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1 / 2)

青蓮記事 未知 6079 字 2021-01-17

我爬起來,一邊敲著腰一邊說:「找賬本。」

「賬本?」

「是呀,以前誰送過些什么之類的,我應該記下來過吧?」

他奇怪的看著我,說:「你以前都是隨手亂塞,哪會想到記下來?」

我瞬間僵住,又是一頭黑線。……張青蓮這家伙……還真是又任性又缺乏條理。怎么會有這種男人?

真的沒有暗格嗎?我開始翻書架上的書和擺設,很多書和電視里暗格密室的機關都是在書架上的。

錦梓袖手看我忙碌,看他神氣很像在嘲笑我,我生氣了,更加非要找到不可。

最終我也確實找到了,不過不是什么暗格機關,更不是密室,而是一本厚厚的書,中間掏空了。技術含量還真是低。

打開一看,首先入目的就是一疊厚厚的銀票,我頓時大喜過望,略微數了一下,大約有五六十萬兩。不錯啊,這么有錢,不愧是大j臣,難怪平時用錢這么沒節制。

我把分別夾在幾本書中的這些日子來收到的賄賂大概二十多萬兩銀票也拿出來(我的技術含量更低),和這些銀票放在一起,放回那本掏空的大書里。一回頭,發現錦梓好整以暇的倚靠在門口,雖然臉上淡淡的,眼神卻隱約帶點笑意和促狹地看著我。

我有點訕訕,朝他綻開一個如花笑厴,說:「錦梓,錢都在這里,如果你要用就自己拿吧。」反正他不是貪財的人,我樂得做個好人情。

錦梓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不知道什么意思,不過看他樣子不象覺得被冒犯了。

我還是有點不放心,萬一他突然有什么奇怪的急用,一下給我全拿走怎么辦?很想加上一句「最好別超過十萬兩」,但是考慮再三,為了維護自己的形象,生生忍了下來。

剛想合上書,發現還有夾層,打開一看,是兩本薄薄的小冊子,和一枝十分粗陋的荊釵,我好奇地拿出來看,荊釵是男人用來挽頭發的,真的是最廉價最普通的,窮人才會用的,張青蓮為什么拿這個當寶,好生收藏?

莫非是什么定情之物?

兩本小冊子的第一本上面的字十分古怪,我完全不認識,第二本是隸書寫的,封面上三個字《玉蛛功》。

我大喜,這下好了,可以照著練,找到恢復武功的方法,有了武功還是很方便的。就算單為了過我這個只能在小說電影里看到武功一說的現代人的武俠癮,也還是值啊!

正想翻開來看,突然臉側刮過一陣氣流,再一看,原本還在門口的錦梓已經不知怎么把我手里的兩本書劈手奪了過去。

「錦梓?」我呆了一呆,「別鬧了,還我!」

他冷著臉,一點還我的意思都沒有,我急了,上前去搶。

他微微讓開,一揚手,大概是用的內功,瞬間把兩本書化成飛灰。

我傻在當場。

突然一種冰冷的憤怒從胸口涌出來,「為什么?為什么不讓我恢復武功?就算恢復了,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三年後,你要殺我還是輕而易舉!」

「有我在,你不需要會武功。」他冷冷說。

他這話叫我胸口憋得難受,我也冷下臉,「我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什么時候輪到你管了?」

生氣地轉身走出去,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錦梓從後面抱住我,粗暴地把我拉進他懷里,緊得讓我窒息。他低頭尋找我的嘴唇,狂亂地吻我,又用凶猛而熾熱的吻灼痛我脖子上的肌膚。

「你的命是我的。」他在我耳邊用低啞的聲音說著已經被用濫了的爛台詞,呼吸熱熱地噴在我耳後。

雖然被撩起情欲,但是憤怒使我冷漠,我使勁全身力氣狠狠推開他。他沒運內力,居然就這么被我推開了,還退了一步。

我冷冷哼了一聲,說:「三年後才是。」轉身走出去。

接下來的日子,我和他冷戰,一直到邵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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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看我的文的大部分是女生,我突然想問一個問題:如果你們也在那個時空,碰到張青蓮,並不知道他的靈魂是個女人,你們會像對一個男人一樣喜歡上他嗎?

