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殺第94部分閱讀(1 / 2)

隱殺 未知 5926 字 2021-01-17

小洗手間里走出來,眼見她的雙眼還在亮晶晶地望過來,愣了一愣:「干嘛還不睡。」

「睡了。」雅涵輕聲說著,卻並沒有閉上眼睛的打算,家明聳了聳肩,坐在書桌前准備看漫畫,隨後扭頭對雅涵說:「我開窗戶了」

「別開,有光我睡不著。」雅涵說道。

「那……好吧……」

「你開台燈吧,開台燈就沒關系。」

「呃」家明望了她一眼,心說開台燈不也一樣,不過終究沒說什么,擰開桌上的小台燈,溫黃的燈光傾瀉下來,點亮了以書桌為中心的些許地方。雅涵感受著那台燈的光芒,此時窗簾被拉上的房間里本就有夜晚的氣氛,台燈點亮後,便更是給人夜晚到來的感覺,雅涵側著身子,望著翻動漫畫的家明,只覺得仿佛他們真的在屬於他們的房間里,屬於他們的夜晚,她睡在他旁邊,而他正打開床頭燈在看著書,等待這休憩時間的到來。

不自不覺間,她覺得眼眶有些濕潤,一滴眼淚在陰影之中,順著眼角滑下了,不過在她的心里,卻只有覺得溫暖和安寧。

與家明在一起四個多月了,不管在誰面前,她都可以坦率地承認,這是她一生中覺得最幸福的時間,但是與靈靜、沙沙不同的是,她是個大人,雖然在家明面前總是表現得稚嫩,但她接受過最正規的領導者課程,在學校里她可以插手很多事情,雖然不管理家族公司,但她卻可以在同時與許多掌握億萬財富的江海經政人士保持著來往,以出色的手腕為聖心學院拉來一筆筆的贊助資金,她有能力、有責任、有擔當,而作為一個大人,最重要的,她將無可避免地考慮未來。

那么,她的未來,或者說他們的未來是什么呢

她喜歡家明,這一點是肯定地,甚至說到愛,她也覺得會是這樣,在美國的時候,她如同沉溺毒品般地選擇了無視未來,與家明發生了關系。然而當最初的沖動變得平靜,她當然還是會想起來,她搶了靈靜跟沙沙的男人,最重要的,家明絕對不可能跟那兩個女孩分開。這是一定地事情。

她會這樣想,心中當然沒有做什么拆散他們的打算,甚至對於靈靜、沙沙,她也一直是有著淡淡的愧疚的,這四個多月來,她能夠與家明真正單獨相處的時間並不多,然而如果有這樣的機會,她甚至還會首先選擇叫上靈靜、沙沙,四個人一塊出去玩。只有在其余兩個女孩子沒空的時候,她才會心安理得的霸占住家明。不過,這樣的事情,或許在什么時候,終究會有個盡頭,靈靜會長大、沙沙會長大,家明也長大了呢,他要選擇一個女人結婚的時候呢當他們也都進入復雜地社會。他們還有可能保持住這樣的關系嗎更何況……假如靈靜與沙沙發現了呢……

大人與孩子的界限,無非是會不會考慮將來,一個無視將來的人,絕不能稱作是成熟了。然而每當這樣地想法不由自主地涌上,她也寧願自己只擁有單純的天真就好了。正因為這種患得患失的感情,也使得她無比地珍惜此時每一刻的幸福與滿足。也令地她在家明面前格外的粘膩。猶如孩子一般飢渴地索取著一切的親密。只要與家明在一起。任何在以前想來都覺得羞恥的事情她都能做得出,她叫他家明哥哥。故意與他作對,然後又在懲罰到來時拼命求饒,每次親密過後,她未必就真地連動也動不了,但她寧願這樣,讓家明幫她清理下體,幫她洗澡,幫她穿衣服,甚至臨睡時要上廁所,她都可以讓家明抱著她過去然後再抱著她回來,她就是如同嬰兒一般,讓家明為她做一切,近乎貪婪地感受著這甚至男女朋友都未必會有的親密。

如果說這種心理有些變態,她也是會理直氣壯地承認的,每當她想到將來兩人有可能分開,她就覺得心中恐懼和空虛得無以復加。

一面看著漫畫,家明偶爾望她一眼,以往雅涵若是被折騰得累了,觸著枕頭就能睡著,今天看來更是疲倦,怎么目光還是在晃來晃去不肯閉上地樣子。過得片刻,卻大概想到了一些可能,低頭看書,不再看雅涵,然後,房間里輕輕地響起了唱歌地聲音。

