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仙廟門前台階,修建了兩排學人直立走路,學人穿衣服的老鼠石像。
每個老鼠石像都是惟妙惟肖,動作、表情不一,都作雙手捧月狀的捧著一只燈油盞,盞里的燈油和燈芯早就燃光了,只剩下厚厚積灰。
被一群老鼠盯著順台階而上,給人一些不自在感覺。
氣氛帶著陰氣森森。
看著這些老鼠石像,晉安眸光冰冷,這些老鼠石像進一步驗證了他對灰仙廟的猜想。
晉安推開廟門,首先映入眼簾的一片開闊空地,空地里很雜亂,扔滿了各種燈盞、燈座、寺廟供燈、寺院斗燭、蠟燭台、香油缸……
如棄敝屣的雜亂丟在空地里,堆成小山。
這些東西無一例外,香油或蠟燭已經燃燒殆盡,只剩下空殼或空架子。
「看來這灰仙的肚子還挺能撐的,偷吃了這么多佛祖香油。」晉安經過小山一樣的燈盞、燈座,來到廟宇殿門前。
整個灰向廟給人感覺就是烏漆嘛黑,陰氣很重。
他抬手一推殿門,很輕松就推開了,在火把照明下,伴隨著一些灰塵掉落。
「嗯?好濃的屍臭味!」
殿內神台供奉著一具干屍,肚大如缸。
殿內兩邊則被布簾遮擋。
拉開兩邊布簾,惡臭更濃烈了,簾布後立滿了死人。
「這哪是灰仙廟,這分明是個停屍間。」那幾個一路跟來好熱鬧的神道高手,驚咦出聲。
「保不准是想著一人得道帶他們這些雞犬一塊升天呢。」另一人說道。
晉安的目光並未在那些死人身上過多停留,他更好奇的看向灰仙娘娘肚子,馬上有人插話道:「這灰仙娘娘莫非還是個有孕在身?」
一人反駁道:「你有見過孕婦肚大如缸的嗎,就算十月懷胎也沒有這么大肚子的。」
第三個人猜測道:「說到肚大如缸,還記得外面空地里丟著的空香油缸不?保不准灰仙娘娘貪吃,肚子是吃佛祖香油吃撐大的。」
最開始說話那人不服氣道:「誰說灰仙娘娘是十月懷胎了,殷夫人懷胎三年六個月才生下哪吒,說不定灰仙娘娘懷胎十年了呢。」
其他人集體翻白眼:「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懷孕總要有男人吧,就算那是死人懷屍胎那也得有男人才行,你不會想說灰仙娘娘的相好是黃風怪吧?」
幾個人吵來吵去都爭執不出個結果,於是跑去找晉安評評理,覺得灰仙娘娘肚子里到底是懷了屍胎還是偷吃太多佛祖香油撐大的?
「能不能安靜點,再吵吵把你們喂給灰仙娘娘,留下陪她作伴。」晉安被腦仁有點脹痛,沉聲低喝一句。
看著灰仙娘娘干屍,幾人打了個冷顫,趕緊逼上嘴巴,他們覺得晉安真會做出那種慘無人道的事來。
好比你有見過哪個神道高手被虜去當下井礦工的嗎?晉安就能做得出來。
晉安是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
晉安站在氣溫很低,驚悚陰冷的灰仙廟里環顧一圈,他在尋找還有哪里是符合棄佛之地,無生聖地入口條件的。
思來想去,最後把目光放到灰仙娘娘肚子上。
「你覺得呢?」晉安這句話是問向母孔雀的。
母孔雀想了想點點頭。
旁邊幾人一臉震驚看著母孔雀,想不到母孔雀還懂人語,果然這個母孔雀來頭不凡,要不然身上怎么會有十幾股強者氣息存在。
那些強者氣息隨便一個都令他們忌憚無比。
實在無法想象,一只鳥身上怎么會有十幾股強者氣息……
晉安沒去管雜念叢生的幾人,他幾個大步沖到灰仙娘娘神像前,心無畏懼和顧忌,直接把灰仙娘娘拉下神台。
卡察!
一刀切開灰仙娘娘的肚子,他從不信奉這些野神邪神,所以這在他眼里算不上瀆神。
叮冬!
從灰仙娘娘肚子里滾落出一樣東西,居然是一尊小金佛。
那幾個神道高手全猜錯了,灰仙娘娘肚子里沒有屍胎,沒有香油,居然藏著一尊小金佛。
「嘶呼!」
那幾個神道高手全都被眼前場景看得目瞪口呆。
「這灰仙娘娘不僅偷喝佛祖燈油,還想學孔雀佛母成為佛祖的母親嗎?」
「這哪是大逆不道,這已經是膽大包天了!」
「都說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今天算是開眼界了,別看這些耗子的個頭比人小,貪心卻大到連佛祖都敢吞,以後不能再加膽小如鼠了,該改口叫人心不足鼠吞佛?」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全都被眼前場景震驚到,連一只老鼠都想做佛祖母親,今天可謂大開眼界了。
今天他們經歷的事太多了,又是武道人仙獨挑三十六尊三境高手,又是耗子精痴心妄想想做佛祖母親,而這一切都是與晉安有關。
他們看著眼前這個提刀年輕道士,突然有種感觸,只要跟著晉安,接下來發生再多離奇事都不會讓他們意外了。
也不知這小金佛在灰仙娘娘肚子里藏了多久,表面長滿肉泥,這些肉泥惡臭發黑,都是從干屍肚子里帶出來的。
不過吞佛歸吞佛,這一句跟棄佛搭不上邊,無生聖地入口沒有反應。
晉安想了想,直接將手伸手灰仙娘娘肚子里一陣翻攪,完全不顧是否惡心。
「咦?」
晉安表情驚詫了下,灰仙娘娘肚子里居然是空的,五臟六腑都被掏空了,最後無功而返的抽出手,隨手在地上擦了擦屍油,把目光又轉向小金佛。
他撤下一條簾布,擦去小金佛身上的肉泥,露出整個金身,剎那,金光燦燦,大放光明,照亮了整個殿堂。
同時也照出了晉安、母孔雀的影子。
驀然。
一人一鳥就像是影子被人踩住,定身原地,動彈不了。
就連那幾個神道高手的元神被金光照住後也是動彈不了。
窸窸窣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