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推後不過半月,秦昊便察覺到了元安帝對他的冷落。
他的心吊在喉嚨口吊了幾日,終是在從宮中太監嘴中挖出的信息呈在紙上時徹底崩潰。
半月前,元安帝收到一份密信,信中言——秦四之死,始於秦三,終於莫憂。
他被誣陷了。秦昊頓時軟了身子。
五指不住地顫抖,秦昊抿唇,兩腮崩得極緊,他告訴自己不能亂了陣腳,可心底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在他耳邊咆哮著,被人誣陷的雜碎!不被重視的雜碎!
元安帝不公開又如何?冷落他是其一,松口讓他明因是其二。
他被棄了。
「啊!!!」
桌上茶具連帶桌巾一同被掃於地,有瓷片傷右手虎口,秦昊無知無覺,眼角通紅。
他知道,他不能再等了。
可老天爺,這次是真的不站在他這邊了。
……
日子再過五日,秦昊被宣入宮。
他跪在大殿,看到眸光精亮的元安帝時,便知他如今是大勢已去了。
就在這五日,秦昊決定破罐子破摔,動了元安帝的念頭。
加害元安帝,取及性命後再篡改聖旨,這是秦昊的粗略計劃。原本只要等到宮中傳來消息,他便能發動政變,可不料現下他面前的元安帝安然無恙,而他卻跪在下台動彈不得。
秦昊冷汗之下,不一會兒盡濕了全身,他不解,實在不解,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錯?!
明明這段時間是元安帝對他最掉以輕心的時候,怎么會……秦昊不明白。
他當然不明白。
除了送信的背後人與元安帝,沒有人知道,那一晚隨著密函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封信。
……
近年來皇帝身體有恙,頭痛是常態,太醫專研數日無果,僅能以葯遏制而不能治根本。
就在這半年,原本縮在太子秦彧身後的秦昊突然就出現在了元安帝的視野中——
秦昊,給元安帝以己血為葯引,連為元安帝配葯煎熬一月,元安帝的頭疼之隱逐漸被壓下,而後再配合秦昊呈給他助眠的安神香,竟再沒犯過頭痛之症。
然人老垂矣,命便要聽天,頭疼不再犯,元安帝的身體卻逐日衰敗。
而那封附帶的信中卻道:葯物與安神香相克,同用,致死。
看完所有,元安帝不動聲色地將信件燒毀,眼中一片平靜。
他對信的內容將信將疑,但有幾分真,怕是得有八分——能悄無聲息地將東西送進宮中,便足以令人深信其能。
果不其然,元安帝冷了秦昊半月再松口讓他知曉有人夜送密函之事,秦昊便坐不住了。
秦昊加大了安神香中的葯量。
葯物雖說想克,但不細查並不清楚,再然秦昊原先下葯量少,磨了元安帝半年也還吊著殘命,幾日前秦昊命人送來「新鮮」的安神香時,元安帝才冷了心。
葯量大到一晚便可斃命——他的兒子還是對他出手了。
不顧兄弟之情,不顧父子之情,著實無情,著實好君王。
但元安帝不願留。
這等無情,得不了民心。
*
秦昊被拉下馬,朝中站派陣腳大亂。
元安帝的身體日漸衰敗,傳位在即,只要太子安分,皇位便是他的,眾多朝中大臣皆混站在了太子黨,而以宿丞為首的六皇子黨等人,所剩無幾。
宿丞皺眉,他知道,天下移位就在這幾日了。
可太子黨還沒站穩多久,便散成了沙。
無他,太子被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