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生死抉擇(1 / 2)

當一個人做出決定心也就慢慢平靜了只需去做然後等待結果。

不願聽到這世間的廝殺聲、哀嚎聲和雲宮外面的陣陣鼓角爭鳴袖一揮設了結界花千骨安靜從容的在殿內沐浴更衣任憑外面仙魔大戰腥風血雨。

池面上飄著層層白氣再加上殿角燃的香到處霧蒙蒙的看不清楚猶若水墨仙境。閉著眼抱著膝安靜的沉在池底被溫暖的液體包裹著仿佛回到當初被壓在長留山海底的日子雖然孤寂悲傷可是平靜安寧。

輕煙繚繞赤著腳緩緩從池中走出如出水的蓮人世間最美的景象莫過於此。藕玉般修長的手剝開層層華幔衣裙飛來穿戴完全。流蘇輕擺極盡浮華周身環繞著四條飄浮在半空的飾帶如墨的簡單隨便的用一花枝綰著。

這將是一個華麗的謝幕。

走過蜿蜒回旋的長廊周圍越來越冷打開暗門殺阡陌依舊安靜的躺在那里。

伸出手溫柔的撫摸著他的面頰記起他微笑時的樣子。

翱翔九天的火鳳不應該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的。花千骨低頭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聲耳語:「姐姐別睡了到時候醒來了」

空盪的聲音在室內久久回旋殺阡陌眉心那一點殷紅如花的妖冶印記光芒大盛。花千骨久久的凝望著他的臉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終於還是轉身離去。

「保重。」

外面正下著瓢潑大雨天空黑壓壓的雲宮里三層外三層被圍了個滴水不漏墨冰仙此刻正負手站在門邊。

花千骨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你來做什么」

墨冰仙眼神復雜五指張開手上一把光劍灼灼逼人卻又絲毫沒有殺氣。

「不要去。」

明知是死路一條為何還是執著他今日拼盡全力也要攔下她。一旦去了便再也回不來了。他如今什么也不求只想她能好好的。

花千骨冰冷著眸大步走過:「關你何事」

墨冰仙瞬時已攔在她面前光劍長劈卻未近她一丈以內已被遠遠彈開大雨覆ding而下不多時便將他淋了個透濕。

「除非我死否則不想看見你殺人更不想看見別人殺你」

花千骨微微遲緩墨冰仙已到了她身後。巨大的銀光罩住她體內妖力在他的瓦解之下洶涌而迅的流逝消散。

「笑話天下誰能殺我」

花千骨二指輕點眉心一道黃光隨之抽出重重的打在光罩之上然後直接擊在墨冰仙前胸一陣巨大的爆破轟鳴聲響起。

「崆峒印」墨冰仙不可置信的睜大雙眼喉頭一咸往前一頭栽倒。

花千骨上前兩步接他在懷里。

「不要去不要傻」她居然煉化了十六件神器墨冰仙明白她想做什么了知她此行更是凶多吉少用力的伸出手扯著她的衣裳不肯放開卻終究是漸漸麻痹無力眼前越來越模糊。

花千骨將他扶入房中低聲道:「以前的我很快樂。就因為太快樂了所以當悲傷降臨如此輕易的就被完全摧毀。可是人不能借口逃避悲傷就忽略那些自己應該做的事。這次我要把握命運自己做出選擇。無論如何謝謝最後這段最難熬的時光里有你陪我。雖然明知道是假的但是我還是很開心。」

花千骨看著他嘴輕輕闔動著卻不出聲音終於慢慢閉上了眼。猶豫片刻輕輕點了點頭像是答應了什么。

徑直離開竹染在殿外雨中安靜的躬身而立。

「神尊春秋不敗帶著二界妖魔臨陣倒戈仙界已兵臨雲宮之外。」

「知道了只是沒想到你居然對他沒有防范。」

竹染搖頭眼神既厭倦又期待現在讓他在意的只有一件事情其他的又有什么重要。

「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堅持的東西。」

花千骨不說話騰起身來二人穿過雨幕飛入雲霄。

海天之間密密麻麻全都是人玉鎧金甲彩衣飄帶劍芒閃爍猶如當年波光粼粼的五色瑤池水。只是與當初昆侖山上仙魔對峙的狀況不同形勢幾乎一邊倒如果沒有花千骨這將是一場注定會輸的仗。