凱旋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筆跡的bug,我早就改過了,大家可以去前面看一眼。

還是改回來,免得大家不適應。我是三心二意,朝令夕改,沒有主見的人。5555555555555在忙碌了半個月之後,這一天終於來到了。

今天,文武百官都要從皇宮出發,到京郊十里,去迎接凱旋而歸的神舞將軍,兵部尚書,二等國威侯邵青。

說到爵位,和官職關系不大,和家世卻十分有關,大都是世襲的。也有少數是軍功封侯。比如說邵青,他們家世襲爵位是三等公,如今要繼承這個爵位的是他哥哥邵珉。原本邵珉是庶出,世子立邵青更為妥當,不過邵青自己退出了競爭。邵青不是世子,作為嫡子,他蔭為一等男爵,後來憑著軍功,積到了二等候。

至於我,我是三等義嘉侯。我出身寒微,沒有尺寸之功,竟然能封侯,可見當初聖眷之隆,也可見先帝之任性昏庸。

邵青早派人快馬回報,大隊人馬大約酉時初到京郊。邵青這次動用的五十萬軍馬有百分之八十是原本的西北軍,有六萬是帶過去的京師子弟軍,這次回來,原來的駐軍自然留在西北,只帶了六萬人回京。

我下午早早就去巡視各處,京城沿途主要的街道都以黃土鋪地,撒了清水,每隔十米就是現扎的竹棚街亭,供著酒水吃食,犒勞三軍,等他們到了皇宮前面,狂歡一開始,有幾十處地方都會擺上流水席,京城軍民盡可隨意取食。

這次的花費,實在是天文數字。

我們坐著馬車,到幾十處地方一一檢視。——我們,自然是我和我的保鏢——,最近這些天都在冷戰,別說同床了,就連話都不說一句。起初我還想,我二人之中,他比較年輕血熱,我欲望又不強烈,絕對是他的日子更難過。結果後來發現,這家伙真能忍。唉,關鍵是我心比他軟啊。

不過,這件事絕對是他的錯,要我先低頭是不可能的。

此時我們同坐在馬車里,兩人都冷冰冰的不說話,氣氛實在是僵得很啊。

大概是馬車的輪子硌著一個小石子,車身劇烈顛簸了一下,我一個沒坐穩,摔在他身上,一開始他動都不動,我掙扎著要爬起來,卻因為車子的顛簸而失敗,又摔回他身上,我掙得臉都紅了,他才慢吞吞伸手扶住我的腰,把我扶起來,我的臉挨在他胸膛上,他放在我腰間的手的熱力透過我的衣服傳進來,我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萌動,臉更加紅了。

我覺得自己應該說聲謝謝,又覺得不應該,就在我反復猶豫時,時機稍縱即逝,他已經松開了手,我又變成低頭正襟危坐的姿勢,現在說謝謝就太著痕跡了。

唉,討厭討厭討厭!想我平日還算能干,為什么一遇到這種事情就變得很白痴?

姚錦梓也很討厭,他鐵青著臉,看都不看我。

他有什么好生氣的?毀掉了我的武功秘籍,隨便輕薄我,我又沒做什么對不起他的事。要說心情不好的話,誰能有我心情不好?

我的秘籍毀了也就罷了,現在邵青回來了,我連他長得是圓是扁都不知道,他是我得罪不起,必須要仰仗的人,又和我有那種關系,可是對策我現在卻一條都想不出來,難不成跟他說我得了花柳病,不能那個了?

再說,他既然和張青蓮親密,自然也是對其十分了解的,只怕我一不小心,就要露餡,我現在心中的忐忑,真是成年以後,從所未有。七上八下,時而心臟縮成一團,時而又劇烈跳動。好象小時候上體育課要跑我總是跑不及格的八百米之前的心情。

正在郁悶不已的時候,車停了下來,我正納悶,掀開簾子一瞧,是薛駙馬,他騎著馬,笑得十分陽光,說:「青蓮老弟別來無恙?」

我看到他心情還算不錯,微笑說:「托福托福。」

「上回提的事……」突然一看到車里錦梓的側臉,本來的大嗓門立刻嚇回去了,「嘿嘿……那個,呵呵。」

「就不必提了。」我繼續微笑,「我不打算改變主意了,謝謝薛大哥的好意。」

說完偷溜了錦梓一眼,他果然臉色略緩。

薛詠覆真是老實人,當著錦梓的面,連一句也沒敢多說。

「薛大哥還在巡視嗎?」這次的京城治安是交給禁軍管的,也就相當於憲兵。

「是啊是啊,東城和南城還沒去,這就要走了,要不來不及。——青蓮,邵將軍回來,你就可以休息休息,不用每天那么累了。」

什么意思?邵青一回來,我就要交權嗎?我像嗅著危險的貓,背上的毛都豎起來了。

但是嘴里還要打哈哈。

薛詠賦走了之後,我比之前還要郁悶。

但是就算我再郁悶,該來的東西也還是躲不掉。

申時中,病體未愈的小皇帝帶著文武百官朝京郊出發。

真是大場面啊,吹吹打打的樂隊,執金執吾的武士們,華蓋的隊伍,拿拂塵,如意等物的宮女太監,皇帝金碧輝煌的御輿,武官一律騎馬,文官一律坐馬車,浩浩盪盪,怕不有好幾千人?

