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要想過去,走到那座墓門前,就必須要穿過眼前的一線天懸棺葬。但看著那些架空在頭頂上方,堆疊得看不清有多少層的破敗棺木與原木架子,實在讓人有些膽顫心驚,就怕萬一土崩瓦解坍塌了。
老道士帶著擔憂說道:「老道我前面說的三點,都是基於正常的民俗風情來說的,都是正常老百姓的殮葬法。就怕這墓主人不想讓我們安然通過這一線天懸棺葬,還藏了別的東西在這一線天里,給我們來個瓮中捉鱉。」
老道士手舉火把在岸邊來回踱步,在陰氣森森的一線天懸棺葬外不斷探望著:「小兄弟你可知道懸棺葬還有一種說法是什么嗎?」
「是什么?」晉安好奇。
他們這一路走來,又是能把人繞迷路,比鬼打牆還厲害的復雜千屍洞;
又是皮肉與人猲鎮墓獸石像長到一起的水銀怪屍;
又是屍體擱淺的積屍洞;
又是拔舌死人與扶乩降頭繩……
這一路走來,他們見識到了各種歹毒害人手法,現在是連傻子都看得出來,這墓主人擺明了是要搞死所有外頭來的人。
只要敢進墓的人,墓主人都不放過。
越是深入千屍洞,暗藏的危機就越凶險。
所以這位墓主人絕不會吃飽了撐的,在墓門入口處無聊擺下這么多懸棺,用故布疑陣之計,來嚇退入墓者。
老道士二條眉頭都要擰到一塊了,回答說道:「正所謂上有碧落下有黃泉,這下有黃泉是歸土伯管,可人死後,要是離了腳下的根,這土伯自然也就管不到你了。入土為安,入土為安,但如果把入土為安反過來是什么?都人死無法入土了,小兄弟你說這人死後還能安息得了嗎?」
「現在我們也不知道這一線天里的懸棺葬數量到底有多少,凶險莫測吶。」
「有句古語叫人頭上萬,密密麻麻,這死人要上了萬,小兄弟你說這該得有多瘮人。」
老道士光是說著,就覺得頭皮發麻了。
「連人猲鎮墓獸這么稀少的陪葬品都出現了……」
「連水銀灌屍給墓主人陪葬,給墓主人當看門人都出現了……」
「這墓主人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即便不是皇室宗親,那也是小國國主之流吧。」
「所以這墓里出現大型殉葬坑,給他打造鬼市,生前享受什么樣的榮華富貴,死後在鬼市里繼續享受什么樣的榮華富貴,也絕對不稀奇。」
這越是大富大貴的人,越是怕死,越是舍不下生前的榮華富貴。
所以,這種人越是講究生前什么樣,死後也什么樣。
生前有多少人伺候。
死後也要有多少人伺候。
「好不容易都來到這里,進入到千屍洞的深處,這個時候再打退堂鼓,明顯已經不再合適,我們現在只能繼續往前前進了。」
晉安看著一線天懸棺葬,沉吟說道:「而且,我們目前暫時還沒在一線天懸棺葬里有看到其他驅魔人的屍體,假如他們都能通過,我不覺得我們這么多人還不如那些人。」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我們四個人脫掉鞋子,一人一只腳也能臭死一個諸葛亮了。」
老道士:「?」
鄉下神婆:「?」
削劍在看著一線天懸棺葬木然發呆。
隨後。
四人商量了下大概行動計劃,便踏入了給人帶來壓抑、壓迫感的一線天懸棺葬里。
還真別說。
之前站在外頭,就覺得這一線天懸棺葬,已經夠壓迫感的了。
當人走入後,面對幽暗,沉寂,狹窄空間,那種頭懸大恐怖棺材的壓抑感,更加加深了。
人越往里走,精神狀態越不對。
逐漸察覺到不對勁。
開始疑神疑鬼。
負面情緒叢生。
可一時半會又說不清是哪里不對勁。
四周越走越寂靜,越走越幽暗,火把照明也有限,照不到頭頂太遠地方,即便抬頭去看頭頂,什么都看不清。
反而是在狹窄環境里,懸崖兩邊的懸棺黑影,在手里火把的明滅跳動光影下,懸棺黑影越來越長。
人的情緒開始受到這種狹窄地理與懸棺壓迫感影響,心情越來越煩躁,老道士開始一路上嘟嘟囔囔不斷,就連鄉下神婆的臉上也開始出現不耐煩的煩躁情緒。
好像能影響人的情緒,污染人的念頭與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