雨依然下得很大仿佛要沖刷走世間一切骯臟與罪惡天地間模糊一片到處隱隱涌動著不安與不詳。

等待許久花千骨紫色身影的飛臨而至仿佛在海上刮起一場颶風引起一陣騷動許多人並未見過她長大之後的模樣難免神思不定又驚又懼。

花千骨神一樣俯視仙魔面容冷淡嘴角露出一絲不屑。

摩嚴、笙簫默、火夕、舞青蘿、幽若、朽木清流、輕水、軒轅朗、洛河東她數得上名的、數不上名的見過的、沒見過的九天仙魔、各大門派基本上全都來齊了。

過去那些她所愛的所熟識的人就那樣站在她面前一個個手持利劍臉上是將生死置之度外大義凜然的悲壯豪情。他們是正她是邪他們是對她是錯。她自問唯一的成全是不是只有一個死字

白子畫站在所有人前面單薄的身子卻在她和眾人間築起一道牢不可破的城牆。

多傻既想保護身後的人又想保護身前的人最後被摧毀的只能是他。花千骨揚起嘴角仿佛在嗤笑他的愚昧和頑固不化。

白子畫似在看她眼中仿佛又從未有她。素衣如昔周身光暈將雨隔絕其外猶如身處另一個時空任憑外面亂成何樣連風都感覺不到一般衣角紋絲不動。

他右手負在身後左手自然垂在身側寬大的袍子掩蓋了昨夜白骨森森的不堪入目。

花千骨心頭一絞突然有在天下人面前扒了他的沖動。用力壓制住恨意和怒火也努力忽略他仙身居然奇跡般的再次恢復的事實。恢復不恢復又如何終歸不過是她手里的一只螞蚱。他們早就不是師徒了她也不會再當他是任何人。

「你是故意的」

雖然不相信昨夜生的那一切有假可是如果那個吻真的只是他的一個安排她就真是再無話可說。

白子畫轉開眼沒有看她始終輕皺著眉眼底的冰封下蓄滿了哀傷聲音卻依舊冷淡決絕。

「你可以這么想。」

他也寧願昨天生的一切都是故意的希望自己和她都不知道。

小骨還小不懂事分不清愛與孺慕之情不是她的錯。可是自己已經活了三百年了難道還勘不破這世間情愛么。過去對她的所有關懷與愛護護短與包庇因為這份不一樣感情的出現全都變得骯臟和可恥了起來。

叫他怎么接受他竟一直以來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弟子抱有那樣齷齪的心思這是比更甚的奇恥大辱給他們過去所有一切美好的曾經都蒙上了塵埃。

她不明白他從來都不覺得她對自己的愛是可恥的盡管那是一個錯誤。他的心因她的愛茫然過掙扎過痛苦過也溫暖過。浸泡在她的全心全意里因她每一次的付出而感動震驚為她每一次受傷害心疼顫抖。她給予他的愛如此美好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相比。可是理智讓他只能一次次下狠心逼她放棄。卻沒想到連自己也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那他過去做的手提著斷念劍一劍劍砍在她身上手握著橫霜劍狠狠刺碎她的心這一切又都算是什么他又算是個什么東西

她不明白讓他覺得恥辱的不是她的愛而是自己。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還有她所有的錯卻沒辦法原諒自己。

如果承認了此時對她的愛就說明過去所做的一切都錯了。可是那沒有錯是這份愛錯了是他錯了。

仙身雖已恢復白子畫的臉色卻白的近似透明薄唇輕抿似是不知到了今時今日還能說些什么。一切早就脫離了掌控和預料老天若真要覆滅六界他也無話可說只能盡力。

「別再做無謂的抵抗平添死傷了隨我回長留海底吧。」白子畫輕嘆口氣仙界之人雖有不滿但是也都明白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哪怕六界的人都在這里要擊潰妖神的把握也不到一層風險雖不得不冒能避免自然是最好。

