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部分(2 / 2)

青年急急道:「你去哪里?」

六郎道:「我住在這店里。」

青年道:「令義兄與我們是好友,你不要離開,明天我們送你過越城嶺。」

第461章

六郎口中答應著,再拱手告別,但他心中卻另有打算,回到房里,立即叫酒保算帳,顯然他竟要冒險去了。一點不錯,他算完帳,付過銀子,一個人事起行李,偷偷的出城去了。岳北樓以義待他,六郎銘刻在心,他不問自己有無力量,但心中覺得非去不可。越城嶺到底距城有多遠,六郎不知道,兩腿加勁,一意前奔,他自己也不知道走得多快,假使有人看到,准會認為他是一只飛鳥。不到一個時辰,前面有一峰擋道。

六郎看到了,喃喃道:「大概到了,真不遠。」

一路上毫無動靜,他就直朝峰頂奔去。

未到本峰,突然有人大喝道:「什么人?」

接著他面前出現一個大漢,問道:「你是什么人?」

六郎見其長相雖猛卻不惡,道:「我是來尋義兄的。」

大漢立即消了敵意,再問道:「你義兄叫什么名字?」

六郎道:「他叫岳北樓。」

大漢點頭道:「有這樣一個人,你跟我來。」

六郎跟著他轉進一座森林,忽然發現里面有燈光,知道要到了。大漢忽然停步,揮手道:「你朝燈光行去,不可亂走。」

六郎依言行去,原來那森林中一處空地,在空地上搭了一座大草房。他走近時,聽到里面竟有很多人在談話,於是他張口大叫道:「北樓哥,北樓哥……」

草房里聞聲,立即走出岳北樓,一見六郎,竟是驚喜道:「六郎,你如何能來……」

他有說不出的高興,亦似有滿肚子活要問,但忽然停住,撲出抱住六郎道:「快告訴我,這段日子你在那里?你又如何來到這里的?」

六郎就將自己最近的情況簡單告訴岳北樓。

岳北樓道:「我們不少人都在此,但沒有危險,因為人家不是對付我們。」

六郎輕聲道:「是怎么一回事?」

岳北樓輕輕的拉他一把,悄悄的道:「後蜀現在兵荒馬亂,南面大理和吐蕃的大軍正在攻打玉葵關。大宋又虎視眈眈,孟昶心中害怕啊。」

六郎道:「那為何溫氏兄弟又負傷?」

岳北樓道:「無雙城人太神氣了,雙俠不服,加之溫氏兄弟經過這里逞能,因此大敗。」

六郎道:「大哥被拘束在此?」

岳北樓道:「大概是的,你要知道,綠林作案,不問當劫不當劫,只要經過他的地盤就不許動。反抗則比,不抗則留,非等到他們離開後才能走。」

他說完,拉著六郎向草房走去道:「我帶你會會瀟湘三義老大,你在店中會見的采花大盜是老三文登,青年是老二黃香,大哥叫葉俊德,他們都是疏財重義之人。」

進了草房,只見里面三五成群,老少都有。

一個高大的壯年這時向岳北樓笑著迎上道:「這就是岳兄賢弟嘛,真巧,他到來找你了。」

岳北樓哈哈笑道:「快喊葉大哥。」

六郎見過禮道:「葉大哥,二爺和三爺正在店等你回去哩。」

葉俊德笑道:「老弟,那沒有關系。」

岳北樓笑向葉俊德道:「葉兄,我這賢弟連一點功夫都不懂,你得指教兩手。」

葉俊德大笑道:「岳兄,這你就高抬我了,有你這位義兄,楊公子還怕學不出拿手貨。」

