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寒沖她翻了一個白眼。

「哈哈，不打擾你們了。」

「我去轉轉。」

雲月大笑幾聲，隨即飛向了不遠處的異形大軍。

「雲海，你是不是也懷疑過我？」

看到雲月離開，芷寒牽起雲海的手，側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精神交流中低聲問道。

微微一愣，剎那間明白過來她是什么意思，雲海猶豫了一下，卻還是老實地回應道：「有一段時間，我是這么懷疑的。」

微微一笑，芷寒有些冰冷的紅唇輕輕在雲海臉上吻了吻。

「這也正常，就連從小一起長大的雲朵都是假的，光是這個就完全顛覆了你的人生。」

「既然雲朵是假的，那么我還有雲江，甚至可能雲月都是假的。」

「你這么懷疑，完全就是正常的。」

靠著雲海並不算太寬厚的肩膀，心里卻是無比的踏實，芷寒在精神交流中慢慢說道。

「其實到現在，我也不確定。」

「你是真實存在的，雲江也是真實存在的。」

「特別是雲江，基因和血脈的力量我不會搞錯。」

「但是來自未來的時間行者太強大了，不光是戰力還有能力。」

「我不知道，或許連你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是認知中的自己。」

「還有雲月，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就是自己，或者她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自己。」

「心里太亂了，我這樣說你能理解嗎？」

反握住了芷寒同樣有些冰冷的小手，雲海在精神交流中沉聲說道。

芷寒聽得出來，雲海很迷茫很困惑，甚至還很痛苦。

心疼不已的她卻是什么也沒說，而是轉過身緊緊抱住了他。

接下來，便是長久的沉默。

事實上，芷寒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去勸慰雲海。

因為她很清楚，雲海說的都是事實。

清楚所有事實的她，自然也知道當時待在雲海身邊的雲朵，後者也真的以為自己就是真實存在的雲海的妹妹雲朵。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的，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雲朵，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只是菲洛米娜的「鏡像體」。

她的人生、她的記憶乃至所有的一切，不過都只是菲洛米娜給她的記憶而已。

換句話說，芷寒自己可能並不是真正的自己。

一直跟在雲海身邊的雲月，可能也是一樣。

「就是因為這些原因，你才想發動現在這場戰爭嗎？」

雙手緊緊環住雲海的腰，側著臉緊貼著他的胸膛，芷寒在精神交流中問道。

「這只是一部分原因。」

「其實更多的還是沖動，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沖動，但心中就是強烈地想要和蟲族、和蟲族主宰正面發動一場戰爭。」

「這個沖動很強烈，強烈到我一次又一次用各種理由試圖打消這個念頭，卻都失敗了。」

「一直以來，我都是跟著自己的感覺在前進。」

「在無法抑制這個沖動的情況下，我決定還是繼續遵循自己的感覺。」

「所以哪怕所有人反對，甚至我自己根本都不看好這次行動、這場戰爭，但我自己還是要這么做。」

伸手撫摸著芷寒的秀發，雲海目視著仍舊還在集結的異形大軍，同時在精神交流中用復雜的語氣回應了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