「你能保證不殺我」花千骨冷笑。

「只會將你的妖神之力重新封印我會用我的性命護你周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她肯主動交出妖力然後不管她變成什么樣子他都會伴著她哪怕囚禁千年萬年總有一天能償清彼此的罪過。

「那跟殺我有何分別」她早已廢在他劍下全靠妖力續命封印之後要她變回當初又瞎又啞又丑的樣子么

白子畫側身望著波濤翻滾的大海沉聲道:「有我會在你身邊。」

花千骨冷笑:「繼續負責看守我么謝謝我不稀罕。今天別說是你們就是六界的所有人站在我面前我也殺的完你們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

白子畫憐憫的眼神看著她:「憑你根本就沒辦法殺人。小骨你是神無論如何也沒辦法違背自己的本性就像太陽沒辦法從西邊升起。殺戮只會給你帶來瘋狂和痛苦親手殺十一已讓你無法忍受沒毀滅六界前你的神格會率先崩潰再無法承受妖神之力。何苦弄到玉石俱焚的地步。」

花千骨低下頭原來他始終努力想要挽回也從未對自己絕望放棄不是因為真的相信自己而只是因為知道自己是神就算身負最具毀滅性的妖神之力也沒辦法違背本性做出殘忍殺戮之事。

而自己也的確是這樣哪怕再恨再不甘也什么都做不了。她愛這個世界雖然謗她毀她騙她傷害她她依舊是愛的不是因為白子畫或者其他是真的打從骨子里的想要去保護去給予。如同糖寶是她的孩子一般她又如何狠心毀滅她以血肉修復守護的這個世界

仙界的人敢這樣大著膽子來送死就是因為知道這點么就是因為白子畫告訴他們如果自己要想殺他們最先毀滅的會是自己。神之軀雖是承載妖神之力最完美的容器卻也是最有效的制約。他們之前都忽略了。

可是憑什么憑什么她就要一次次為了天下犧牲大義就只能靠犧牲小我來成全么她沒有錯她只是愛一個人她哪里錯了這次就算是玉石俱焚又怎樣

眼中蔓延出一片邪獰天地仿佛都打了個寒戰雨大的幾乎要刺穿每個人周身的結界。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糖寶你應該恨的人是我要殺要剮隨便你不要再牽連無辜了。」

一個身影上前卻是輕水。形容蒼白消瘦眼神空洞迷離短短兩年仿佛老了十歲不止鬢間竟有幾絲灰白完全不復往日明麗神采。

軒轅朗欲上前最終卻又收回了步子雙拳緊握不一語只是眼神痛苦而掙扎的望著二人。他也滄桑了許多卻依舊威武不凡雖身處千年不遇的亂世內憂外患妖魔橫行卻始終勵精圖治。這些年他除妖魔、平內亂一次次救萬民於水火災荒是難得的明君卻始終從未納一妃一嬪。

年少的承諾執著的相守。看似美好卻是無情。

輕水沒有隱瞞的把一切都告知於他他完全沒辦法想象花千骨成為妖神的直接原因竟是由自己而起。愧疚、心疼從來他都沒有在她身邊陪伴沒機會為她赴湯蹈火瑤池宴上殺阡陌和東方彧卿之後他知道自己連愛她的資格都沒有。再加上糖寶的死他甚至再沒有臉去見她也沒辦法再面對輕水。可是終究也做不到埋怨。一個人傷害了你愛的人而原因只是因為她愛你。那么最無法被原諒的那個人其實是自己。

花千骨看著輕水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竹染上前兩步:「神尊能否容許屬下先將私事了結」

花千骨點頭目光冷冷掃過摩嚴他卻至始至終看著竹染神色復雜。

竹染上前幾步慢慢拔出匕花千骨在蠻荒經常見回來之後就再沒見他拿出來過。

沒有人說話摩嚴從人群里飄出笙簫默拉住他他只是回頭擺了擺手。

二人相視而立竹染一反往日恭順儒雅眸子閃亮灼人赤紅如同野獸襯著一張布滿青色疤痕的臉分外恐怖。握著匕的手因為興奮竟有些顫抖身上光波起伏不定連聲音都激動的微微有些沙啞。

