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第二十三章 屍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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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的夜晚。.

湘西鳳凰縣內房門緊閉的紙扎店中,電燈全部關閉,然而在大廳的各個角落,點燃著十余根紅色用於祭祀的長蠟燭,燭光在房間里飄動閃爍顯得異常詭異。然而在一樓正中央的空中,懸吊著一口黑色的香檀木棺。

「哐哐哐!」連續不斷地撞擊聲從木棺內部傳出,然而造成這種聲音產生的並不是被埋在棺材內部泥土中的梁學,而是因為貼在梁學胸口沾染了數十只烏鴉心臟血液的八卦盤正在瘋狂吸收著陰氣。

住在附近的一戶人家中,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嫗正跪伏在地上。然而面前的香爐中插放著幾根燃燒近半的香火,香爐之後立著一張庄嚴肅穆的老人黑白照片,想來是老嫗死去不久的老伴。

本是門窗緊閉的房間內竟然不知不覺刮起一陣陰風,與此同時,放在老人照片旁邊的骨灰壇,竟然隱隱開始晃動起來。「呯呤!」壇子炸裂,白色的骨灰散落在地面上,被房間里的陰風卷起飄盪在空中。

「滋滋滋!」大廳中的白熾燈閃爍了兩下後,也在此刻忽然熄滅,房間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一位神色暗淡的老人低垂著透露,出現在了大廳的角落,頭頂稀疏的白發之下竟然有一道砍痕,雙眼僅有眼白而沒有瞳孔。

「老頭子!」本是跪伏在地上的老嫗見到牆角出現的老人後,被歲月腐蝕的面龐上竟然也出現驚容。

然而被老嫗所叫的老者並沒有予以回應。而是挪動著近乎腐朽的身子向著門外走去,沿著樓梯一步步走下,而樓道內的燈光也是隨著老者的走過而閃爍不定起來。

「老頭子!你要去哪……」老嫗年歲已過八旬,下半身風濕關節炎極其嚴重,行走起來十分不易。然而當自己好不容易走下樓時,自己的老伴已經站在了數十米遠處的巷尾紙扎店門口,一陣陰風卷起,老人消失不見。

站在遠處的老嫗,皺紋滿布的雙眼已然被淚水所浸濕。

…………

無論是陰魂,陰氣或是陰祟之物。此時此刻通通向著紙扎店而來。

呆在二樓房間里的馮小風已經按照師父吩咐將木桌上半杯水撒在了門口。此時的他正格外焦急地坐在一張木椅上等待著師父的消息。

「從和師父第一次見面開始,師父他今天如此凝重的表情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不知道外面的情況怎么樣了,只是希望師父他老人家千萬不要出什么事才好。那個從日本來的家伙絕對不只是談談事情那么簡單,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馮小風放在木桌上的雙手抓得很緊很緊。看著師父的這間房間。以前每次自己在訓練的時候偷奸耍滑。立即就會被叫在這間房里為自己師父打掃整理房間。若是有一個地方不如意,那就得在紙扎店門口跪上兩個時辰。

正當馮小風擔憂之時,房間內竟然不知從哪里起了一陣陰風。並將房間內緊閉的木窗給吹打開。

准備重新關窗的馮小風來到窗戶口時,不禁被外面的情形嚇得臉色蒼白。

漆黑的街道上,一個個肢體不全的游魂野鬼正在以不同的方式朝著紙扎店方向而來。甚至有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鬼被粗麻繩懸吊在正對著馮小風的路燈上,兩只鼓出且充血的雙眼死死地盯著站在窗口的馮小風。

「我滴媽呀!」馮小風趕緊將窗戶關上,後背已經被冷汗全部浸濕。

由於陰氣充斥著房間,室內的溫度至少降低了10c。全身發涼的馮小風立即跑到自己師父的床上,用被子卷著全身哆嗦個不停。

馮小風師父的全名連同馮小風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平時以袁老或是師父稱呼。袁老在馮小風眼里十分嚴厲,但實際上卻是對其關心備至,而且在馮小風與袁老相處的這幾個月中似乎從未見過有任何袁老的親人來紙扎店探望。

此時的袁老神色異常地站在大廳中央懸浮著的香檀木棺旁,一只只白色的屍蟲不斷從棺材蓋的縫隙中攀爬而出,落在地上後爬向陰暗的牆角。

「我這一生的功德將被今夜的罪孽所掩蓋。哎,人情世故,總是被套在其中。只是希望我那徒兒能夠一生平安,我怕是落入十八層地獄,至少也是心安理得。」

…………

八個小時過去,時間從夜里十一點抵達了第二天七點。

理論上夏季應該早早從東邊升起的朝陽卻是被天上的一大片烏雲所擋住,然而濃厚的烏雲竟然沒有一絲雨滴落下,整個鳳凰縣顯得極為壓抑。

呆在紙扎店里的袁老面色很難看,香檀木棺中的梁學所吸收的陰氣超出了他估計的十倍以上。

「此等罪孽定要將其降到最低,等此人被我煉成僵屍將徒兒體內的鬼氣抹去之後,我就算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將此人留於此處。若是任其進入人間塵世,死傷之人怕是會數以千計,數以萬計!」

老袁不再監視著空中的香檀木棺,而是反身進入到紙扎店內的一個小型房間中。將一張張錫箔紙以及沉積的花圈移開,在最下面出現了一口上了年頭的烏木箱,似乎有幾十年未曾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