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誤判?(1 / 2)

很多時候,不得不說,西班牙人在拉普拉塔的體制是畸形的。先,從經濟和政治上來說,拉普拉塔的中心在亞松森。富裕的巴拉圭地區遠不是開較晚的巴拉那河下游地帶可以比擬的,那里人煙稠密、土地肥沃、牛羊成群,盛產葡萄美酒和甘甜的玉米,是名符其實的繁華地區。而就在幾十年前,巴拉那河下游的這些城市包括布宜諾斯艾利斯在內至少在名義上仍然接受亞松森市的直接管轄。

不過隨著東岸人的崛起,很明顯拉普拉塔的軍事中心漸漸轉移到了巴拉那河下游地帶,然後漸漸地政治中心也有往那里轉移的趨勢了。越來越多的機構,包括軍事結構、經濟機構、宗教機構以及政治機構遷移到了這里,這使得這座城市的人口數量為之大增。當然了,市政設施的滯後建設也使得新近搬來這座城里的居民們苦不堪言——尤其是在下雨的時候,你需要與肆溢的屎尿為伴。

窗外再次飄起了淅淅瀝瀝的中雨,阿爾瓦羅站在窗前,透過帶有少許氣泡的渾濁透明玻璃窗,望向被細密的雨絲遮蔽得灰蒙蒙的街道。街道上行人已經不多了,但依然有一些為生活奔波的人奔行在雨幕之中。

「吱嘎」一聲,多明戈斯推門走了進來。只見他一邊脫下了濕透的雨衣交給身後的仆役,一邊脫下濕淋淋的帽子向阿爾瓦羅致敬:「日安,先生。羅德里戈上尉的夫人、塞巴斯蒂安男爵夫人的管家來提走了一些鯨油肥皂。目前存貨已經不多了。倉庫那邊已經沒有必要再安排過多的人守衛,因此我撤掉了一半人。讓他們回到鄉下牧場去。最近那里不是很太平,需要更多的人留守,否則牧場里的馬匹又會被那些該死的、卑劣的高喬人盜走了。」

「該死的高喬人,他們混有一半的野蠻人血統,從來不知道文明這個詞的含義。」阿爾瓦羅依舊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嘴里卻在用最惡毒的語言侮辱著別人:「野蠻人就是野蠻人,即便他們再怎么掩飾,最終我們還是可以從他們粗魯的舉止中看出端倪來。」

多明戈斯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沒有接話。

「佩德羅,你在弗蘭德軍團服役過多年,你對東岸軍隊的戰斗力怎么看?」阿爾瓦羅此時終於轉過了身來,坐在椅子上,看向滿臉滄桑的中年雇佣兵多明戈斯說道。

「先生,已經沒有弗蘭德軍團了……」多明戈斯苦澀地說道,「我沒有看到過東岸人的軍隊進行戰斗或訓練的場景。所以無法對其戰斗力作出有效的評判。但我聽說,在東岸,即便是一個最最普通的民兵,他每年的實彈射擊訓練次數也是舊大6國家常備軍的好幾倍,更別提他們還有大量的隊列訓練和戰術配合訓練了。民兵都如此,常備軍的訓練強度只會更大。戰斗力也只會更強。」

「相反,看看我們的國家。」多明戈斯繼續評判道,「即便是當初精銳的弗蘭德軍團,很多招募來的新兵也多半是什么都不懂的農夫,又或者干脆就是乞丐、流浪漢。基本不具備任何軍事素養。弗蘭德軍團後來所擁有的戰斗力,完全是在無窮無盡的戰斗中磨練出來的。這是不可復制的。看看如今國內新招收的士兵,疏於訓練的他們完全不具備和法國人正面戰斗的能力。再看看拉普拉塔的士兵,十多年前那場慘敗的陰影雖然已經散去,但士兵的素質依舊無法令人樂觀。我看過加西亞將軍的訓練,士兵們的水平很差,新招來的中南歐人與上次大敗後殘存的老兵們混編在一起,戰斗經驗匱乏,士氣還很低落——坦白地講,他們都是在為晚餐而戰,這樣的軍隊我不認為可以抵擋東岸大軍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