心相助,連忙施禮道:「方姨過獎了。」頓了一頓,接道:「谷世表露出形跡,誘人追蹤,梅素若擄走薛靈瓊主仆,我趕去。彼等用意,不外半途截殺小侄。」

長恨道姑不待他說完,笑道:「我看那丫頭不忍心如此。」

華雲龍臉上一紅,岔口道:「您想,他們追殺任玄的事,那是愈隱愈好,我追去,諸位長輩朋友,自不能坐視,必隨同相助,谷世表與梅素若之意,必是陸上不敵,想轉移陣地,海上取勝,據我猜測,梅素若不但欲收拾咱們與任玄,連谷世表也計算在內,不是龍兒狂妄,這三方人一網打盡,武林也去了近半,若能生擒咱們,她更可和父親談條件,那更不堪設想。龍兒因有您在,所以不放心上,您假如不聞不問,那龍兒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方紫玉噗嗤一笑,轉面說道:「姑……道長,看他說得可憐,幫他一個忙如何?」

長恨道姑如何不知華雲龍意思,但見方紫玉以下,無不贊同,眾意難違,對華家諸人誠意,也不能說一無所感,黛眉深蹙,久久始道:「好吧。」

華雲龍欣喜無限,兜頭一揖,道:「多謝顧姨。」華雲龍轉身向余昭南笑道:「昭南兄,你也當去洛陽,遼東的事,不能參加了。」

余昭南微微一怔,道:「為什么?降魔衛道,人人有責。」

華雲龍哈哈笑道:「伯父母現在洛陽,你身為人子,父母剛脫樊籠,自應速去相晤。」余昭南聞言,欣喜過度,他近年來都是為父母安危憂心,驟聞此訊,一時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華雲龍微微一笑,截口道:「余伯父母早因魔教煉制毒龍丸,由玄冥教轉送魔教,若非余伯父佯允煉制,暗施手腳,晚輩還不能那么容易救出被制高手,說不定玄冥教開壇大典也趕不上。」余昭南忽然一聲不響,轉身狂奔而去。

這一日,渤海之上,風平浪靜,一眼望去,海天一色,蔚藍可喜,帆影數點,緩緩在那無邊無際的大海移動。華雲龍與眾人祭奠天乙子後,首途北航,即在為首一艘艟艟巨艦上。每條船的主桅上都有一面黑旗,迎風招展,亮出一條張牙舞爪的五爪金龍,這正是縱橫長江口以北,黃海、北海等處的一個海面上人物,四海游龍孟崇信的船艦。

這四海游龍孟崇信,論來是半個強盜,他對沿海漁民船只,徽收規費,不過漁民有事,竭力幫助,兼為保護漁民者,那規費由沿海漁民均攤,為數不算太高,尚屬公道,另外黑道搶劫,他來個黑吃黑,一口吞進,貪官污吏,為富不仁的人經過,他也打劫,不過恪守奪財不害命之規,律下嚴,並無傷天害理的事發生,因之俠義道中人,也就不加聞問。

這次華雲龍請他幫忙,華家聲威遠播,孟崇信在沿海炙手可熱,卻還夠不上一流高手,驟然來了如此多頂尖高手,華家二爺親請,受寵若驚之下,他一拍胸脯,立刻允諾,不但撥出五條最佳戰船,且親自奉陪,華雲龍原僅要他借船及熟悉北海一帶的人,不必與谷世表、梅素若、任玄等,挑明了做對。

孟崇信表面慷慨義助,其實也暗存私心,任玄手下那北海三雄,在北海橫行,從不賣他的帳,他屬下遇見,總被打得落花流水,孟崇信自知武功遠遜,忍氣吞聲,而今有了報復機會,焉能放過?再說隨同華家的人闖過,自己聲望,必可陡增,與華家有一段香火姻緣,危急時可以求助,另結後援,何樂不為,這也無可厚非。

海上航行,全仗風勢,偏這幾天風勢甚微,船行緩慢,華雲龍暗暗焦急,後悔海道追趕,欲速不達,早知由陸上繞道,必能搶在敵人之前,先至遼東布置。孟崇信力加勸慰,說是任玄與兩教人馬,也比他們早不到那里,決可無虞。

追了一個時辰,華雲龍等人,復見九曲教船前,約二三十里,另有船隊,想必是任玄那一伙了。午時方過,華雲龍的船,距九y教的,已不過十一二里,那任玄那一方,更離九y教為首大船,不及十里。極目遠眺,那遙遙的北面,可見青綠一抹,原來這三方數日追逐,距遼東已是不遠。海面遼闊,三方高手,已可觀視敵人行動。

孟崇信這五條大船,均配有大炮,主船四尊,余船兩尊,以巨纜移動,這時各移半數於船首,十余個赤膊壯漢,擦炮身、搬火葯、運炮彈,忙的汗流浹背,氣喘如牛。華雲龍忽見九y教每船艄後,各有一尊巨炮,兩名手執火把的黑衣大漢,肅立地旁,看來鎮定之極,那炮也似較己方的高大,心中一動,暗道:不對,瞧光景,九y教胸有成竹,不比咱們臨時匆忙碌碌。心念一轉,倏朝孟崇信道:「孟當家的炮,不知可及多遠?」

孟崇信不假思索,道:「大約三里,最遠可達四里。」

華雲龍道:「九y教的炮,可及幾里,孟當家的能否估出?」

孟崇信拿起於千里鏡,望了一望,心中吃了一驚,口中卻道:「在下船炮,俱是第一等的,想九y教未必比得上。」

華雲龍微微一笑,道:「我看不宜用火炮硬拼,還是另尋他法,與對方一決雌雄,孟當家的以為如何?」

孟崇信傲然道:「不必了,拚死一戰,在下不信會輸給對方。」

本來三方的船,是舢艫相接,迤邐而航,自發現敵蹤後,都下令後船追上,改成齊頭並進。華雲龍遙瞻任玄那一方,已見任玄走出艙中,卻不見梅素若、谷世表出現船板,心中暗道:九y教在此情況,勢必兩面作戰,梅素若如此托大,未免不智。

轉念間,忽見九y教正中一船艄尾,出現一名手執鬼杖的冷艷少女,正是那九y教主梅素若,溫永超、葛天都等人,隨侍左右,谷世表、曹天化、吳東川等玄冥教人馬,也在隔船現身。但見梅素若秋波微轉,向華雲龍這邊略一打量,冷冷一笑,揚聲道:「華雲龍,你自己來也罷,何苦拖上多人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