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不得心中綺思,甚至回想起來都沒能看清獨孤漱溟的容貌,唯有那清亮動人的明眸。
李澄空打量一眼董大同,看他大聲呼喝,數人圍過去,然後又一哄而散。
「就是不知這位董將軍堪不堪用。」李澄空漫聲道。
獨孤漱溟蹙眉:「要招攬他?」
李澄空道:「將門世家堪為助力。」
獨孤漱溟輕輕搖頭:「怕是難,這些將門世家往往不參與皇子之間的爭奪,都是保持中立,誰當皇帝聽誰的,而且只聽皇帝之命。」
李澄空笑了笑。
獨孤漱溟道:「況且我是個要嫁出去之人,他們更不會投靠過來。」
說到這些,她莫名的頹然。
原本身為公主就被人看輕,再加上要嫁到大永去,更不會有人把自己放眼里。
李澄空道:「殿下,人活於世,不是唯有利益與理性的,真要那么簡單還好了。」
真要事事按照利益與理智行事,那他還無敵呢,能算計天下一切事。
人性復雜,難符常理。
他遍觀歷史,那些改變大勢的往往是一兩件小事,而且是出乎意料的小事。
而看歷代名人的起起落落,看史上人們的行事,便知道理智占少數,感性占多數。
越是大人物,越不會委屈自己,不會為了利益而無視自己的感情與情緒。
「難!」獨孤漱溟放下一顆黑子。
李澄空順手放下一顆白子。
兩人對弈了二十幾步,惹得獨孤漱溟蹙眉,不時抬頭瞪他一眼。
她覺得已經下不下去了,山窮水盡。
這李澄空忒恨人,根本不讓自己棋!
「嗚……」營中傳來悠長蒼茫的牛角聲,這是神武衛在發出訊號有敵來侵。
「砰砰砰砰砰……」急驟如暴雨的馬蹄聲中,數股騎士從遠處的樹林里沖向大營。
沖鋒途中,他們將身綁著的樹葉樹枝拋開,露出五花八門的鎧甲與頭盔,手執長矛,所騎之馬也披著鐵甲。
這是數股重騎兵,即使鎧甲五花八門,在夕陽的映照下仍反射著幽幽森光,馬不嘶,人不響,沉默如一具具鋼鐵騎士撲向營地。
「第一段式。」營帳里傳出斷喝,壓倒了轟隆隆的馬蹄聲。
「嗤嗤嗤嗤……」輕嘯聲中,漫天的弩箭如烏雲般壓向一股股鐵騎。
李澄空蹙眉道:「都是高手,難道是七皇子?」
「不至於吧?」獨孤漱溟也不敢肯定了。
因為這些騎士也有一百多個,分成了四股,從東南西北方向沖向大營,而且她雖看不出騎兵的修為,但看盔甲下的目光便知修為絕對不弱。
李澄空道:「看看神武衛的厲害吧。」
「二段!三段!」
「嗤嗤嗤嗤……」連綿不絕的弩箭射中沖鋒的騎士們,卻沒有一個騎士倒下。
「破罡!」董大同的聲音響起。
「嗚嗚嗚嗚……」凄厲的呼嘯聲中,一支支破罡弩射進了騎士們鎧甲里,卻沒能阻止他們靠近。
「砰砰砰砰……」拒馬與營寨木牆被撞擊,在鐵騎的高速沖擊下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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