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么辦吧。」獨孤漱溟道:「你可以離開七弟,找一處地方隱姓埋名度過此生。」
並不是只有回七弟身邊這一條路,可以假死遁身。
天下之大,她盡可以找一處地方隱姓埋名,甚至躲進春華宮里不出來。
七弟會以為她已死,也不會牽連到春華宮,再好不過。
袁紫煙慘然一笑,搖搖頭:「不可能的。」
「怎可能?」獨孤漱溟問。
袁紫煙道:「七皇子會找到我!」
「要不然,我幫你找一處地方?」獨孤漱溟道:「玉真觀,七弟是絕對找不到的。」
袁紫煙沉默。
李澄空道:「殿下何必操這么多的心,她要殺我們,我們還要救她?胸襟也忒寬廣了吧?以德報怨,德何以堪?」
獨孤漱溟白他一眼。
袁紫煙襝衽一禮:「多謝殿下!」
獨孤漱溟擺手。
她其實也覺得挺沒意思。
自己確實太過仁慈了,對於殺自己的還要救。
可誰讓袁紫煙看著如此可憐呢,忍不住會動惻隱之心。
自己平時也沒這么心軟。
李澄空淡淡看向袁紫煙:「你便在這里呆著吧,不過最好別動不該有的心思,想著害了我們向七皇子請功。」
袁紫煙忙搖頭說不會。
李澄空沖她笑一笑。
袁紫煙一凜,覺得他笑容古怪奇異,似蘊著什么意味。
她輕輕退進旁邊一間屋內,除了吃喝拉撒不再出來,不想看到李澄空。
第二天子夜,獨孤漱溟忽然悶哼,寒流瞬間涌遍身體將她凍僵。
她清楚感覺到寒冰之下身體的劇烈疼痛,如有千萬根鋼針扎自己,直扎進骨髓里。
痛苦得想翻滾,想慘嚎,偏偏動彈不得。
李澄空輕盈飄進,坐到她身後,雙掌抵她後背。
汩汩細流注入,寒意很快消耗干凈,唯有溫暖包裹自己。
如從十八層地獄回到人間。
李澄空嘆道:「這病根是去不掉了。」
「沒什么。」獨孤漱溟聲音微微嘶啞。
李澄空揮手灑下漫天指影,她經過一晚上恢復,終於能承受天機指。
兩天之後的清晨時分。
李澄空道:「出發啦。」
袁紫煙推門出來。
呆在屋子里兩夜一天,如被囚禁於此無異,她卻依舊神采照人。
李澄空上下打量她一眼,搖搖頭。
袁紫煙保持沉默,不想跟他說一句話。
「恭喜,你自由啦,請罷。」
他背對獨孤漱溟,沖袁紫煙笑眯眯的道。
獨孤漱溟從羅袖抽出一封信遞給她:「這是我親手所書,你到神京外的玉真觀,遞過去,自會收留你。」
袁紫煙有些失神,心不在焉。
腦海里一直閃現著李澄空的笑容。
「袁姑娘!」獨孤漱溟提高了聲音。
袁紫煙一震,抬頭之際,再次看到李澄空的笑容。
她渾身頓時起一層雞皮疙瘩。
瞬間頓悟。
這死太監根本沒打算放過自己,自己一離開,他絕對會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