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說這壁畫真是預言著今日情形,壁畫上預言的六人就是他們這些人,那豈不是說他們中肯定要死一二個人?甚至這回來的四五個人是不是他們這些人都未可知,或許是深淵坑洞里的其他人!
也難怪會把祁老頭嚇成這樣。
……
接下來的第六幅壁畫是後來不知發生了什么變故,中庭玄宮發生大面積塌方,建築物塌方了近乎一半,若沒有神木支撐房梁恐怕全部大殿都要被廢墟掩埋里了,玄宮震裂開大裂縫,有水倒灌淹沒中庭玄宮,沖走所有人。
這次又不知從哪里多出來的足足上百人。
晉安猜測那些倒灌的水應該就是地下河流?
……
第七幅、第八幅壁畫已經不再是地宮里了,而是在廢墟遺跡的洞天福地地面,河里漂浮著一些人浮屍,浮屍染紅了河流。
一頭龐然大物似蛟龍的人蛟,從地下破土而出,即便只是通過壁畫描述邪性,那人蛟就已經邪異得讓人頭皮發麻,那是由無數死人纏繞一起的人蛟,每片蛇鱗就是一張冰冷麻木的死人面孔。
這些冰冷麻木死人面孔何其萬張!十萬張!透著毛骨悚然的邪異與惡心!
屍面人蛟比已知的任何蟒蛇都還巨大。
屍面人蛟所過之處,洪水泛濫,赤地千里,帶來災禍,壁畫上的恐怖人蛟正在追殺岸上幾人。
……
壁畫到此停止,大家掃開灰塵,繼續露出後面的壁畫預言。
第九副壁畫預言的是,洞天福地外的天上太陽被烏雲掩蓋,暴雨瘋狂,陰邑江漲潮,漫過江堤、河壩,淹沒一座又一座村庄,赤色洪水淹沒千里,大水里全是被淹死的牛羊豬馬、婦孺大人屍體、有母親被淹死也依舊死死護住懷里幼子不放、有兒子躲到樹上,雙手奮力托舉病重老母親,最後雙雙被一朵幾人高浪花卷進洪水里、有客船被洪水拍碎在陰邑江兩岸的山崖上,數十人掉落進洪水里…這是人道崩壞,人間末日,生靈塗炭,浮屍千萬。
這一天,死的人太多太多,就連府城也沒能幸免,府城房屋被淹一半,數十萬百姓被困府城逃不出去,父子、女眷、夫妻、親人擁抱痛哭,絕望等死。
軍營被淹。
府衙被淹。
酒樓、茶樓、飯館、民宅、被淹。
大宅邸被淹。
滿城建築都被洪水淹過大半,但洪水還在快速上漲著,其中就包括了一座還未完工的道觀被淹,矮山上的白龍寺大開寺門救人,擠滿了逃難來此的哭泣百姓。
在洪水的源頭,一尊幾丈高的金身大佛陀神像、一大人與一個嬰兒干屍、一道士,正舍生忘死的沖殺向屍面人蛟。
但他們根本不是屍面人蛟的對手,金身大佛陀神像全身崩裂,嬰兒干屍與操控其的大人被打落進洪水里,道士的道袍染滿了鮮血,可他們依舊視死如歸的悲壯沖殺向屍面人蛟,阻止其沖出洞天福地,阻止其繼續水淹有數十萬百姓的府城。
而在洪水的遠處,一頭石牛浮出水面,朝府城而來,更遠處還有一口白棺破開水浪的迅疾飛來。
「這……」
如果說之前八幅壁畫,在場的人只是吃驚與震撼的話,那么人道崩壞,浮屍千里的第九幅壁畫,則讓包括晉安在內的所有人,都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竄上腦門,空氣壓抑得呼吸一滯。
此時再多言語都不足以表達內心的不知所措。
只剩下手腳發冷,頭皮炸起。
此時無人出聲,因為他們都被壁畫上的最後預言給悚然嚇到。
急於求答案的幾人,連忙掃開灰塵去看第十幅壁畫,結果,第十幅壁畫上是空的,上面什么都沒有。
大家慌忙去看第十一幅壁畫,哪知壁畫上的內容是一片毫不相干的沙海,沙漠盡頭隱隱出現個古國虛影,像海市蜃樓,隱隱現現,虛虛實實,似夢幻般不真實……
「怎,怎么回事,怎么第十幅畫是空白的!為什么第十一幅又是個毫不相干的西域沙漠!後來到底怎么樣了,為什么始終沒有預言最後的結局!」
壁畫上的預言內容實在太壓抑,太過讓人絕望,祁老頭發瘋的胡言亂語。
大家和他一起去擦五色土塔剩下的牆壁,可是,壁畫已經到頭,總共就只有十幅壁畫預言。
「那,那座困著數十萬絕望百姓的城池…是不是就是武州府的府城?」
「肯定不是對不對?」
「老道長你怎么不說話了?」
「小哥,求求你告訴小老頭我,壁畫上的內容不是武州府,壁畫上預言的人不是我們對不對?」
祁老頭被壁畫預言逼得絕望。
「老道長,你之前在玄宮外說九是極數,十是虛無,九之後是九九歸一的死亡…第十幅壁畫是空白的,是不是說,到最後,我們都會死…我們都會死…我們誰都逃不過這次大劫!就像這個洞天福地,最後成了廢墟墳地!」
祁老頭絕望抓著老道士,朝老道士一遍遍發問,一路上話不停的老道士,此刻也沉默不說話了。
哎。
他目光復雜的看著十一幅壁畫預言,心里堵得難受,重重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