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危險的發端(1 / 2)

1645年12月25日,耶歷聖誕節。

2號公路距河口鄉十余公里處,幾縷殘煙透過林間空隙裊裊升起。幾匹死馬倒伏在地,還在有一聲沒一聲地哀鳴著;兩輛馬車側翻在旁邊,金燦燦的麥粒灑落了一地。幾十名穿著土黃色軍服的士兵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越過側翻的車輛,走到一些喘著粗氣因傷倒在地上的瓜拉尼人身邊,面無表情地將刺刀刺下。刺完後,他們用腳踢了兩下,直到屍體沒有反應後才開始翻撿下一個「屍體」,並不時補上一刺刀,以防有漏網之魚。

跟隨6軍一起出的交通部下轄湖西丘陵地區第18次探險隊隊長蒙虎嘆著氣將頭轉開,朝正在一旁檢視著路況的6軍第1o3連連長龍旭說道:「其實有個問題我早想問了,我們為什么要殺這些瓜拉尼人?至於嗎,這么大的死仇?現在他們都來破壞我們修的公路、襲擊我們的運輸隊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你們就不害怕嗎?」

「你要搞清楚,現在不是我們要殺他們,而是他們要殺我們。」龍旭看了一眼蒙虎,一本正經地說道。

「別跟我扯這些屁話。」蒙虎不滿地說道,「要不是你們一開始就對這些原住民實行了慘無人道的滅絕政策,他們怎么可能會對我們抱有這么大的敵意?你們軍部果然都是一群皇漢分子外加軍國主義狂人,國家就是讓你們搞得一團糟的。」

「呵呵,既然你這么說了,那我也懶得和你廢話。你只問一句,巴西南部最多時3o萬瓜拉尼人是怎么變成只有5萬出頭的?現在甚至只有不到4萬人了。你看看巴西的那些種植園里的瓜拉尼奴隸以及跟隨聖保羅人出戰的瓜拉尼土兵就知道了,這一切難道都是我們造成的嗎?是,我們是殺了幾千瓜拉尼人,順帶又流放了以一兩千人,但比起巴西人做的孽以及原住民之間的互相仇殺來說。我們殺的這點人又算得了什么?」龍旭冷笑地說著,「還有,你也4o歲的人了,怎么還跟個小年輕一樣整天普世人權什么的?你記住了,我們所有外來者都是強盜,強盜不把主人殺光了怎么能夠安心霸占主人的財產呢?」

「而且。這些人還都入了教!」龍旭繼續毫不留情地打擊著蒙虎,「你應該也知道,宗教是文化里很重要的一個組成部分,因為它是滲透到了人們的思維方式、行為准則以及生活的方方面面的細節當中。這些人要是被我們歸化進來,那我們全國還不是變成了一個天主教國家了?我們這個國家以後到底是一個東方國家還是西方國家?別跟我說可以讓他們改信,你看看多少年了。那些來自中歐西歐的移民中有幾個人改信的?有十分之一嗎,還不到吧?我們為什么在國內提倡科學、破除迷信?我們為什么只在歐洲引進沒有宗教信仰的立窩尼亞人?還不是為了給自己減少麻煩!」

蒙虎雖然明白對方說的沒錯,但他對這些不合自己理念的東西就是不願意接受,別人怎么說都沒用,他只願意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因此,他也沒搭龍旭的話,轉而帶領探險隊的人開始扶起車輛。並收拾散落在地的小麥。

半個小時前,他們剛剛遭到了一場襲擊——一場由大約數百名瓜拉尼人主導的武裝襲擊。這些人拿著弓箭、木矛以及少量火繩槍,朝這支東岸人的物資運輸車隊起了突然襲擊。押運物資的少量民兵還算訓練有素,他們立刻依托馬車、貨箱朝敵人進行了猛烈的排槍射擊,並與跟在車隊後面的6軍一起將入侵之敵擊退。

整場戰斗東岸人一共只有2名民兵陣亡,另外還有6人受了輕傷;6軍也只有1人陣亡、4人受傷。作為他們的對手,這些瓜拉尼人卻付出了至少八十人的傷亡——或者說八十人死亡更准確,因為這些不能行走的傷員現在也都被打掃戰場的東岸軍人用刺刀刺死了。

哼哼,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龍旭內心一陣冷笑。新柯尼斯堡與河口鄉之間的丘陵地帶。森林眾多,草原也不少,但就是瓜拉尼村落很少,整個地區據憲兵隊估測,生活著的瓜拉尼人不會過二千人。而在這半年里。這二千人中將近有一半已經投靠了東岸人,剩下的人也在幾次小規模的戰斗中死傷了數百,他們怎么可能還能湊出幾百名精壯來襲擊東岸人的運輸隊?看看這些襲擊者身上穿著的麻布衣服,這哪是本地那些苦哈哈的瓜拉尼人能穿得上的?耶穌會、聖方濟會,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