「摩嚴一百年了整整一百年了你做夢也沒想到吧我居然還會活著來見你我說過我會回來報仇的每次我想死的時候會在身上刻下一刀告訴自己你都沒死我怎么能死呢哈哈哈這一次你以為你還能向上次一樣逃得過么」

摩嚴望著他猙獰的模樣一向冷酷剛毅的臉上出現一絲心疼和愧疚。面頰上當初被他狠狠用匕劃傷的刀疤似乎又痛了起來。

「當初你殺了那么多人偷盜神器不擇手段圖謀長留掌門之位被逐到蠻荒受罰是理所應當。你若心有不甘和怨恨或是因為處死琉夏的事記恨於我我無話可說。」

竹染仰天而笑:「你無話可說你敢說你問心無愧那你就當著天下人的面說說我是你的誰」

摩嚴面色青:「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所以他才會突然變成那個樣子

「知道怎么不知道原來我娘是我爹親手殺的。」竹染苦笑。

摩嚴嘴唇顫抖:「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那妖女故意害我才會有了你她一直纏著我還拿你來威脅我我一時錯手才」

「不用解釋了跟在你身邊那么多年我會不了解你么你不過是為了保住你三尊之位殺她滅口罷了。呵呵真是個可憐的女人啊舍棄了一切就只為了你能回頭看他一眼你知道她被廢之後逐出妖界孤身帶著不到五歲的我到處飄零有多可憐么堂堂五妖之一受盡凌辱實在撐不下去了找到你不過是想在你的庇護下有個棲身之所不想我再跟著她受苦你卻怕被他連累殺了她。你以為抹去我的記憶收我為徒就可以當作一切都沒生過么」

摩嚴慢慢閉上眼睛:「我一直都當你是我的孩子。」

「是啊你雖對我嚴厲卻一直是關心的護短的。我曾經以為自己那樣幸運能夠拜入長留有一個那樣好的師父年少得志名揚仙界三尊六閣都有意培養我成為長留下任掌門我還遇到琉夏一切都美好到幾乎不真實。這夢是你給我的卻又狠心的戳碎了它」

摩嚴搖頭:「琉夏是心懷不軌才混入長留想辦法接近你勾引你她根本配不上你你那時迷戀她太深根本就聽不進旁人的話我只能出此下策。」

竹染雙手顫抖憶起當時不經意得知自己最敬重的師父其實是自己生父後又知道自己全心付出的愛原來都是假的琉夏一直在騙自己。還被摩嚴設計誤會她與殺阡陌有私情。當時整個世界都倒塌了心底只剩下了恨意。高傲如他怎么能夠面對世上最愛的兩個人的背叛。他一向都是心狠手辣的所以毫不猶豫反而利用了琉夏一步步將她推入死地然後又暗中謀劃著殺摩嚴。卻直到最後一刻才知道琉夏真正愛的是自己她毫不畏懼的用死來證明了一切。

還記得他冷冷在琉夏面前說著那些傷人的話琉夏哭著說不信他便活生生將絕情池水潑在身上給她看粉碎了她所有希望和念想。

可是之後身上還是留下了紅色的疤不想被任何人看見他便再次毫不猶豫的跳下了貪婪池用青色的疤痕掩蓋了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愛與信任。從那之後竹染再不是當初的竹染他只剩下野心和抱負他要做六界的王者要有一日能把所有人踩在腳下。然後琉夏死了所有的後悔和怨恨便全都轉移到了摩嚴身上年復一年支撐著他在蠻荒活下去。

「拔劍吧摩嚴當初你用這匕殺了我娘今天我同樣用它殺你。」雖然他法力沒他高但是這些年一直在等、在努力如今多的是方法可以置他於死地。

摩嚴面色頹然:「你做了那么多害得六界生靈塗炭就僅僅是因為恨我么」

竹染不說話他早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在蠻荒的那些日子如果連恨也沒剩下根本就撐不了那么久。

