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決戰:尾聲(四)(1 / 2)

自從7月28日和西班牙人達成初步協議後,雙方就陷入了奇怪的靜默之中,即東岸人控制6地,西班牙人主宰海洋。西班牙人的主力艦隊依舊游弋在羅洽至大魚河一線的外海,六艘戰艦分成兩撥,分別以「加的斯岩石」號和「阿方索伯爵夫人」號為旗艦。兩撥戰艦輪班巡邏,一撥在布宜諾斯艾利斯靠港休整,另一撥就忠實地履行著巡邏及封鎖任務。畢竟,雙方還沒有締結正式和約。

戰後重建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7oo多名西班牙戰俘每天天沒亮時就被內務部的警察們的皮鞭催促起床,然後冒著風雪前往各處工地一干就是干到夜晚。一個多星期下來,好幾名體弱的西班牙病號累死在工地上。當然,這樣做的效果也很顯著,截止7月28日,這群西班牙戰俘已經累計修復了8oo多間房屋、打了1o孔井、修建了1ooo米長的引水渠、挖了三個蓄水池。

……

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冬天是溫暖的,即使是這個寒冷的紀元內,她也在大多數時候維持住了零度以上的氣溫。

薩爾瓦多·安赫爾·布拉沃一把拉開了窗簾,裝飾奢華的玻璃窗內壁凝結了大片水霧。室內溫暖如春,壁爐內燃燒的木炭給房間增添了足夠的熱量。薩爾瓦多穿著睡衣,踩著松軟的土耳其地毯,赤腳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這是來自亞松森的葡萄園所釀制的酒,口感比起本土和法國的葡萄酒雖然略有不如,但勝在別有一番風味,這為薩爾瓦多的夜晚增添了一抹亮色。

薩爾瓦多·布拉沃男爵搖了搖牆邊的鈴鐺,很快,他的貼身仆人兼私人秘書走了進來。

「吉爾伯托,那幫家伙的成色怎么樣?」布拉沃男爵細品著杯中的紅色液體,慢慢說道。

「成色很足。」吉爾伯托笑了笑,「不管是來自聖菲還是本地的商人們都富得流油,尤其是那個經營牧場的曼努埃爾·伊格納西奧·羅德里格斯,他一次就向我們進獻了三十匹馬。」

布拉沃男爵輕笑了下,把玩著手里的玻璃酒杯,說道:「這真是一場荒謬而又奇怪的戰爭。從布宜諾斯艾利斯、聖菲到亞松森、查爾卡斯,幾乎所有土生文明人都在盼著王國戰敗,以滿足他們越來越膨脹的貪婪欲望。真是令人驚訝啊,哈哈,現在他們的願望得到滿足了。王國戰敗,損失了近兩千軍人和數艘戰艦,就連正直的費爾南德斯子爵也蒙主感召,這一切卻反而成就了這些人的錢袋子。」

「正是費爾南德斯子爵的離去,才給您騰出了總司令官的位置。不管怎么說,韃坦人贏得了戰爭。暮氣沉沉的殖民地軍團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有權利要求分享屬於自己的那一份蛋糕。」吉爾伯托接話道,「科洛尼亞這座和韃坦人的貿易城鎮建立起來後,每年能帶來的利益不會少於2o萬比索。男爵閣下,請相信我,韃坦人不會老實到每年只運輸5oo噸物資前來交易的。而且他們本身對拉普拉塔的物產也有極大的需求,這里面的利潤是驚人的!」

薩爾瓦多微笑著將杯中殘余的葡萄酒倒入口中,閉上眼睛仔細品味著。「好吧,那么就簽署了這份和約吧。急匆匆從利馬趕來處理爛攤子,沒想到還能碰上這么一樁好事。至於費爾南德斯子爵去世後留下的傷心欲絕的瓦萊麗夫人,回到利馬後,我會『好好』補償她的。」

吉爾伯托會意地笑了起來。隨即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忙說道:「羅梅羅總視察官閣下在離開利馬前曾經提起過一位在拉普拉塔地區服役的年輕6軍上尉——胡安·克魯斯·托雷斯,他是托雷斯伯爵的小兒子,伯爵大人在西印度院事務中有著不可低估的影響力……」

薩爾瓦多努力回憶了半天,這才想起來托雷斯是誰。

「那個可憐的小伙子啊。」薩爾瓦多嘆了口氣,說道:「他看起來完全被摧垮了。肩背彎曲、暮氣沉沉、反應遲鈍,他一定是中了韃坦人的巫術,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兩年多前他還是巴拉多利德和馬德里沙龍中貴婦們的寵兒呢,如今他卻成了被命運捉弄的可憐人。幸好他還有個深愛他的父親,好吧,托雷斯上尉在與韃坦人的戰斗中忠於職守,頑強戰斗至最後一刻,也許少校軍銜對他來說是一個合適的褒獎。當然了,這場失敗的戰爭總要有人付出代價,安東尼奧·卡洛斯少校的過於謹慎和猶豫不決在利馬也是出了名的,拉普拉塔督辦這么一個重要職位並不適合他來干。哦,還有,我差點忘了。我的副手、特遣艦隊艦隊司令官,那個下賤的牧豬人的後代,他全程指揮了整場戰役,但事實證明了他的愚蠢和無知,他應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我說得對嗎,吉爾伯托?」

「您是新任總督全權特使、特遣艦隊總司令官1,現在您的意志就是拉普拉塔的意志。」吉爾伯托恭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