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卡吉貝伊與蒸汽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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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俄大草原的氣候已經下過好幾場大雪了。

因為在伊斯坦布爾耽擱了太長的時間,導致黑海北部封凍,李晴一行人的船只與一艘同行的威尼斯槳帆船,在駛抵布爾加斯後便無奈地停了下來。短暫的商議過後,他們以最快的速度將船上所載的橄欖油、無核葡萄干、葡萄酒等扎金索斯島特產變賣一空,然後購買了一些食水、馬匹,通過關系雇佣了幾十名保加利亞人充當護衛,便朝卡吉貝伊港而去了。

穿行在奧斯曼帝國魯米利地區(包括今土耳其歐洲部分、保加利亞全部、羅馬尼亞一部、希臘一部,是奧斯曼帝國直屬領地的精華部分)、仆從國摩爾達維亞的感覺說實話並不是非常美好。雖然他們雇佣了數十名精明能干的保加利亞騎手,雖然他們一路上動用了許多場面上的關系,但這仍然不能稱之為一次愉快的旅行——艱難的道路、匱乏的補給、糟糕的安全形勢(尤其是最近很是動亂的摩爾達維亞),無一不在威脅著眾人的安全。

尤其對李晴這類上了年紀的人來說,他真是後悔死了當初在布爾加斯時不停勸阻,堅持要走陸路。當時他一心想要在冬季就趕到克里米亞汗國的都城貝克奇薩萊,與新任的賽里木·格萊大汗敲定一些商務方面的細節,只不過如今看來,他過於低估了一路上的艱難困苦,高估了養尊處優的自己對惡劣環境的忍受力,因此他現在覺得簡直就是在找罪受,還不如當初就窩在布爾加斯過冬算了。

不過事已至此,再懊悔已是無用,李晴不得不打起精神,與眾人一起,冒著風雪繼續前行,朝第一個目的地卡吉貝伊而去。好在他李某人身份尊貴,一路上眾人都竭盡所能地進行照顧,因此在於1月底(1672年)抵達卡吉貝伊時,他雖然臉色較差,但身體仍然是健康的,運氣還算不錯。

卡吉貝伊港是一個不大的港口城市,已經位於克里米亞汗國的邊緣地帶了,再往南便是摩爾達維亞大公的領地。雖然克里米亞大汗與摩爾達維亞大公同為奧斯曼蘇丹的臣子,但說到底仍然是兩個不同的國家,邊境地區的沖突也是少不了的,因此這里的治安形勢並不太好,除了重兵守衛的城市以外。

卡吉貝伊城的人口並不多,大概有一萬多的樣子,以韃靼人為主,另外還有為數不少的土耳其人、摩爾達維亞人、瓦拉幾亞人、烏克蘭人、威尼斯人。不過若是你再算上郊區很多庄園內的農奴的話,那么這個民族成分可就復雜了,因為就連他們的主人(韃靼封建主)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庄園內的奴隸到底來自何方。

「公允地說,從皈依了伊斯*蘭教的月即別汗開始,歷代克里米亞大汗對基督徒還是相當寬容的。他們允許我們——當然也包含我所憎恨的、卑劣的熱那*亞人——在各自的轄區內建立教堂,舉行宗教活動,正如他們的歷任大汗寬容對待境內的基督徒居民一樣(少數獲得自由後的原奴隸,一般都是在戰爭中立下了軍功)。」已經被執政官宮殿正式任命為卡吉貝伊商站最高領導人的阿爾貝托·莫羅西尼站在被命名為聖馬可大教堂的建築頂樓,看著遠方城市內的星星燈火,說道:「雖然沙里亞法取代了成吉思汗法典,但終究是草原民族建立起來的國家,對宗教方面的重視始終不如他們的宗主國奧斯曼帝國啊。」

威尼斯人的聚居區位於城郊近海的一塊土地上,大概有上千人的樣子,規模相當不小,其中大約兩百人是軍人,負責整個「威尼斯城」的安危。他們防備的對象主要是游盪在草原上的馬匪,以及對他們抱有一定敵意的穆斯*林保守勢力——這並不是開玩笑,當年月即別汗之子札尼別與卡法城的熱那*亞人發生沖突,兩次率領大軍圍城,都被據守卡法的熱那*亞人頑強擊退,同時海岸線也被意大利人的艦隊封鎖,蒙古人被迫妥協,繼續同意熱那*亞人在被趕走的頓河河口地區重新建立殖民地和商站。

威尼斯人在卡吉貝伊的據點與當初熱那*亞人卡法城差不多,都是位於海上交通便利的河口附近,城寨也都較為堅固,同樣有一定數量的守衛軍人。不過,阿爾貝托·卡吉貝伊也清楚,現在不是三百年前了,先不說本國的艦隊進入黑海會引起多大的外交糾紛,就單說進行了多年所謂「現代化改革」的克里米亞汗*隊,戰斗力就比當年的金帳汗國要強上不少。至少,他們手頭有著許多從東岸人那里買來的大炮,用來轟擊威尼斯人的據點應該問題不大,而這其實也是格萊大汗渾不在意威尼斯人和熱那*亞人將商站修得像個堡壘一樣的最主要原因吧。

當然了,商站修得堅固,並不代表著意大利佬們要搞事。相反,他們恐怕是最希望與韃靼人平安相處的群體了,蓋因克里米亞汗國有他們賴以生存所需的糧食,但卻未必一定需要他們運來的商品,故一旦沖突漸起,糧食貿易斷絕,那么他們這些商站設立的意義也就少了大半,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堅守了。就如同克里特島戰爭一樣,威尼斯人若是能夠想到奧斯曼帝國竟然「持之以恆」地進攻了24年,那么他們在一開始說不定就割地求和了,壓根不會花費巨大的人力物力來打這樣一場毫無意義的戰爭。

「我們必須引導克里米亞汗國堅持這種寬容的風格。我聽說,他們的宗主國奧斯曼帝國近些年宗教勢力大漲,烏里瑪們的社會地位、影響力與日俱增,這對異教徒——包括我們和該國境內的基督徒居民們——來說,都是一種很不幸的事情,入境時受到歧視、商業受到若有若無的壓制,這一切真實太糟糕了,我在伊斯坦布爾時深有體會。」李晴手里端著一杯咖啡,一邊輕輕攪拌著,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