他們走到一只桌子旁坐下,六郎驚奇道:「這種地方還有桌椅?」

岳北樓笑道:「不但有桌椅,後面還有睡覺的地方哩,吃有吃,喝有喝,我們是客呀。」

正談著,忽有一個大漢走到草房門口拱手道:「諸位,請忍耐一霄,明早我們就送客。不過今晚有川中飛鳳要來,到時希望諸位袖手旁觀。」

說完再拱手,轉身而去。

葉俊德鄭重向岳北樓道:「好戲開鑼了,那個溫謹梅一來,只看雙俠的功夫了。」

岳北樓笑道:「我們眼福不淺,快點養好精神,這場非打到天亮不可。」

正說著,忽然聽到外面傳來嬌喝聲:「被困的人都出來,我們救你們下山。」

草房中人聞聲,齊向外面奔出。

葉俊德噫聲道:「這是川中飛鳳,我們也出去看看,馬上就要開始了。」

六郎忽然一拉岳北樓道:「大哥勿動。」

岳北樓駭然道:「為什么?」

六郎道:「我們不理她。」

岳北樓忽然想起他說起的經過,笑道:「好,你有志氣。」

里面的人都出去了,連葉俊德也到了門外,詎料忽然黑影一晃,六郎面前竟立那溫謹梅兒:「你為什么在此?」

六郎見她有點詫異,冷聲道:「高興。」

溫謹梅兒格格笑道:「我救你來了。」

六郎哼聲道:「我不領情。」

小姑娘呸聲道:「我救錯了也不救你。」

六郎轉過頭去道:「我總有一天叫你流眼淚。」

岳北樓怕出事,喝聲道:「六郎住口。」

小姑娘冷哼一聲,又一閃出門。但在這時,門外有人朗聲道:「姑娘,請賜教。」

岳北樓聞聲,輕輕一拉六郎道:「飛天俠來了。」

只見草房前的空地上立著一個蒙面少年,他手中倒握一把寒光四s的長劍。

空地周圍是森林,原先出去的人群,這時都立在場地的邊緣圍觀,其中當然也有葉俊德。六郎仍然不出草房門,他伴著岳北樓立在門內,今晚的決斗,他並不關心誰勝誰負,甚至連欣賞的心情都沒有。小姑娘此來,當然是要替其兩位叔叔雪恥,最主要是為爭面子,因為她白家的名望太高了,也許從來沒有失過手。

二人對了面,小姑娘冷笑道:「你是老二,殺傷我叔叔的是你?」

蒙面人搖頭道:「本來有個是我的,可是我老大太貪心,他一個人獨占了。」

小姑娘冷笑道:「我的劍加在你身上也是一樣。」

蒙面人大笑道:「聽說你不僅得到令祖的全部精華,而且另有更大的成就,所以川中飛鳳之名竟壓倒西蜀武林,可是我就不信。」

小姑娘突然拔劍在手,嬌叱道:「不叫你身上見血,諒你也不會服氣。」

說罷,俞起萬道毫芒,帶出尖銳厲嘯,直取蒙面人胸窩。

蒙面人一見,大笑道:「原來你是天山御劍之徒,這套二十八宿劍法我早就見過啦。」

小姑娘突然閃開,嬌聲道:「你會過我師哥?」

第462章

蒙面人大笑道:「你師兄馮萬春是我所逢的第九個用劍高手,你不會強過他。」

小姑娘又撲上去,劍勢加強數倍,人影隱於劍氣之內,大有排山倒海之威。

蒙面人知道遇上強敵,不再開口,拔身而起,劍勢大張,同樣化成一團銀花。兩團劍氣一觸,異聲似萬鐵交鳴,勁風激盪,威力絕倫。旁觀者受不了勁風排盪,全被迫進林內,連十丈外的樹木也震撼得枝折葉飛。這一斗,真正是棋逢對手,一直斗到東方發白仍舊分不出勝負。

