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陸峽遲疑。
李澄空淡淡一瞥。
陸峽頓時打了一個激靈。
他忙道:「場主,都拿下?」
「嗯。」
「可是……」
「有什么可是的!但有反抗,拿下就是!」
「那恐怕要把所有皇庄的人都拿回來,場主,那么多人,牽扯太多,恐怕不僅僅是一個皇子的門下,到時候……」陸峽面露苦色。
他推測,那幾個皇庄的佃戶可能包羅了所有皇子與公主的門下。
即使不是所有,也差不了幾個。
所以那就是一個大馬蜂窩。
誰捅這馬蜂窩,誰就要倒霉。
依他的想法,何必去計較呢?收不起租子,那就用草場的收入補上去,挨過一年是一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
說不定很快就從草場升到別處,把爛攤子留給下一任才是最明智的。
這是最明智的做法。
可這李道淵可能是接連辦成了兩件事,太過膨脹了,覺得什么事都解決得了,便要捅這個馬蜂窩。
他身為掌記當然要提醒,可不想陪著一起死。
「去吧。」李澄空擺手。
「……是。」陸峽見狀只能遵命。
場主要做死,他這個做掌記的提醒過了,不聽又如之奈何,總不能逼著他改口!
「慢著。」李澄空道。
陸峽頓時大喜,以為李澄空改了主意。
李澄空道:「玉石呢?怎么不見一塊兒?你是偷懶吧?」
「場主,我真弄不來玉石了!」陸峽胖臉擠成一團,無奈的苦笑:「真沒辦法了!」
「你會有辦法的。」李澄空淡淡道:「再弄來九尊!」
「場主……」
「去吧!」李澄空擺手:「三天之內我要見到,要是見不到它們,那也不要讓我見到你!……去吧!」
陸峽胖臉皺成一團。
李澄空轉身離開。
他回到自己的靜室,繼續練功。
練功是頭等大事。
——
第二天清晨時分,李澄空從入定中醒來,神清氣爽。
凝神感覺一下頭上扣著的琉璃碗,又薄了一分。
他心中喜悅便多了一分。
近了,更近了!
起身推門,出了靜室,深吸一口清爽的空氣,袁紫煙端著木盆過來。
李澄空洗過臉,慢慢擦拭著,一邊問道:「草場可有什么事?」
「陣法內已經停止下雨。」
「嗯。」
停止下雨後,綠草就會瘋長,快得那些馬都來不及吃,必有剩余供應四營。
「陸掌記捉回來四百二十一人。」
「哦——?」
「那些被捉回來的,個個污言穢語罵個不停。」
「嗯。」
「還不停的威脅,說要稟報幾皇子幾皇子,幾公主幾公主。」
「哦——?」李澄空露出感興趣的神色:「記下來了嗎?」
「陸掌記應該記下來了。」
「那就好。」
他們兩百米外的一座院子里,或躺或坐一院子的人,個個罵罵咧咧,這個時候已經沒了勁。
周圍站了數個護衛,如標槍般挺立,一動不動,對於他們的辱罵充耳不聞。
十個小吏則在旁邊的院子,通過一個個牆孔觀看這邊,不時的記錄幾筆。
陸峽背著手,在十個小吏後面踱來踱去,胖臉一片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