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說的秘密，跟老宅有關？」

鄭老先生再度點點頭，聲音壓得更低，他說：「我祖父告訴我們，我們家那套老宅，地下某個地方埋藏了一批價值不菲的字畫，如果能挖掘出來，在太平盛世出手，至少可以讓我們家三四代吃喝不愁。以我祖父所說的話，這批東西，我估摸著現在價值少說也在十億以上了，他畢竟是按照當年的價格水准來衡量的。」

石磊微微一驚，道：「那您還把那套宅子賣給我？」

鄭老先生嘆了口氣，說：「這件事，我沒有跟我的子女們說，也不敢說。一來，聽我祖父所言，那些字畫都是傳世珍品，我們家早些年也並不缺錢，如果不是犬子生意上出了問題，我即便找到了那批東西，也不可能將其轉手他人的。二來呢，這些東西，這么多年，我都沒能找到其所在。但是我這次去了法國，恐怕是要客死異鄉，不可能再回來了。而且宅子也賣給你了，那么地下藏著的東西也就自然歸你所有。這件事，我已經打算爛在心里，絕不會再告訴我的子女們。」

石磊不知道鄭老先生說的那些東西到底是些什么，但見他如此鄭重，總還是覺得平白得了人家祖傳珍藏的字畫，這有些說不過去。

於是他道：「鄭老先生，雖然我不知道那些東西到底價值幾何，但不管價值多少，您這……我又豈能據為己有？」

鄭老先生再度嘆了口氣，眼神略顯渾濁，他道：「如果我能找到那些東西，早就把它們取出來了。我們家拿回這套老宅子的時候，國家就跟我們說的很明白，這套宅子是歷史的見證，附近很多類似的保護院落，是絕不允許我們大興土木的。從那時起，尋找這批東西的可能性，就只剩下了一條路，那就是找到我家祖輩留下的暗道入口，才有可能進入地下，拿到那些東西。這些年來，我沒有放棄過，卻始終無法找到地道的入口。再者，即便找到那些東西，我也不敢將其變賣。如果真如我祖父所言，那里邊都是古代名家的字畫，那不僅是屬於我個人的財富，也是屬於國家的財富。所以，我想拜托石先生，如果您有機會能找到那批字畫，我個人希望您可以將其捐獻給國家收藏。只是，這對您似乎有些不公平，畢竟那是一批價值非常高的字畫。我不做強求，一切看乎石先生的本心吧。」

石磊對此完全是摸不著頭腦，這老頭兒神神叨叨的，突然又蹦出一批至少價值十億以上的字畫藏品，這很有點兒天方夜譚的意思。

撓了撓頭，石磊道：「老先生，您這可真是讓我心里長了草了。您要不告訴我，我就只是買了套房子給我父母居住而已，順帶著幫國家保存一下古代建築。可是您這么一說，我這下半輩子還不得跟那套宅子拼命啊？非得把那些字畫找到不可。」

鄭老先生笑了笑，他知道石磊這是在說笑，他說：「石先生說笑了，你身家何止百億，又豈會為了這些身外物糾結不清。之所以告訴你，也是因為我相信石先生的品性。總而言之，就是這樣一批東西，再具體的情況，我也不得而知。我只是不想隨著我遠離故土，就讓這樣一批原本還有可能面世的藝術品就此湮沒在地下，我想把這個秘密傳下去。石先生是個有大機緣的人，或許有機會得到。即便得不到，至少石先生也可以將這個秘密傳下去。又或者，若干年後，國家決定征收這片土地，決定不再保護這批古建築，石先生還有機會掘地三尺將其找出。我祖父說的很鄭重，我相信這些都是國之瑰寶，但我又不敢輕易的將這個消息傳出去，畢竟，到底有沒有，也只是我祖父的一家之言而已。萬一沒有，惹出來的，就全都是麻煩了。」

石磊點點頭，他明白鄭老先生的意思，也體會到他的顧慮。

「既然鄭老先生這么說，我也就不多說什么了。一來我不知道這套宅子的地下到底有沒有藏著東西，二來我也不清楚藏品的價值究竟幾何，第三呢，我也並不知道我此生是否會有機會讓這批字畫重見天日。但是，我能給您的保證是，如果真的有機會找到，並且那些都是失傳於世的名家佳作，我個人也真的不敢竊為己有。我會以某種方式將其逐步的捐獻給國家，但絕不會透露這些字畫是出自於那套宅子的地下。另外，如果這批字畫，能夠帶來一部分收益的話，不管您是否知道，也不管您是否還健在，我一定會對您的家人有所回報。我所能保證的，也就僅此而已了。」

鄭老先生顯得有些激動，他抓住了石磊的手，顫抖著上下搖晃。

他說：「石先生，這批字畫是老宅的一部分，也是你的財產，如何處置，你自行決定。最好別讓我的子女知道這些，省的再鬧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