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〇一章 正三品的「代總督」(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1820 字 2021-01-18

沈溪的正式官職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正三品的大員。

臨時官職是「節制福建兩廣沿海軍務、監理糧餉帶管鹽法」,辦公則是按照「巡撫廣東」標准,駐地為梧州。

明朝督撫並不常設,屬於臨時官員,地方行政、刑獄和軍事大權,依然在布政使、按察使和都指揮使身上。

至於督撫,通常是朝廷臨時設立,一般是在地方軍政出現麻煩時,從京官中調任。

雖然沈溪出任的是地方官,但京官派駐地方有著許多制約,除了特殊任務時可以調動地方軍政部門,平日里雙方井水不犯河水。

沈溪畢竟只是正五品的翰林官,就算升四級履任地方,掛的職位也並非「總督兩廣軍務」這樣的頭銜,他的官銜更類似於「總理軍務」、「節制軍務」的性質,但只是名頭上的區別。

在不常設的欽差職務上,官品有著明顯的差距,一般的「兩廣總督」是正二品或者從一品的官職,他畢竟是跨級外調,在朝中威望不大,本來掛都察院僉都御史官位都嫌高,這次直接給他掛上右副都御史,其實是弘治皇帝的恩寵。

「兩廣總督」職責是總理兩廣軍務,就好像歷史上劉大夏外調兩廣直接掛的便是右都御史,官居正二品,而沈溪的右副都御史是正三品,仍舊不夠地方提督總領軍政大權的資格,所以更接近「副總督」暫代總督的職務。

而在官碟上給沈溪官職的定義,是節制福建、廣東、廣西沿海軍務,這跟「兩廣總督」有一定差距。

哪些衛所屬於沿海,哪些衛所不屬於沿海,在大明可是沒有明確定義的,那就等於是給了他一個空頭元帥的印璽,讓他到地方上自己想辦法組織兵馬平定匪寇,而且朝廷不會特別撥糧款給他,軍餉、糧餉都需要自己籌措。

「不行,就這么讓我去,擺明了是挖個坑讓我跳。別說跟倭寇交戰了,就連要平息地方盜匪,你沒錢沒糧供給可調動不了兵馬……就算有兵馬聽調,人家也不會餓著肚皮跟你打仗。我可不能這么空著手上任!」

沈溪打定主意,這差事可不能白領,至少要讓朝廷調撥一定的錢糧給他。就算朝廷摳門,不肯白給錢糧,他也要拿到切實有效的權力。

就比如說他官職中有一條「監理糧餉帶管鹽法」,原本只是個空銜,朝廷不過是把自行募集糧餉的差事交給他,讓他自己看著辦。不過沈溪卻可以用這條跟朝廷索要東南沿海的鹽引販售權,那他就能募集更多的錢糧,就看朝廷願意給他多少鹽引了。

沈溪指示雲伯拿著散碎銀子犒勞吏部來賀喜的吏員,自己則帶著敕書和官牒回到前院的大堂,坐下來後,神色間帶著幾分憂慮。

當官差不多三年,經歷的事情不少,甚至先後跟佛郎機人和韃靼人交戰,均大獲全勝,積累了一定實戰經驗。

可這次要面對的,是兩廣、福建三省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揮使司、行都指揮使司的老狐狸,當初一個福建都指揮使方貫就在福州城培植宋喜兒這一幫派勢力,把地方折騰得暗無天日。

此番沈溪只是掛欽差名號到地方,怎么跟這群老狐狸周旋便是個巨大的難題,更何況他肩負著盪平海盜、倭寇的責任。

難啊!

「相公,吏部來人作何?」

謝韻兒被雲伯支走幾兩銀子,正感心疼,回屋見到沈溪坐在大堂默不作聲,秀眉蹙了蹙,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沈溪輕嘆:「娘子,看來為夫要出一趟遠門,經年不得歸家。」

「啊?」

謝韻兒臉色帶著幾分緊張,「相公外派地方為官?那妾身、黛兒還有爹娘……」

沈溪道:「這個要跟朝廷請示,照理說可以帶家眷上路,但我又怕你跟平兒旅途勞累.」

謝韻兒急道:「相公,您還沒說去哪里,就說辛苦了?莫不是相公准備讓妾身獨守……空閨,那就不辛苦嗎?」

這話說出來,謝韻兒面紅耳赤,雙頰燙得難受,但她說的卻是大實話。

有丈夫還有兒子,家庭才能和睦。如果丈夫遠行,一兩年不歸家,那就算旅途辛苦一點,她也要跟在丈夫身邊,她畢竟不是閨中少女,已懂得男女之事的美妙滋味,苦熬個幾年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這也是古代自梳女要比寡婦日子過得相對容易的原因。

沈溪把要去的地方說了……廣東梧州,比閩西汀州府還要靠南,由於面臨少數民族的威脅,在沈溪想來,那里的條件應該非常艱苦。

謝韻兒卻道:「相公,去梧州,就當是回鄉省親,回去時不正好能回汀州府探望一下家人?」

在這件事上,謝韻兒比沈溪要想得開。

本來福建汀州距離京城就很遠,去梧州就當是回鄉省親,然後由汀州府城再向南走幾百里路就到目的地,這反倒讓謝韻兒感覺輕省。畢竟她在生下兒子後,還沒機會回家見父母親人,她非常掛念家人,尤其是幾個弟弟妹妹的情況。

「就算到了地頭,為夫恐怕也沒太多時間陪你們。」沈溪輕嘆著說道。他這次是去地方平息盜匪和倭寇,最多是把家人留在梧州駐地,自己則要更多地奔走於東南沿海,組織衛所兵馬,征調錢糧,與匪寇交戰。

以沈溪現在的官職,整頓地方吏治或許有些困難,他只能把本分之事也就是平頂匪寇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