只是平平淡淡地歌聲,沒有伴奏,也沒有唱得很認真。雅涵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先是輕輕地、緩緩地哼,隨後就慢慢地有了歌詞。她的聲音並不尖銳,以往就是平淡與溫和地嗓音,此時有些累了,聲音輕輕柔柔的。

「當你看著我……

我沒有開口已被你猜透,

愛是沒把握,

還是沒有符合你的要求……」

哼唱中夾雜著歌詞,有時候又過渡為鼻音的輕哼,那是光良第一次的旋律,她一邊唱,腦袋在枕頭上輕輕地晃動。

「哦……第一次我說愛你的時候,

呼吸難過心不停的顫抖,

哦……第一次我牽起你的雙手,

輕輕放下不知該往哪兒走,

那是一起相愛的理由,

那是一起死守……」

語音低顫,雅涵在枕頭上一邊唱,一邊有些自我陶醉地笑著,她唱歌的天分其實並不是很好,這首歌原本在2001年才會被創作出來,她之所以知道,自然緣於家明的無恥剽竊,只不過沒有給歌星發專輯,她聽家明哼過幾遍,也不是很熟悉,有時候跑調了,有時候又忘記歌詞,便拖著聲音「嗯嗯啦啦」地哼過去,只是那聲音回盪在小房間里,卻流淌得仿佛水一般的純凈,猶如每一個陷入愛中的姑娘……

「啊……第一次吻你深深的酒窩,

想要清醒卻沖昏了頭,

哦……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

二十四小時沒有分開過,

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長……地久……」

靜靜的、靜靜的,台燈的光芒下,家明聽著身旁女子的歌聲,那聲音本就不大,待到轉唱第二遍時,也終於開始變低,哼哼之中,逐漸變為了均勻的呼吸聲,看了看手表,大約是四點了。他看完漫畫的最後一頁,坐到了床邊,雅涵的頭微微向里側,一只手伸在被褥外面,美麗的臉頰上微微透著一股健康的粉紅顏色。將手撫摸上去,儼如撫摸著光滑的軟玉一般。

耳朵、額頭、眼睛、鼻梁、嘴唇……他的手輕輕地撫摸著,雅涵「唔」了一聲,手移上來,卻是抓住家明的手掌貼在了臉頰上。家明一笑,也在此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在房門處停下了。

人有兩個,顯然是來找自己的,家明抽出了手,關掉台燈,拿出一支空氣清新劑往房間角落里噴了一下,隨後將窗簾拉開一半,讓光芒透進來。那兩個人似乎在商量著誰敲門說話,但過了十幾秒,「篤篤篤」的聲音終於還是響起來了:「家明」

「什么事」將房門拉開一點,家明看著屋外兩名自己大概該叫表哥或者堂哥的親戚,心中卻在瞬間明白過來,這兩個人,一向與黃建鵬那家伙玩得不錯,這次賭局,估計少不了他們的份……家明在家里一向表現得比較孤僻,小時候被欺負,逐漸大了,這類人頂多是沒人搭理而已,平素沒打過什么交道,兩位表哥見他臉上沒什么表情,對望了一眼,他們的個子都要比家明高,隨即便理直氣壯地說道:

「那個日本人是你的朋友嗎你什么朋友都交啊那可是日本人他還在我們賭局上出千,你說怎么辦」

第六卷 蔚藍天空下

第二百九十八節女人啊

「你那個日本人朋友在我們賭局上出千,你說怎么辦…

兩人站在門口,言辭嚴厲地說起來,家明回頭望了望在床上沉睡的雅涵,隨後按了按額頭,有些無奈。

「呃……你們這么快就輸完了嗎」

「你說什么呢」

「顧家明你什么意思」

大約是家明的那句話實實在在地刺到了令人心虛的地方,兩人在那一瞬間的反應,委實有些大,一個人直接將手指了過來,另一個則似乎要伸手過來抓家明或是推他。雖然像家明這樣的人平日里不會受到什么欺負,卻不代表有人害怕他,在黃家,更多的或許是覺得他無趣,懶得搭理而已。

家明眉頭一皺,讓人推下沒什么關系,但門再打開大一點,他們就必然看到床上的雅涵,雖然兩人也算得上「光明磊落」的姐弟關系,但被這些不熟悉的人看見終究不好,往後一退,門啪的一聲關緊在兩人面前。