「拔劍」

摩嚴搖了搖頭:「我已經錯手殺了你娘了不能再做父子相殘之事。我從來都不認為自己做錯了可是終歸虧欠了你們母子。你若真那樣恨我就殺了我吧。長留弟子聽著這是我與竹染間的私人恩怨之後任何人不得尋仇。」

竹染笑:「不用在我面前演苦肉計了我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輩更不會講什么道義你不還手我照殺不誤。」

話音未落匕如飛刀旋轉而出已徑直穿通摩嚴的肺腑。未待回神氣絲牽連控制之下再次回旋穿心而過竟是刀刀斃命。摩嚴沒有任何抵抗鮮血順著雨水流下幾乎不能直立。

「師父」上上飄、狐青丘等人大驚失色卻又不敢冒然上前。

竹染看著他們冷笑一聲白子畫可以對花千骨承諾只收一徒他卻是收了一個又一個。自己愛他敬他崇拜他那時他就是他的天他的整個世界他卻只不過當自己是個隨意操控和刪改記憶的傀儡罷了。一次又一次的騙自己還讓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最愛的女人

匕再次盤旋而去直插摩嚴頭ding。

意識到危險摩嚴掌印中水銀輪掙脫欲出卻被他雙拳緊握用力壓制心里是說不出的苦楚:「你就當真如此恨我」

竹染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仍是以雷霆之勢出致命的一擊。卻在即將插入頭ding的那一刻被一片花瓣彈開。

「夠了。」

花千骨冷道這世上沒有人能比她更了解竹染了與其說他想報仇不如說是想泄憤。等了那么多年之所以這么堅持或許只是希望摩嚴在天下人面前承認自己是他的孩子吧。想看他內疚和後悔的表情想證明這些年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竹染沒有說話收回匕只是安靜的看著上面的血起先的那陣快意最後只剩下心底的一片茫然世界突然變得空落落的什么都不再重要了。他突然想起琉夏穿著霓裳彩衣在長留海上的夕陽下起舞的模樣想起他們牽著手在海底游想起她笑著說她懷了他的孩子

他卻以為孩子是殺阡陌的任憑她在打斗中流掉最後又眼睜睜看著她在消魂釘上被釘死沒有人知道其實他比摩嚴還要殘忍

所以一直以來他才會那么悔那么恨

笙簫默等人正在幫摩嚴療傷匕是神物傷勢過重雖無性命之憂卻也很長一段時間難以痊愈。摩嚴心如刀絞他始終不肯原諒他。

春秋不敗看著眼前一幕子尋父仇的鬧劇早已不耐一晃身上前直逼向花千骨大聲喝問道:「魔君陛下在哪里」

花千骨冷冷的看著春秋不敗:「想不到你居然跟著仙界的人一起自尋死路。」

春秋不敗手握成拳:「我說過只要你讓魔君陛下醒過來」最起碼讓他見見他知道他依舊還在。可是她卻不願魔君明明是為了她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卻見死不救僅僅是因為擔心他醒來了和她爭奪六界之主的位置么

他不能再這樣生死不明的坐等下去她不肯救他自己來救

花千骨抬眼望去海天之間一大半的人幾乎都是妖魔。數量之多是仙界的三倍不止所以一旦倒戈形式立刻逆轉。

「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讓這二界妖魔肯一同陪你赴死。」

「我的手下我自有控制的辦法。是戰死還是受盡折磨而死他們自然能夠取舍。」

「想不到妖魔二界也有和仙界聯手的時候。」

「我們沒有聯手只是暫不敵對。既然目的相同就各取所需。你只要把魔君交出來我們馬上退兵。」

花千骨笑了起來:「難得你竟忠心至此好吧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不殺你你想退兵就退不退就算了反正六界將滅遲早都是個死。」

花千骨欲上前卻現腳下一滯抬眼看果然是幻夕顏搞鬼。只是剎那間的事春秋不敗已用盡全力朝自己身後擊出一掌。花千骨嘴角一絲不屑和冷笑緩慢回頭卻現輕水已擋在自己身後硬生生替自己受了。