這時候山下又來了兩人,六郎看到就是店里所見的溫家兄弟。他們衣服換了,表面已看不到傷處,立向岳北樓道:「小丫頭來了幫手。」

岳北樓搖頭道:「不會,這邊還有入地俠,一旦動起手來,吃虧的仍舊是那兩人。」

六郎道:「白老頭今天要回來哩。」

岳北樓道:「西蜀霸王名聲太高,他不會出手的。」

這時那蒙面人突然閃出圍外大喝道:「你我功夫互見,再打下去也沒有結果,現在天色已亮,應該收手了。」

溫謹梅兒冷笑道:「好的,我查出你們的根據之地時,叫你安身不得。」

蒙面人大笑道:「我等著姑娘來時再決勝負。」

他說完又向旁觀的道:「諸位,這幾天招待不恭,希請見諒,不送了。」

說完他拔身縱起,就這樣結束了,觀眾也紛紛散去,溫謹梅兒又走到小房門口向六郎道:「你看到了。」

六郎點頭道:「強盜讓你打走了。」

溫謹梅兒哼聲道:「你若不想吃鞭子就少講風涼話。」

她扭轉身去,招呼溫氏兄弟道:「叔叔,回店去罷。」

大漢之一問道:「你來的目的是試探他們的武功,這人的劍術到底是什么路子?」

溫謹梅兒搖頭道:「並非中原各派的,其劍術我一時還看不出,不過我已記得幾招,回去問爺爺就知道了。」

岳北樓一見他們走後,笑向六郎道:「你對她那種態度,我生怕她向你下手。」

六郎道:「她下什么手,武功再高,她難道要對付我這么一個不懂武功的人?」

岳北樓道:「她打你幾個耳光也吃不消呀。」

六郎道:「現在她打我不到了。」

岳北樓哈哈笑道:「她的手出手如電,只怕連我也不易躲開哩。」

他也不問賢弟憑什么如此自信,催著道:「我們下山罷。」

六郎道:「那葉大哥呢?」

岳北樓道:「他早已向我暗示告別,我們就此上道西進罷。」

六郎道:「你餓不餓,我出城時,替你買了一包吃的來。」

岳北樓激動道:「你認為我在這里沒有吃嘛?其實天地雙俠對我們很客氣哩。」

第二日,六郎正和岳北樓商議事情,突然伙計捎話來,有人找岳北樓。

岳北樓讓六郎等會兒,他自己去見客。

六郎看出那三人都帶兵器,而月人人都有怒容,立知不對,他立即偷偷的從光線暗淡之處靠過去。耳聽北樓道:「大哥,多年不見了。」

年紀最大的大漢還端著酒,這時猛地放下,啦的一聲,震得酒飛碗跳。

「誰是你大哥。」

大漢凶霸霸的,大有怒不可遏之勢,另外兩個大漢看也不看仍在狼吞虎咽。

岳北樓似也有氣,大聲道:「既然如此,那又為什么找我?」

那大漢嘿嘿y笑道:「幾年前,你不願參加那件事情也還罷了,居然暗中破壞我的買賣,接著就藏起不見了。岳北樓,有道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今天你怎么說。」

岳北樓當護院,顯然是為了逃避什么,這時被大漢點破,六郎竟也豁然了。

那大漢又待接下去,但被岳北樓擺手道:「薛汜水,慢點,當年那件事我早說過,對方是可憐人,我不干,同時我也極力阻止,誰叫你們不聽勸告。」

看來是結義兄弟多年的恩怨,六郎覺得自己多聽無益,就回去自己喝酒。

過了一會兒,倏地傳來長長的一聲慘叫,聽來使人驚心魄散。在一處道旁的空地上,直挺挺的躺著岳北樓,肩上、胸前,流出一大堆鮮血,氣斷了,但雙眼仍然睜著。六郎急的一跺腳,好容易找到這么一個幫手,卻被人殺了。

第463章

六郎獨自南進,過了陳倉渡口之後,漸漸地僻人稀了,六郎有時要找個人問路都十分困難。秋天到了,西蜀一帶已是北風怒嚎,用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六郎剛剛翻過前面那道山峰,已經是大雪紛紛了,他本來打算天黑再走,這下他不得不在石屋里住了一夜了,因為他還不知自己抗不抗得住寒冷。找了個避風雪的地方休息了。下半夜風小了,可是雪下得更大,巴掌大一朵,落下來噗噗作聲。到了天亮,六郎走出來一看,嗨,世界全變了,舉目全是白,地面竟在一夜之間,雪厚近尺。

雪還在下,他不能不走了,可是剛出門,猛的發現不遠處有古怪,他低頭一看,只見雪地上印有一個面盆般大的腳印。他驚駭啦,噫聲道:「這是什么東西從此經過?」

腳印成長方形,前有五趾,六郎悚然忖道:「難道是雪人。」

腳印的去向好在不是他要走的方向,心中略安,急急前進。

在雪地上奔走,他也不看自己的腳印,竟然一點痕跡都沒有,設或他看到,也許他要吃一驚。山中有巨怪,他夜晚再不敢停下睡覺了,整日整夜都在奔走,除了吃喝,他連休息都不敢,可是卻從不感到有什么疲倦。這天雪下得少一點,他算算已下到第七天了,積雪的厚度已無由測知,估計足有尺厚啦,然而他未留意,因為他的腳始終沒有陷下去過,那怕雪下是深溝他也糊糊塗塗的踏過去了,可想他遇了多少危險而一無所覺。雪下得小,視界自然遠了,忽然前途有一團鮮紅的東西映進他的眼簾,不由詫異的大叫道:「那是什么東西?」

叫著,他向著鮮紅的東西奔過去,及至趕到當地,卻不由愕然一怔。

在一座深得驚人的絕谷中,冒出一股紫色的氣體,恰好到達谷上就被風吹散了,有股被風吹散的紫氣,奇香撲鼻,六郎看到的就是那團紫氣。他這時立身之處,剛好是絕谷的東西懸壁頂上,這種又奇又險的現象,怎不叫他愕然呢?久久,一股強烈的好奇心跟著升起,明知有險,可是他哪肯放棄。紫氣是順著六郎面前峭壁升上的,他探步行至極邊,俯首下望,更愕然了,發現谷底足有幾百丈深,谷下竟沒有雪,也沒有樹木,滿谷異花異奇,真令人不敢相信,他忖道:「這到底是什么奇境。」