「這種事有什么好說的,按規矩,誰出千,把誰拖出去暴打一頓了……」

房門被兩人錘了幾下,兩人在外面喊道:「顧家明你給我記住」假如大家還是十一二歲,估計他們已經要砸門打進來,但現在畢竟大了,打架這種事情終究還不會輕易鬧起來,聽得腳步聲走遠,家明搖了搖頭。

天雨正則如果要出千,何至於被這些菜鳥看出來,多半看人家從外國來沒什么背景。輸了錢想找個借口賴賬吧。假如他們真的要把天雨正則拖出去打,那倒是要出去看看,只是最後被暴打地是誰就難說了,在床邊坐下,正打算拿另一本新漫畫,忽然又遲疑了一下。

不太對啊,這些家伙雖然喜歡出千贏錢,但也未必會沒品到這種程度,現在黃家雖然一時困難。但終究是大戶,這些剛成年的年輕人拿出幾千塊或者上萬塊來還是沒什么問題的,天雨正則賭術不比一般人,如果只是從輸贏上看。黃建鵬這種小混混輸了錢後也應該察覺出對方的厲害,這家伙雖然口碑不行,大多數人都知道他會出千,但如果每次輸了都誣賴別人賴賬。現在哪有可能開得了賭盤,這樣說來,他們這么急匆匆地誣賴對方,就是有別的事情了……

想了一會兒。他替在床上沉睡的雅涵拉好被子,關上窗簾,隨後推門而出。去會客室看熱鬧去了。

黃家別墅很大。主宅的會客室。也不止一個,辦喪禮的今天。其中一個也就被當成了年輕人聚集的休息娛樂室。一大群少男少女在其中或站或坐,打屁吹牛不亦樂乎,這邊聚集地,多半都是與黃家分不開的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因此倒不像其他地方彌漫著陰沉壓抑的氣息,此時有地人一臉嚴肅,有的人一臉神秘,也有些神采飛揚,唾沫四濺,一片鬧哄哄的場面。

他們大多數人平日里雖然習慣了紈絝,但比較之下卻終究有些抱負,一帆風順慣了,也就更少地被現實磨平棱角,此時黃家遭遇這樣的事情,這些人自然也在發揮著各自地想象力,商量著一個又一個可能挽黃家於水火,扶大廈於將傾的計劃。至於已經體會到社會艱難,現實一點的,便號召著大家此後要同心同力,證明哪怕黃炳翔倒下了,黃家的未來在他們手里,仍舊有著希望。

一個兩個慷慨激昂,說得熱烈,盡管大多數都不過泛泛空談,但氣氛畢竟還算得上好。也就是在這樣地氣氛中,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女一臉驚喜地從門外沖進來,跟同伴說了些什么,家明過來時,看見的便是一個個少男少女從另一邊地門口去往靈堂那邊地草坪,也不知道是來了什么令她們感興趣地大人物。

這一下子,擁擠的會客廳內空盪了一半,家明也就很容易地看出來,在廳堂一角一張長桌前,方才去喊他地兩名堂哥以及黃建鵬等人赫然都在與人爭吵著,一身白色休閑運動服的天雨正則一臉無奈地坐在那兒,而此時站在他身邊的,居然是兩名不常見到的黃家表姐,一大一小,敲著桌子與黃建鵬對峙著。

平日家明就不怎么在別墅里住,偶爾宗族聚會了才見一兩次面,家明也只知道這兩個女人的輩分是他的表姐,卻是連招呼都沒打,不過他向來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倒也知道,此時穿黑色連衣裙年齡稍小的女人叫黃菲菲,正在鄰近的城市里上大學,另一名大約有二十五六歲,一身公司白領打扮的叫黃若馨,已經參加了工作,目前是黃氏集團一家分公司中的財務主管。

雖然會客廳中的人走了將近一半,但這邊的熱鬧仍然有好些人圍觀著,看形勢,大概是兩個mm聯合天雨正則舌戰黃建鵬等七個男人,只不過天雨正則此時正在百無聊賴地剪指甲,沒什么話說,也就變成了二對七的情形。但說倒吵架,在這樣不可能打人的場合,女性便向來有優勢,那黃菲菲平日里性子算不上刁蠻,此時卻是惱怒地瞪著黃建鵬,黃若馨卻是一臉冷笑,好整以暇地應付著黃建鵬等人的大嗓門。

