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九章 吊唁(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1723 字 2021-01-18

惠娘屍體運回來的第一時間,沈溪便遣人到詹事府請假,准備為惠娘守靈。

當天狀元府內設靈堂,為惠娘停靈,沈溪就是要把動靜搞得大一些,讓所有人都以為惠娘確實已經死了。

沈溪在靈堂內為惠娘守靈,也是表現出對謝遷、劉大夏等人的不滿我幫你們做事可以不計回報,你們就這么把人給害死了,我現在懷疑人是被你們故意放火燒死的!

在朝臣中,第一個過來探望的是沈溪最敬重的謝鐸。

當初謝鐸跟惠娘之間也有一面之緣,在得知惠娘的死訊後,謝鐸甚為感慨,親自到沈溪府上來吊唁。

沈溪作為主人出迎,二人一起到了後堂,謝鐸把詳細情況一問,搖頭嘆息:「6孫氏為嶺南百姓種痘救人,其法傳遍大江南北,如今連京城各處的百姓都在為她立生詞。這一去,實在是天道不公。」

沈溪點頭:「掌櫃的的確救人無數,自己卻未得善終。」

謝鐸嘆道:「老夫必當進奏朝廷,請陛下為6孫氏誥封,說起來老夫當初還是奉皇命去的嶺南,匆匆一別已近九載。」

盡管謝鐸也是事後才來,但沈溪聽了這話卻非常感動,別人生怕跟一個商賈女子沾上關系,唯獨謝鐸卻不避嫌前來吊唁,還主動提出為惠娘請封誥命。

惠娘本身有御賜「女神醫」的封號,再加上惠娘到死都未改嫁,算是貞婦,按照道理來說可獲得貞潔牌坊。就算惠娘犯下行賄之罪,但案子畢竟沒有審結,惠娘又非畏罪而死,朝廷的確不該再繼續追究。

「多謝謝師仗義執言。」

沈溪起身,恭敬向謝鐸行禮。

「起來起來,老夫是秉承本心而為,可不是為了要你的感謝。」謝鐸慨嘆,「老夫與6孫氏算是有幾分交情,怎么都得為她上炷香。」

說完,謝鐸在沈溪的陪同下到前院大堂的牌位前上香,院子里的街坊四鄰好奇地揣度這個儀態不凡的老者是誰,等得知是當朝禮部侍郎兼國子監祭酒時,無不驚愕。

在普通老百姓眼中,侍郎已經是非常大的官了,而那些通文墨的人更是知曉,這位國子監祭酒可是公認的大明學識最淵博之人,最重要的是,國子監祭酒算是名義上天下所有學子的先生。

「這個6門孫氏真是好命,沒兒子,卻有狀元郎為她守孝,現在還有侍郎這樣的大官來給她吊唁上香,要換作是我,死了都值得。」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你死了誰來吊唁你?最多是你家那些窮親戚。」

謝鐸上完香,在沈溪的陪同下一起出來,到門口馬車已經備好,卻有個人正在馬車旁暗自垂淚,正是6家的舊人寧兒。

此時寧兒一身男裝,跟隨謝鐸前來,卻沒資格進去給惠娘磕頭,只能在外面等候。

「謝師,恭送。」沈溪行禮道。

謝鐸點頭,在寧兒攙扶下上了馬車,馬車緩慢而去,逐漸消失在胡同盡頭。

沈溪望著馬車逝去的影子,呆滯了好一會兒,正要回去,卻見遠處又有馬車過來,這次從馬車上下來的卻是沈溪的舊友蘇通。

「沈老弟為兄是前來吊唁的!」

跟謝鐸的真誠相比,蘇通嘴里的吊唁就顯得惺惺作態了,蘇通跟惠娘並不熟,來了居然作出哭腔,若是不知的還以為是孔明哭周瑜。

沈溪苦笑了一下,無奈搖頭,難得蘇通有這份心,他也不奢求太多。

請蘇通到了里面,蘇通上去就給牌位上香,之後才問道:「沈老弟,當家的好端端的,如何就亡故了?」

「你是從哪里得知我孫姨亡故的消息?」沈溪反問。

蘇通支支吾吾:「昨日與一干朋友吃酒,聽聞當家的遭逢意外,非常震驚。今日出府來聽聞府上吊唁,特意趕了過來」蘇通道,「只是為兄並不知曉其中緣故。」

沈溪點頭:「說來話長,其實不過便是民不與官斗。」

「唉!」

蘇通聽了嘆了口氣,「如今在下不過一介舉子,何嘗不知其中艱辛?但世道如此,奈之若何?」

蘇通也是官宦人家出身,但到他這一代,除了認識一些當官的朋友,已經沒有太大的靠山,蘇通自己便曾為汀州知府的孫子高崇所打,也是因為他無權無勢。

蘇通品性算不上惡劣,他之所以那么堅決要往上爬,不過是這時代所有讀書人的共性,說是為國為民,其實是為了能晉身到士族階層,從被統治者變成統治者。

第一天的吊唁,沈溪接待了不少人,當官的只有謝鐸一人,別的官,就算是沈溪在翰林院或者是詹事府的同僚,聽聞消息後都沒有上門祭拜的意思。

死的只是個商賈,還是孀婦,更是戴罪之身,誰都不願跟惠娘有牽連。

當晚,沈溪親自為惠娘守靈,陪他的是謝韻兒和6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