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雖然說話聲音不大,但也沒刻意隱瞞,在本就安靜的古墓里,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能傳出很大聲響,所以老道士的話立馬引起大家警覺。
剛才他們因為都尉將軍與魁星踢斗的對話,都尉將軍的動怒,暫時分了心,居然沒留意到身邊什么時候多出了一個人。
呼——
一串串火把猛的照向彼此身邊,大家都在找是誰的身邊,多出一個人來。
唰!
一道黑影,速度飛快的一閃而逝,從眾人眼前消失,跑進那些鐵騎衛人群里。
原本正要出手的大伙,並不想誤傷了那些鐵騎衛,於是被這么一擋,錯失先機,讓那黑影快速跑進廢墟里。
反倒是都尉將軍反應最快。
他卸下身邊鐵騎衛弟兄掛在腰上的強弩,這種強弩最適合在狹窄地勢里快速剿殺了,比弓箭更有利於地形。
篤!篤!篤!
都尉動作嫻熟,連發三支弩箭,最後一支弩箭終於成功釘住那在黑暗中,速度迅速的黑影腳掌。
令其原本迅速的動作一頓。
這個時候,大伙反應過來,手中火把匆匆照過去。
結果這一看。
嘶呼!
有幾人神色一凝。
那哪里是人,分明就是死人的下半身。
人只有腰腹下的兩腿,沒了腰腹上的軀干,就像是被腰斬慘死的人。
鮮血已經流干。
可身上衣服並沒有太多污垢和灰塵,倒像是才剛被腰斬慘死不久的人。
死人是沒有痛覺的,射入腳掌的弩箭,並不能真的困住那下半身死人,只是令它動作一頓,他腳掌微微一用力,掉下一只布鞋後,動作靈敏的鑽入主墓室倒塌的廢墟里不見了。
「追!」
難得出現新線索,大伙自然不會讓這條線索逃走。
可惜。
主墓室里廢墟亂石太多,都尉又連射幾支弩箭,都沒能再射中那具只剩下半身亂跑的死人。
「它好像鑽入這附近的亂石下了。」
眾人在追到主墓室廢墟的一片角落時,追丟了那個下半身死人。
「分開找找,看它究竟躲到哪里去了!」都尉一聲令下,那些鐵騎衛開始分散尋找。
然而!
道術!探囊取物!
在都尉他們的驚詫目光下,晉安就是變戲法一樣,他撿起廢墟亂石上那只跑丟的布鞋,往地上一丟。
「變!」
「變!」
「變!」
那被弩箭射出個破洞的布鞋里,居然真的大變出一個人來!
那下半身死人此時還想要掙扎,還想要逃,但經常跟著晉安混吃偷梨偷桃偷蘋果的老道士和削劍,反應很及時。
老道士從他的太極八卦褡褳里摸出一卷捆屍索,配合削劍的大力氣,給那下半身死人瞬間來了個五花肉的五花大綁。
五臟道觀三人組這一套配合默契的流程,簡直嫻熟得讓人眼花繚亂,還沒看清情況,就已經把那下半身死人五花大綁好了。
大家看得頭暈眼花,瞠目結舌。
「哥,我怎么有種錯覺,這五臟道觀三人才是職業盜墓的,我們才是真的業余的……」
問題最多的哭喪人黑袍子弟弟,悄悄嘀咕道。
「奇哉!妙哉!玄乎哉!」
都尉將軍被晉安這一手,嘆為觀止:「晉安道長,這莫非就是五臟道觀的道術?」
「天下之大,果然藏龍卧虎,不知道這門五臟道觀的道術叫什么名字?晉安道長除了變死人,能不能大變活人?」
黑袍子哭喪人弟弟聽了都尉的話,頓時面色一變:「大變活人?那不就是偷人嗎!」
「?」
「!」
晉安臉黑得像鍋底,額頭垂下幾道黑線的看向哭喪人里的弟弟。
都尉也是轉頭看去:「?」
白龍寺住持也看去:「?」
空明和尚、弘照和尚也看去:「?」
大家集體扭頭看去:「?」
哭喪人兄弟倆一時間成為了矚目焦點,這可把穿著白袍子的哭喪人哥哥嚇得臉都白了,他急中生智的為自己那嘴笨的弟弟救場:「那怎么能叫偷人,那叫你情我願的紅杏出牆、牆倒眾人推。」
「……」集體無語。
「這門道術,在我五臟道觀叫『探囊取物』,我現在道術修為尚淺,目前還變不了活人。」晉安臉黑如鍋底的向大家解釋,他目前真不會偷人,也不會那什么亂七八糟的紅杏出牆啥的,別聽信哭喪人的血口噴人啊。
只是解釋完後,晉安又想了想,然後嚴謹加一句:「或許以後真能大變活人也說不定。」
都尉:「……」
大家都眼神防備的看向晉安:「……」
看來今後要防火防盜防會偷人的晉安道長了!
這只是段小插曲,隨後,大家把注意力轉向被老道士捆屍索像五花肉一樣五花大綁著的下半身死人。
這捆屍索可不是普通麻繩。
是浸泡過三陽酒、朱砂、雄雞血、黑狗血…用世間至陽之物反復浸泡,每一根繩索都被浸泡透,最後再搓揉一起,才被浸泡出來的堅韌麻繩。越是用力拉扯,越是用力掙扎,就越是捆縛得緊。
幾名成年大漢都扯不斷。
就更別提被壓制了陰氣的死人了。
「現在仔細一看,老道我咋覺得,這死人身上的衣服怎么這么眼熟?」近距離下,老道士一驚一乍的喊道。
晉安目光一沉:「不用猜了,這就是那陰間擺渡人的屍體,他死在古墓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