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空點點頭。
皇帝承受的壓力是極大的? 還要約束自己? 使壓力不能外泄,更是難受。
「老爺你怎么說的?」
「替她出了一個主意,來個大巡察。」
「她根基未穩? 鬧得這么大,就不怕群臣聯手對抗反對?」
「他們如果不蠢就不敢。」
「為了權勢地位,再聰明的人也會犯糊塗的,利令智昏也。」
「那正好。」
「夫君你這用心也真夠狠的。」獨孤漱溟搖頭。
李澄空笑道:「夫人與玉箏你們太過仁慈,需得剛柔並濟才好,一味懷柔不是道理。」
「唉……」獨孤漱溟搖頭:「他們也不易,勞心勞力,耗干心血。」
李澄空笑道:「夫人你那邊已然是君臣相得,和氣融融,玉箏這邊還不成。」
大月朝臣們是因為自己震懾,徹底息了不該有的心思,所以才能安安份份,覺得有這么一位仁善的皇帝也不錯,盡管是女皇帝。
大雲卻還不成。
宋玉箏的震懾力還差了一點兒,沒辦法讓他們徹底臣服,所以暗自較勁。
「唉……」獨孤漱溟搖頭道:「做皇帝太不易。」
李澄空道:「還有更難的呢,夫人且要注意了,今年大月境內會逢大旱。」
「大旱?」
「百年未有之大旱。」李澄空神色漸漸凝重:「恐怕現在的大月是無力承受的。」
獨孤漱溟臉色也嚴肅起來。
雖然朝廷有欽天監,負責觀測天象與預測凶吉,可她更相信李澄空的觀測。
「會有多旱?」
「如果沒有防備的話,恐怕會顆粒無收。」李澄空搖頭:「現在就得開始修水渠了。」
隨著對天地之力的了解加深,他的觀星術與對天地的感應也在變強。
原本看不出這場大旱,現在卻能看出了。
「修渠……」獨孤漱溟黛眉輕蹙。
袁紫煙道:「夫人,修渠是好事吧,利國利民,百姓也不會反對吧?」
獨孤漱溟輕輕搖頭:「修渠花費巨大,朝廷往往撥一百兩銀子,經過層層盤剝,落到修渠上的不過十兩而已,國庫現在沒有太多銀子。」
「夫人,你的主意不會打到我們王府的銀子上吧?」李澄空笑道。
「如果攤派到百姓頭上,恐怕怨聲載道,民意沸騰。」獨孤漱溟蹙眉道:「所以只能借銀子。」
「不如跟百姓借。」李澄空道:「發行國債。」
他將前世的國債說了一番,聽得獨孤漱溟連連點頭,若有所思。
袁紫煙笑道:「老爺你也忒小氣,借銀子給夫人又如何。」
李澄空哼一聲:「舉國修渠,豈是我們小小的王府能撐得住的?」
獨孤漱溟點點頭道:「確實如此,還是得用國債,還是朝廷跟百姓借銀子吧。」
袁紫煙看一眼李澄空,抿嘴笑笑。
南王府的財富可不是人們想象的那么多,是比那多得多,多不勝數。
南王府有玉礦,而且不僅一座玉礦,盡管老爺用去很多玉,大部分還是賣出去了。
這是一筆極驚人的財富,更何況除了玉礦還有一些其他的礦。
別說外人,便是自己這個燭陰司的司主也沒辦法弄清南王府到底有多少銀子。
「筆墨。」李澄空道。
袁紫煙忙起身去屋里拿來筆墨紙硯,玉手磨硯,然後又鋪好紙箋,雙手端起筆遞給李澄空。
李澄空接過筆,筆走龍蛇,一幅地圖很快呈現在三人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