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就是…你們一直來廟里…找我的…原因嗎…桀桀桀……」

倀鬼張高說話斷斷續續，很艱難的樣子。

或者更加准確說，是百眼道君石像在荒廟里沉寂太久，與外界溝通不多，不善言語。

縮骨師皺眉，不滿哼道：「我們怎么做事，自有分寸，還用不著你一個邪神道來跟我們神神叨叨。」

「哈…哈…哈哈哈……」倀鬼張高想要張嘴大笑，只是這笑聲干澀難聽，比棲息在山廟周圍百年老樹上的寒鴉呱叫還難聽。

「除了你們…任何接近附近的人…早都祭了本道君的…肚子……」

「你們…有好多天…沒來我這里…住了…你們上次說要找撿骨師去鬼蛾山…給人撿骨…是最後一次見你們…本道君還怪想你們的…當然每次來都帶祭品更好…你們這次幫人撿骨順利嗎桀桀……」

縮骨師沉聲道：「哼，你管得太多了，幫我做件事，喊柳老大他們來廟里集合。」

倀鬼張高：「果然找我…又是讓我干苦差事……」

縮骨師聲音更加低沉了，帶著不滿：「你到底做不做？」

「又沒說不幫…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突然性子這么急躁…不像過去的你……」倀鬼張高，也可以說是百眼道君石像好奇詢問。

不過回應它的是縮骨師冰冷直視，倀鬼張高不再多嘴，連忙說：「桀桀…本道君這就施法…給你喊人…只要你們記得每次給我帶祭品…就什么都好說……」

倀鬼張高背著百眼道君石像進入廟殿，低頭看了眼地上兩具屍體，它站在供桌前開始施法。

如殺豬一樣，它將死後還沒完全僵化的屍體，抓住腳踝，倒提起來，割喉放血。

當在地上聚集足夠血水後，倀鬼張高隨手扔開屍體，然後背對地上血水，也便是讓背上百眼道君石像朝向地上血水，開始念誦起晦澀咒語。

隨著咒語念動，石像百目射出一道道寒光，照進地上血水。

血水出現浮動漣漪，浮現出幾幅畫面，有正在修行老者，有鬼氣繚繞密室，有花茶坊風塵女子，有墓地棺材……

就在血水浮現出這些人畫面時，這些人在同一時間都做了同一個動作，似有感應的抬頭看來。

這就是百眼道君石像的厲害道法，只要有過一面之緣，哪怕相隔千里之遠也能照見，無所遁形。

為了減少暴露風險，縮骨師他們平時不會相聚，有重要事時才會用百眼道君石像聯系。

不過這個道法的消耗也很大，沒維持多久，隨著地上血水干涸，道法也跟著終止了。

「你們…去鬼蛾山撿骨時…有碰見武道人仙嗎……」

「…聽陰間幾個道友說起…鬼蛾山最近不太平…來了一個很厲害的武道人仙…武道人仙…很久沒聽到這個傳說了……」

「十幾年前的…神道高手圍殺武道人仙之戰…我在深山老廟里都能感受到那一戰的驚天動地……」

等人途中，百眼道君石像再次好奇問向縮骨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