黃若馨已經是工作了許久的人,能力得到認可,又管了一群人,此時絲襪美腿、高跟耳環的ol打扮倒與平素在外應酬的雅涵有些相似,只是她是從黃家旁系出來,一路經過不少掙扎打拼才得到家族認可,氣質雖然也顯得冷艷孤傲,卻難免有幾分如冰刺一般的尖銳,不像經過正規貴族教育的雅涵,雖然平素也給人以高傲難近的感覺,那距離感卻是平和恬淡,往往在一顰一笑間便能讓人感覺到她所保持的分寸,卻並不會過分傷人。不過,黃若馨那帶些尖銳的冷傲,此時卻顯然強而有力地壓制了黃建鵬等人的氣焰,拿出了仿佛與人談判的架勢,女子一面不急不緩地說著話,左手纖長的手指一面在桌面上優雅而冷靜地敲打,給予對方以心理上的壓力。

「……說話沒有一點邏輯,又拿不出證據,黃建鵬,家里誰不知道你才是會出千的那個人人家遠來是客,你在沒有任何邏輯和證據的情況下就誣賴別人出千,今天這樣的日子,我真的不想罵人,你最好也給我注意收斂」

「什么……什么沒有邏輯,我會出千,我出了千還會輸給他連續十一把,每一把都剛剛截我的牌,能有這樣的巧合嗎」

「黃建鵬我告訴你,我去澳門玩牌的時候,看過連開五十把大的賭局,你要說人出千,最好拿出證據來。如果輸不起,別擔心,都是一家人,姐姐這里有錢,你要我簽支票給你嗎……」

「黃若馨你……」

黃若馨言辭犀利,直接將黃建鵬擺在沒能力,吃軟飯的份上,因為是女人,再加上黃若馨在家里也有些地位,不好亂罵,也不能開打,對面的男子當即漲得滿臉通紅,隨即又重復著「連截我十一把,明顯是出千,故意的……」之類的話語,六七個人在旁邊幫腔,卻居然落在了下風,一群人看了都大是不屑。不過,家明第一時間注意到的卻是黃若馨左手食指上的銀色戒指,隨著手指的敲打,也在桌面之上晃動著。

國際慣例,食指上戴戒指的含義往往只有一個:等待愛情。

站在門口了然一笑,而察覺到家明的到來,天雨正則卻也是有意無意地偏了偏頭,目光往後方一瞥,待到雙方大概吵得有了些空閑,卻是笑著站了起來:「這樣吧這樣吧,不過是個誤會,玩玩而已,何必這么當真呢,既然黃兄弟覺得不公平,這兩萬多塊就拿回去,當成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我不要你的錢」黃建鵬大聲抗議,黃若馨跟黃建鵬吵了半天,此時見身邊的男子倒戈,卻也是說道:「你不用給他面子。」黃菲菲在一旁附和著。天雨正則笑著說了兩句客套話,已經是一副「就這樣了」的樣子,拉開椅子,才轉身要走,家明卻已經到了近處,手指指了他兩下,不屑地撇了撇嘴:「日本鬼子……出千。」

「有什么意見么」

天雨正則笑著聳了聳肩,家明一副淡然的模樣:「還用說嗎出老千……」他攤攤手,理所當然,「當然是先拖出去打一頓,以後見你一次k你一次了……」

兩人此時的對話,對於有著秘密身份的對方來說,自然都是調侃的笑話,但在旁人卻看不出來,還未待天雨正則回答,黃若馨在一邊拍了拍桌子:「顧家明,這里沒你的事,你來湊什么熱鬧走開」一時之間,冷艷如冰

對面,家明攤著手愣了愣,臉上露出興味的笑容,天雨正則則是偏開了目光,望向一側地下的凳腳,笑著用手指捏了捏鼻梁。

女人啊……

第六卷 蔚藍天空下

第二百九十九節再見方雨思

「顧家明,這里沒你的事,你來湊什么熱鬧走開」

黃若馨冷然地望著突然跑出來的家明,待到片刻之後才覺得有些不對,因為站在黃建鵬身邊負責發牌的黃浩新見了家明的態度,也已經強硬地說起話來:「家明,你知道就好,你請來的朋友,你說怎么辦吧」他向來是黃建鵬的死黨,原本口才不怎么行,見黃若馨強勢,便不怎么敢說話,此時峰回路轉,倒是得意地成了第一個開口的。

「有什么說的,誰搞鬼把誰拖出去打啊。」見那若馨表姐的目光瞪過來,家明表示著無辜,隨後指向天雨正則,「別這么說啊,若馨姐,你讓他自己來說,連續截人家十三把牌,沒問題就有鬼了……」

「呵……」天雨正則搖了搖頭,攤了攤手笑起來,「那個……得承認,後來這十三把牌,的確是出千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