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笑了笑：「李道長怎知會死很多人？」

「天下大勢一變，難免會有利益糾葛，怎能不死人？」李純山道：「縱使李教主你用的手法絕妙，還是難以避免！」

李澄空輕輕點頭。

這是一個武功至上的世界，所以袁紫煙憑著修為硬生生壓住了幾大島的宗門，逼他們臣服。

這個過程看起來是和平的，沒有流血殺人。

可這些臣服了的宗門呢？

他們有沒有仇人？

加入了南王府之後，南王府怎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宗門受欺負或者死人？

那是一定會調動別的宗門幫忙，怎么可能不見血？

「那李教主仍沒有放棄的意思？」

「李道長，天元海一統，意味著武林更加的穩定，穩定則意味著更少的紛爭，也能避免戰爭。」

「這卻未必。」

「總要比從前死更少的人。」

「有可能死更多的人！」

「將來會變少。」李澄空徐徐說道：「這已經足夠了。」

「這么說，李教主不是為了自己一己私利，而是為了天下蒼生？」

「……只是不忍眾生之命如浮萍吧。」

「哈哈……」李純山忽然放聲大笑。

李澄空平靜的看著他。

李純山笑了半晌，搖頭感慨：「李教主，我其實猜得到你的用意。」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

李純山搖頭：「可能世間只有我能猜得到李教主你的用意了。」

「洗耳恭聽。」李澄空微笑。

「是為了功德吧？」李純山呵呵笑道。

「功德？」李澄空失笑道：「別人聽了一定會笑掉大牙。」

「覺得可笑，是因為庸人無知，這才是真正的可笑。」李純山傲然一笑。

他此時的模樣一反先前的溫和淳正，變得鋒芒畢露，宛如出鞘之劍。

李澄空微笑：「李道長這話我確實聽不懂，功德不功德的我不知道，我只是尊從自己的本心罷了，……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我既然修煉到了這般地步，總不能就這么獨善其身，既然有能力讓人們過得更好，就略盡綿力，心境也能安定。」

「好一個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李純山撫掌贊嘆：「妙！」

李澄空笑笑。

這世界還沒有這句名話，他卻不以為意。

這世界是以武為尊的，詩詞再好也沒用，百無一用是書生，並不受重視。

李純山感慨道：「貧道沒有李教主你如此仁心，實是慚愧。」

李澄空笑笑：「天性而已，難說高下。」

「不過貧道追求的是功德。」李純山淡淡道：「想要飛升，須得足夠的功德。」

李澄空眉頭挑了挑：「所以李道長也想一統天元海？」

「功德升仙是為無上大道。」李純山緩緩道：「一統天元海之後，貧道就有望白日飛升！」

李澄空道：「可有前人做到？」

「有！」李純山沉聲道：「前人已經走過這條路。」

李澄空若有所思。

他還真不知道有仙人飛升。

即使李純山如此篤定，也不能斷定就是真的，有可能是痴迷而狂信，得道成仙原本就是虛無縹緲之事。

李純山淡淡道：「貧道苦練百年，終於有盪平天下之能，只剩下積大功德最後一步，絕不能半途而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