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了一整天,擺渡人頭都吵大了,他緊閉門窗,把電視聲音放的很大,就只為了對抗樓外的喧囂。
可他卻並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他設計的。
其實一開始,擺渡人也想到了這一點,畢竟,突然來了個什么藝術團慰問演出倒是常見,可慰問演出又不是在這個小區里,而是在縣城里的劇場,就算是宣傳,也不能說一直呆在這么個小區宣傳吧。
以往的宣傳,都是過路式的,基本上都不會在某個特定的地點停留,而是一路高音喇叭過去,把演出信息傳遞出去就夠了。
不過下邊很快就開始載歌載舞了,這既是藝術團慰問演出的宣傳,也是一場小型的預熱演出,當然來的都是不出名的人,不過哇哩哇啦的也挺熱鬧。
看看下邊早就圍聚了一大群人,擺渡人就算再不想打消懷疑,也只能打消了。
他打開電腦,黑入了縣城里的交通監控系統,雖然縣城里的攝像頭很少,但最繁華的區域還是有些覆蓋的。他很快就從那些監控探頭里看到了類似的場景,不止是這一輛車在做宣傳,其他地方,也有類似的情況生。
至少,從表面上看來,這似乎沒什么問題。
或許,是這次來的人名氣都比較大,又是免費的慰問演出,如果只是簡單的宣傳,恐怕會有很多人認為這只是一個噱頭,不肯相信,到時候台下觀眾寥寥,對那些名演員們絕對是個扎心的打擊。
可是,這老式房子的門窗,根本擋不住外邊的嘈雜,哪怕擺渡人已經對這套房進行過裝修,窗戶玻璃都換成了隔音的雙層玻璃。
這時候,小區里的居民,都已經被吸引到樓下,可謂水泄不通。
擺渡人知道,在這種時候走出去,是絕對不明智的選擇。
且不談他會被堵死在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中,等他好不容易走出去,恐怕就會立刻被那些監視他的人盯上。畢竟,混在人群里,那些人未必分辨的出誰是誰,畢竟,穿著風衣的擺渡人,看上去就是一個隨處可見的東北老爺們。
可一旦他走出人群,那就不好說了。
誰都會懷疑,在這種時刻,大家都被宣傳車的演出吸引了,他一個人溜達出了小區,必然會引起那些監視者的注意。
坐在床邊,擺渡人郁悶的想著:老子走了這么長時間,兜了那么大一個圈子了,你們這幫家伙還真是耐心十足,居然在這個小區里還有布控。半年了,你們就不累么?「
他並不認為這些人已經現了他回來的跡象,他只是認為這些人這半年來,一直都在這里布控。
給自己做了頓飯,可是,外邊的嘈雜讓擺渡人一口都吃不下去。
他郁悶的回到卧室,跳上了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的雙耳。
可那些二人轉的曲調,宛若魔音一般一點點的鑽進他的耳朵。
蒙在被子里也解決不了問題,擺渡人只能跳下床,在屋里翻箱倒櫃起來。
運氣還算不錯,被他找到了一個cd隨身聽,他立刻將耳機戴上,放起了音樂,音量開到最大。
為了對抗外邊的魔音貫耳,擺渡人放的還是暴躁的搖滾樂。可即便還是很吵人,總也要比外頭那破喇叭的聲音強多了。
此時此刻,擺渡人已經完全把外邊的嘈雜當成了一場民俗風情,可實際上,這完全是暗夜之瞳為他准備的。
金嶺藝術團的演出的確有,縣城里也的確有很多廣告車在做宣傳,可是,這個小區里的所謂宣傳,卻完全是暗夜之瞳的安排。
那輛車上,裝著足夠數量的干擾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