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已經走了一步蠢棋。
既不能嫁給一個太監,又因為這個謊言而令將來蒙上一層陰影,恐怕注定會不幸。
想到這里,她恨恨瞪一眼陸青鸞。
陸青鸞卻蠻不在乎的笑道:「師父,這件事是我強迫著他幫忙的。」
「閉嘴!」周思盈沉下臉嗔道:「我不想聽你說話,一邊呆著去!」
陸青鸞閉上嘴做委屈狀。
周思盈懶得看她,沖李澄空笑笑:「這丫頭,唉……」
她忍不住長長嘆一口氣。
「前輩,此事也是因緣巧合,當時隆王逼迫太甚,把青鸞逼得走投無路,不想因為她而令永離神宮與隆王起齟齬,只能用這一招了。」
「這丫頭啊,就是太善良!」周思盈搖頭:「神宮又何懼隆王!」
李澄空心下暗笑,緩緩點頭:「急切之下,難免行事不周全,想得太簡單了。」
周思盈又狠狠瞪一眼陸青鸞。
陸青鸞忙道:「當時李道淵死活不同意,是我強逼著他撒的謊。」
周思盈哼一聲:「誰讓你說話了!」
陸青鸞再次閉上嘴。
李澄空道:「前輩,我挺佩服永離神宮的,與皇室如此復雜的關系,卻能依然屹立,委實了不起!」
他已然知道永離神宮與皇室的關系復雜,既遠離皇室朝廷,不參與朝政,又有一絲瓜葛。
像華王府的世子便拜在永離神宮,可永離神宮的高手並不為皇室所用。
他推測是皇帝忌憚他們,從而隔絕他們的滲透,但又有一絲妥協,畢竟有時候還是需要他們相助。
周思盈笑了笑。
隨後兩人聊起了各種各樣的事,五花八門,天南地北,無所不包。
周思盈發現自己沒辦法討厭這個太監。
眼前這個太監學識廣博淵深,見識不凡,智慧過人,而且氣度沉穩端重。
自己的弟子修為是深,是大宗師,但論見識論智慧,在他跟前就是一個黃毛丫頭而已。
連自己都不由自主生出敬佩之意,更別說這丫頭了。
她眼高於頂目空一切,想找一個能治得住她的男人太難,眼前這個李道淵就是了。
她暗自嘆一口氣。
由敬而生慕,由慕而生愛,這是一個危險的苗頭。
要不要掐掉呢?
如果在見到李澄空之前,她會毫不猶豫的做出決定,可與李澄空一席相談,卻猶豫不決。
即使他是太監,不能有子女,會老來孤獨,可收了弟子也是一樣的,就像自己一般。
就是名聲會難聽一些……
正說著話之際,蕭妙雪敲門進來,妙眸掃一眼眾人,輕聲道:「李大人,肖王府送來了幾箱子東西。」
「紫煙。」李澄空道。
「是。」袁紫煙輕脆應一聲,轉身輕盈離開。
周思盈的目光落在袁紫煙婀娜背影上,若有所思。
陸青鸞笑道:「肖王動作夠快的呀。」
李澄空道:「可惜你住在華王府,要是在別處,肖王也會送上贈禮的。」
陸青鸞撇撇紅唇:「我才不會受他招攬!」
她見周思盈看過來,忙道:「師父,肖王招攬我們兩個,我沒答應,李澄空……李道淵答應了。」
周思盈笑道:「李先生你轉投肖王了?」
李澄空道:「只能如此了。」
「……是啊。」周思盈嘆一口氣:「這就是為何神宮遠離朝野,不想如此身不由己。」
她明白李澄空為何如此,也只能如此,否則只會讓憲王府更遭殃更凄慘。
「還是前輩知我。」李澄空笑道:「我此舉怕是會被認作背叛,惹來無數唾棄痛罵。」
「就怕你這番苦心不被人接受,反而壞了名聲。」周思盈搖頭道:「也是苦了你。」
李澄空笑笑:「但求無愧於心吧。」
「好一個無愧於心。」周思盈贊許:「能做到這一點已經難得。」
兩人又聊起了肖王。
袁紫煙輕盈過來:「老爺,一共九箱,三箱白玉,一箱杯盞碗碟,兩箱雲綢,還有三箱書。」
「肖王爺還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