路邊夾道的百姓開始歡呼,有鮮花之類的東西撒過來,小皇帝雖然臉色蒼白,在御輿上站得卻穩,姿勢算得上端凝貴重,朝他的臣民揮著小手,引來新一輪歡呼。

這孩子真是……有前途。

車馬行進極慢,用了大半時辰才到郊外預先扎好的亭子。這時皇帝和百官都下了地,按品軼站在自己該站的位置,比如說我,就站在皇帝身後右側第一位,老古在我身後,那個李閔國則在我身旁,周紫竹,劉春溪就比較後了。

彼時邵青的大營已經駐扎好了,跟他回來的六萬人是不可以進城門的,這是老規矩,自然怕手握重兵的將領擁兵自重,宮什么的。只有邵青的三千精衛可以跟他進城。

塵土漫天,鐵騎開過來了,我睜大眼睛,要看清楚這個聞名已久的人物。

灰塵在我們前方五十米停下,當前一人,一身銀甲,配著赭石色戰袍,在一匹栗色駿馬上端坐,身姿挺直如劍。

他翻身下馬,後面的也都紛紛下馬,朝前走過來,我們也迎過去。相遇的一刻,他跪倒在小皇帝面前,鏗鏘朗聲說:「臣邵青,今得勝歸來,未負君父之望。」聲音清厚好聽。

小皇帝親手將他扶起來,用稚嫩的童音說:「邵將軍辛苦了。」

這位神舞將軍順勢站起來,雖然穿著沉重的盔甲,可一點也不累贅,這回我看清了這位將軍的形貌:不像錦梓或是那個原慶雲那么俊美,下頜比較方正,目光清朗,嘴唇和鼻子生得挺漂亮,劍眉斜飛入鬢,這樣的男人,我們通常稱之為……俊朗。

不過,我的感覺是,他簡直就是為了詮釋「儒將」這個詞的外部形象而生的。他的朗朗英姿,沖鋒殺敵的銳氣被他身上一種溫和,因為家世而產生的貴氣所中和。看到他,仿佛看到一柄帶鞘的好劍。

錦梓平日表現比他的真實年齡成熟很多,我經常會忘掉他比我小那么多,不過如果和眼前這位一比,就會明顯感到錦梓還是個少年,這位才是真正的男人。

邵青和小皇帝又互相對答幾句,都是古韻直他們讓小皇帝事先背好的,然後我們就開進邵青的大營犒賞三軍。

雖然跋涉數千里,人倦馬疲,大營還是布置森然有度,軍士們士氣還是很高,也可見得邵青治軍很是有一套的。閱兵式自然不能跟現代那些不用上戰場沒事就練這一套的部隊比,但是經歷過戰場,血腥和殺戮的軍隊,氣勢上是不同的,就像淬過火,飲過血的刀劍。看的人也不免會被激起胸中些許豪情。

酒水和三牲不停流水價送進來,都快成酒池r林了。

小皇帝發表簡短演說,邵青也交代了幾句軍紀,我們就和邵青一起,帶著他的三千鐵衛,一起回城中,凱旋儀式正式開始。

道兩邊已經擠滿了圍觀的京城百姓,兩邊的樓上更都是人,禁軍竭力維護秩序,不過我覺得明天一定會得知有多少多少人被踩死什么的。

看到邵青,人群爆發了最熱烈的歡呼喝彩,還夾雜了女子婦人的尖叫聲,花朵都快把他淹沒了,然後羅帕汗巾首飾之類的物品也朝他丟過來,竟然還有一只撕下的袖子,我都替他汗。他倒是恁的好脾氣,仍然保持微笑,朝群眾頻頻拱手為禮。

