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搶運與安置(五)(2 / 2)

「順軍得五千湖廣老兵支援,戰力恢復了一些,可在准塔所部兩三萬人的持續擠壓下,戰況如何仍然很難說。寶應縣城丟了後,張光翠一度率軍奪回,現在在清軍猛攻下,還不是又丟了?別看現在兩軍兵力相若,但順軍擴軍太快,戰斗力很成問題,南線戰局不是很樂觀。」一位軍官看著地圖說道,一邊說一邊踱著步子,牛皮軍靴在大雄寶殿內踩得咚咚作響,顯示出了年輕人內心的焦躁。

「不然,順軍劉國昌、劉世俊雖然擴軍極速(依托四千老兵拉起了兩萬人的隊伍),但這些時日歷練下來,卻也進步不慢。而且新來之五千湖廣老兵,戰陣經驗豐富,以老帶新之下,必能使那幫新丁盡快成長起來。當然最妙的是,這場老天潑下來的大雨,澆滅了准塔的一切雄心壯志,也給了順軍喘息之機,故南部戰場態勢目前基本穩固。」另一位參謀則唱起了反調,說道。

兩人的爭論又引起了其他人的加入,大雄寶殿內一時成了赳赳武夫的爭斗場。牆角的老和尚見狀嘆了口氣,低聲念起了佛經,十數萬大軍在淮安府內廝殺,每日里不知死傷幾多,生靈何辜,要遭此劫難?阿彌陀佛!

「廖司令到!」門外的衛兵雙腳並攏立正,熟牛皮軍靴發出了響亮的碰撞聲,屋內的軍官們也立刻停止了爭論,目視前方,立正敬禮。

「稍息。」廖逍遙回了個軍禮,說道:「掌燈!」

很快,參謀拿來了支粗壯的鯨油蠟燭,蠟燭外套著個玻璃罩,這使得房間內頓時亮堂了許多。一名正奉茶上來的小沙彌看了看昏黃的油燈,又看了看這盞明亮至極的「蠟燭燈」蠟燭在燈罩內流出了許多「淚滴」,也許是在為數月大戰中無辜死傷的將士或民眾們而流吧這令他想起了自己俗家的親族,神情一時間有些痴了。

廖逍遙仔細看了看掛在牆上的地圖,憂慮的目光在上面掃視了很久後,才似有所動地用鉛筆在上面畫了個圈。畫完後,他又沉思了會,這才信手將鉛筆一扔,摸著下巴上的胡茬笑了,看樣子已經有了決定。

當晚,廖逍遙連夜簽署命令,令駐扎在羊寨鄉整補的暫編第十一師即刻出發,趕往沭陽東南的劉家庄一線戍守,全力阻截清軍可能的南下;另外,挺身隊第一聯隊聯隊長、陸軍上尉孫勝軍也奉命率聯隊部及精銳的第四大隊計兩千五百人,並軍夫隊三千名持矛軍夫一起南下,至寶應以北的白馬湖一帶駐守,呼應順軍主力作戰此令一出,基本已意味著淮安府的東岸精銳盡出,目前清江閘、淮安城一帶僅留著三千五百名官兵戍守(不含軍夫),不成功便成仁的意味已相當濃厚。

持續的陰雨天氣一直到十月下旬才徹底地停了下來。10月27日,北路清軍在信郡王多尼的嚴令下,同時對宿遷和沭陽兩只攔路虎發起了猛攻。廖逍遙親自坐鎮宿遷縣城頭,看著野外爛泥地里像蛆蟲一樣緩緩蠕動著的清軍官兵,心思卻早已飛到了數百里之外的雲梯關城下

10月29日,最後一撥蒸汽機帆船也離開了雲梯關碼頭,至此,東岸人已先後搶運走了86萬石米麥、近38萬名移民以及若干其他物資,成果巨大。不過,堆積在雲梯關內外的物資仍相當不少,尤其是糧食,由於這些時日東岸人驅使百姓搶割了一些地里的糧食,經漕船運來雲梯關存放的糧食仍超過20萬石,待運移民亦有七八萬人之多,更別提還有許許多多的牲畜和其他物資了,總之仍需一段時間才能徹底運完。

但令人郁悶的是,這一年的移民運輸季也開始了,幾乎所有的機帆船都得被拉去運輸移民,這就使得東岸人的海上運輸能力大減畢竟,光憑海軍的武裝運輸艦、護衛艦及少許運輸船那有限的噸位,可運不了太多的東西。不過好在從庫頁島方向南下過冬的40余艘中型漁船(150噸級)也經膠州港抵達了雲梯關外海,順路捎走了七萬石漕糧去定海港(因為是風帆船,在此季節風向洋流不利,故很難往返運輸),這稍稍減輕了海軍的運輸壓力。

但饒是如此,以海軍那蛋疼的運力,要「消化」掉堆積在雲梯關的剩余物資和人員,沒有大半個月甚至一個月也是不行的,而這無疑要看陸軍的表現了。(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