峭壁上滿接著古藤,他看看,雖知能冒險下去,可是一旦藤斷或失手,後果將不堪設想,就是金剛不壞之體,恐怕也會摔成r餅。紫氣似有意他冒險,向上冒得越來越濃,香氣將附近完全彌漫了。六郎如何忍得住,咬咬牙,開始循藤下谷了。大出他意料之外,藤愈到下面愈小,而且愈小愈嫩,他不禁開始猶豫起來,大有打消再往下下的決心。估計他降下已有八九十丈高啦,然而谷底還不到三分之一,這時他掛在那兒象一只騙幅。俯首再看看,他嘿聲叫了起來:「奇怪,紫氣不是由谷底升起的。」

他發現那股紫氣是由腳下的峭壁間冒出,恰好是整個峭壁的中間,不過距離他已有三十余丈了。然峰腳下的藤根本不能到達冒紫氣的地點,縱有一兩根吧,卻顯然連只小兔子也吊不住的。不去,已爬了這么高,放棄又舍不得,去呢,那簡直與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想呀,想呀,他仍是猶豫難決。忽然一點靈極來了,他一眼觸到自己的腰間,看到兩把佩劍,立時轉憂為喜,喃喃道:「石壁有縫,我為什么不用兩把劍借力而下呢。」

有了希望,先放了右手,拔出右邊的劍,擇定石縫,c進去,試一試,覺得很穩,於是他身體的重心托在劍上,再拔左劍,身體落下,托左劍,再下,哈,他成功了。終於,他到達冒紫氣的地方,一看,嗨,那兒有個d,紫氣是由d中冒出。d不深,大約只能容兩人。六郎小心翼翼鑽進d口,時當中午,陽光雖沒有,但是仍能看清楚d中一切。

d中什么也沒有,只有一株古怪的樹,樹是綠的,透明發亮,樹枝參差,卻沒有葉子,簡直象株珊瑚,生在石上,枝頭結了十幾粒果子,形態,大小都象紫葡萄,可是一粒一粒結在枝上。紫氣是由果實上發出,不過近了反而淡得多,六郎看了一會,喃喃道:「這是什么樹,這又是什么果,不知能不能吃?」

一連串的疑問,真叫他不知怎么辦才好。

「管他三七二十一,我嘗嘗。」

終於按捺不住,鼓足勇氣,伸手扭下一顆,張口一丟。果味不但香,而且甜勝蜜,他又吃了幾粒,哈哈笑道:「味道這么好,八成不會有毒。」

「啊呀。多妙的世外桃源啊。」

又走了兩天,這日午後,忽然發現一隊蜀軍迎面來到,人數足有五百。前面十騎是開路的,十騎之後面那騎白馬,披盔甲的將軍是一名年輕英俊的少年。

見蜀軍走的匆忙,一定是蜀軍打了敗仗啦。這時候後面塵間大起,吶喊震天。這時蜀軍大亂。六郎混在蜀軍隊伍中慢慢在後跟著,可是番兵卻愈來愈近了。那山口非常險要,兩面是斷壁懸崖,只有當中一條路,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敵之地。六郎眼看蜀軍都過去了,於是拔出兩把佩劍,憑著他自己的已知力量,准備拚命援救這批蜀軍。番兵似乎熟悉地形,這時左右兩側的追勢放緩,惟中間已到山口外,直如怒潮般向山口涌來。六郎收起右劍,舉掌就劈。

他掌上真氣如山,凡接近到數丈內的,莫不連人帶馬被劈得滾翻在地,慘叫之聲,立時大盛。番兵不知厲害,一批倒了,一批又來,可是來的不死即傷。約莫一頓飯功夫,山口通路屍積如山,口都堵住了,但番兵仍舊翻屍進攻,居然不知死活。六郎哪會見過這種陣勢,連手都打軟了。漸漸的,番兵停止了,卻在山口外面扎營以待。忽然蜀軍將領跑了回來,他一看六郎前面的敵屍,不禁驚呆了。

六郎忙問道:「大家上峰了?」

蜀軍將領道:「上去了」六郎道:「怎么未逃走?」

蜀軍將領道:「番兵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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