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一聲輕嘆。
晉安舉著油燈,拿起十五的靈牌,繞過屏風走到床邊。
床上躺著名正在熟睡的小女孩,那小女孩臉蛋干凈,可愛,臉蛋像羊脂玉雕般夢幻可愛,雖然在熟睡中卻依舊透出股安靜靈氣。
看得出來,這家客棧老掌櫃和老房客們都很疼愛小女孩,對小女孩很好,小女孩才能睡得這么踏實,寧靜。
這個時候,小女孩也不知夢到了什么,臉上露出奶凶奶凶表情,發出幾聲夢語,仔細湊近一聽,居然是在夢里跟小奶狗一起學狗叫嚇退大黃狗。
看著在夢里奶凶奶凶學小狗叫的小女孩,晉安莞爾一笑。
「晉安道長,她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名小女孩吧?長得真可愛,就跟老人們常說的金童玉女一樣有仙氣。」
阿平說著說著,觸景生情的低頭看一眼懷里骨肉:「我和淑芳的孩子要是還活著,到她這么大的時候,肯定也會這么可愛吧。」
在每一個父母眼里,自己的子女都是獨一無二,最好看的。
阿平心臟再次沉重跳動,自從報仇後再沒發作過的心絞痛,又一次發作了,那是思念之苦。
晉安也不知道該怎么勸說阿平,只能抬掌拍了拍阿平肩膀。
「晉安道長我沒事。」阿平很快控制好情緒,重新抬起頭朝晉安露出感激眼神。
「其實她很幸福。」阿平羨慕看著床上蓋著被子熟睡的靈氣小女孩。
「在她身邊有那么多人疼愛她,保護她,自從客棧發生火災後永遠沉入睡夢中,讓她依舊保持童真善良,不用直面地獄,不用面對那么多的人心叵測,可以一直天真無邪的無憂無慮活著。」
「晉安道長你說人在小的時候那么善良可愛,為什么長大後反而變得人心難測如海水難量,開始有了是否善惡之分?難道人之初真的性本惡嗎?」
阿平突然有些迷茫了。
他也是為人之父,此刻有些多愁善感起來。
晉安搖搖頭,有些疼惜看著床上小女孩:「她並不是無憂無慮,她也有自己的煩惱,甚至她見過的人心比我們還多。」
阿平看過來。
看著小女孩,晉安嘆息一聲:「她從小就開始了流浪乞討,在冰天雪地的寒冬挨過凍,餓過肚子,在炎炎酷暑里受過冷眼,不讓難民和乞丐入城防止帶來瘟疫。可她並沒有對這個世界心生怨氣,反而始終懷揣單純與善念,如同受到驚嚇的小羊羔小心翼翼走在大人們的世界,深怕惹來大人的不高興。」
「不管是人之初性本善還是人之初性本惡,從來都是我們大人所強加的定義,人心復雜的不是小孩,而是我們大人。」
「……但也許,在她的身上已經給了我們答案吧。」
晉安的話讓氣氛一時有些沉默,就在這個時候,小女孩在睡夢里再次學小奶狗汪汪叫,一起跟小奶狗奶凶奶凶的趕走大黃狗,頓時把晉安和阿平都逗得失聲笑出,把房間里的沉悶氣氛一掃而空,只剩下心態放松的笑聲。
小孩總是能輕易帶給人最大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