「輕水」周圍驚呼四起朽木飛快的沖上前來抱住她下墜的身子軒轅朗則整個都呆住了春秋不敗也沒有想到的退了兩步。

花千骨沒有說話眉頭皺起不耐煩的看著她。她法力本就不強那么近距離的受此一擊怕是性命堪憂。這不是傻么明知道她雖然沒有防備但是靠著妖神之力受再重的傷也能很快痊愈。明明那樣恨自己又何苦惺惺作態不想活了么

輕水嘴唇青看著花千骨冷漠的背影終於還是吐出幾個字來。

「千骨對不起」

她們一起長大她總是比她強比她幸運可是她也比誰都清楚這是千骨用多少汗水和多少辛苦換來的。被廢被絕情池水傷被逐到蠻荒總是在她最需要她的時候她不在她身邊。她明明什么錯都沒有自己有什么資格怨恨她一直在後悔因為自己的小小私心害死了糖寶因為落十一的死太過悲傷說出了那樣傷害她的話。

其實那都是假的啊她只是太悲憤了所以說了氣話她從來都沒有怨恨嫉妒過千骨的她只是羨慕只是生氣羨慕她能有那樣的人生那樣的際遇生氣她有了自己一直希冀的男人的愛卻不能夠珍惜。她惱恨自己的自私和無能為力親手毀了今生最重要的一段友誼如今千骨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她除了死再無力償還。

花千骨依舊背對著沒有回頭看她只是大步向白子畫走去到了該給一切做一個了斷的時候了。

軒轅朗卻突然撲上前來未觸及她袖子被她一把揮開。

「千骨救救她求你救救她。」若是她的妖神之力一定可以治好輕水。

花千骨偏著頭面容冷酷:「干我何事」

糖寶的死終究還是怨恨了她。插在她心上那一刀終歸還是傷了她。只因為她曾經把她當作最好的朋友。

軒轅朗瞬間蒼老:「輕水她是無辜的不要恨她錯的是我你有什么氣全出在我身上好了。我知道你不再是以前那個千骨可是我還是要說不管你變成什么樣子我愛你的心從未變過。」

「啪」

清脆的一耳光聲音掌風狠狠的扇在軒轅朗臉上所有人都怔住了。

花千骨冷眼看他:「事到如今你還執迷不悟哪里有愛了你只是愛上了自己的堅持。你是一國之君驕傲自負無法忍受得不到的失落感罷了。放著身邊好好的人不珍惜始終追逐著天邊的浮雲幻影。你和我經歷過什么又懂得我什么了簡單一面就讓你無視了身邊之人跟你幾十年的出生入死朝夕相伴。口口聲聲說什么愛你這樣的人真的懂什么叫愛么你好好摸摸自己的心看個清楚了自己到底愛的是誰」

花千骨長袖一揮一條金色鎖鏈直射入天空風雲瞬間變色大雨之外開始電閃雷鳴了起來。

「拴天鏈」眾人皆驚抬頭看天已成妖異的深紅色。

「小骨你要做什么」白子畫臉色大變她居然煉化了神器怪不得妖力大減那么多原來是重新注入了神器里。

笙簫默一見連忙催預先布置好的劍陣無數光芒直向花千骨射去。

白子畫身上卻銀光大閃把所有攻擊都擋了回去喉頭一陣咸腥踉蹌退了幾步。他仙身剛剛恢復仍然十分虛弱。

「師兄」

「不要」白子畫搖頭。雖口口聲聲說要清理門戶可是他哪里下得了殺手。至從瑤池再次傷她他就對自己誓說此生絕不再對她動手絕不讓她再受半點傷害。

花千骨眼中滿是嘲笑的看著他以前她不懂不懂他為何一次次要殺自己卻又一次次包庇自己。現在明白了因為他愛她因為他有私心他就是那么一個嘴硬心軟的人。

「白子畫既然那么舍不得我死就一起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幸福的活怎樣我不做妖神你不做長留掌門再不管這世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