不過也是,身為男兒,不管出身為何,這樣的時刻,大概是生命中最高的光榮與夢想了吧?其實不得不承認,我都有點嫉妒他。

最受大家歡迎的自然是獻俘的那一部分,車上堆滿掠來的各種奇珍,珠寶,金銀,車後被系著手的一串行走的俘虜,原本都是回鶻的王室和貴胄,其中甚至還有幾位少女,深鼻凹目,容貌美艷,裝飾華麗,卻讓她們縛著雙手,赤著雙足,踉踉蹌蹌地在車後走著。這樣自然大大刺激了圍觀民眾的感官,瘋了一樣的叫好。

這樣好不容易,戌時中才到皇宮,天已經全黑了,君臣登上午門城樓,向百姓致意。全城燈火通明,煙花爆竹屢屢劃破已經被映照得不復純黑的夜空,山呼萬歲的聲音響徹雲霄,這樣的景致,誰能不激動呢?都忘了這個國家其時存在的種種近憂隱患,誤以為這是一個繁榮強大的無憂國度了。

接下來是皇帝御花園賜宴,百官有份,莫大榮寵。

御花園早就布置好了,扎滿美麗的宮燈,開了十幾桌席,雖然那時沒有滿漢全席之說,不過我看菜色奢華,種類之多,不下百道。

邵青自然坐在除了皇帝之外最貴重的位置,可恨的是,我的位置就緊挨著他。

我覺得自己已經漲紅了臉,好在黑鴉鴉的夜色里誰都看不真切。

這幫該死的東西!怕我死得不夠快嗎?

看來我和邵青的關系,是完全公開的秘密。莫非是禮部那幫安排座次的人故意諷刺於我?

我看著那個空著的座位,覺得所有人都在心里等著看我的笑話。正要硬著頭皮坐下,邵青回頭朝我微微一笑,說了回來後對我說的第一句話:「青蓮怎么了?還不快坐下?」

然後十分自然地托住我的手肘,扶我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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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問題,其實是因為我想在文里安排一個喜歡青青的女人,正在想什么樣的女人會喜歡他。

十一期間我母親大人突然要來拜訪我,可能未必會天天更新,祝大家度過快樂的秋假吧。

夜宴

我只好坐下,這邵青看似持重,怎么居然大庭廣眾如此失儀,還這么若無其事。看看周圍的人也視而不見,好像再尋常不過,難道,他以前和張青蓮就肆無忌憚慣了?

我很怕漏什么餡,所以低頭吃東西,盡量不作聲。幸好所有人都熱情異常,問邵青戰事情況,北疆風土,倒也不用我說話。

邵青也沒有主動跟我說什么,只是突然夾了一塊魚肚在我碗里,夾得自然異常,看也沒看我一眼,好像是夾給自己一樣,連嘴里和另一個官員說的話都沒停頓。

我愣住了,看著那塊魚肚。

邵青的行為不是在宣告所有權嗎?

當著這么多朝廷百官的面,對另一位同是國家重臣的大官作出這等親狎的舉止!而且看他的流暢自然程度也是早就習以為常。

當初張青蓮心里是何感想?

甜蜜?還是……羞辱?

這一刻,我是如芒刺在背。

小皇帝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退席了,人家是小孩,需要早睡早起。這下官員們更加放得開了,笑語不斷,只我如坐針氈。

勉強又忍耐了小半個時辰,我終於站起來說:「各位大人,下官不勝酒力,要先告退了。」

一時都靜了一下,大家都有幾分詫異地望著我,又都看看邵青,然後才紛紛同我說道辭的場面話。

邵青轉過身,朝我溫和地笑笑,低聲說:「青蓮覺得不適嗎?也好,你就先回去歇息吧,明日咱們再敘。」

怎么聽怎么別扭,我又不是他老婆,用得著他允許嗎?

我勉強自己朝他嫣然一笑,也低聲說:「敏之(這是我事先查出的他的字,不管怎樣,叫字總不會太奇怪,而且他們既然有一個字重名,從人的正常心理看,張青蓮以前也不可能叫他青),今日確實身子有些不適,這么多人也鬧得我頭疼,明日我再單請酒為你慶賀。」

他又微微一笑,伸手握握我手腕,表示同意。

由於今天耽擱的時間長,我下午就叫錦梓先回去了,免他枯等。現在我一個人坐在馬車上,心亂如麻地回家。

事先沒說好,紅鳳都不知道我會提前離席,也沒迎接我,看門的家丁想去通報,被我阻止了。

自己走回水榭,錦梓不在,不知是不是又得空去看錦楓了,我心中十分煩躁不安,便加了件衣服,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