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七章 知府和鎮撫(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1849 字 2021-01-18

夜色深沉。

本是一片萬籟俱寂、深巷只聞犬吠的時辰,惠州府的教坊司內仍舊燈影綽綽,這天教坊司內只有一個宴客廳內有客人,而惠州知府宋鄺走了後,整個教坊司內其實只剩下江櫟唯一名客人,對此他沒有任何覺得不妥。

「大人,時候不早了,您是否該回去?」外面響起鴇娘征詢的聲音。

屋子里傳來江櫟唯的喝斥聲:「本官做何事需要你們管嗎?滾開!」

鴇娘可不敢得罪這位京城來的錦衣衛大爺,她連忙出了教坊司正門,出去跟守在外面的錦衣衛傳達江櫟唯的話。

帶隊的錦衣衛百戶和幾個總旗、小旗雖然不甘在外面吹冷風,但江櫟唯始終是他們的上司,肚子里有怨言也只能繼續留守。

「晦氣,江鎮撫在里面有醇酒美人享用,我們卻只能在外面喝西北風,這算什么世道!?」這些錦衣衛在京城都是囂張跋扈的主,有些看不慣江櫟唯的行徑。

「不滿意進去跟江鎮撫說,在這里牢騷管個鳥用?」

外面風越來越大,雖然說吹面不寒楊柳風,但頂著風吹到底不那么舒服,就在這些錦衣衛准備找地方躲避時,突然遠處傳來馬蹄聲和靴子踏地聲,隆隆震耳,隨即火把的光亮,大批官兵蜂擁而至,幾名錦衣衛見勢不妙立時執出兵刃相對。

為的錦衣衛百戶上前喝道:「干什么的?下馬,此地有公干,切勿靠近!」

粗豪的男子聲音傳來:「公你娘的干,看不到督撫大人親臨?放下兵刃,束手就擒!」

說話的是沈溪的親衛隊長,副千戶荊越,他的話對平匪三軍將士管用,對錦衣衛卻半點兒沒有約束力。

錦衣衛百戶怒道:「什么督撫,這里是錦衣衛鎮撫!」

沈溪驅馬過來,笑道:「那就沒錯了,我找的就是你們的江鎮撫,讓路!」

這些錦衣衛可以不理會荊越,但哪里敢怠慢沈溪?

沈溪到梧州上任還是他們順道護送的,沈溪是欽命上差,他們就算再囂張無禮,也不能在沈溪面前耍橫。

荊越帶著衛所兵馬沖過來,錦衣衛雖未被繳械,但還是被迫後退到了牆邊。江櫟唯帶到教坊司來的人本就不多,官軍好似洪流一樣將眼前幾個錦衣衛團團圍住。

沈溪跳下馬:「本官來找江鎮撫,與爾等無關!」

那些錦衣衛只能讓到一邊,目視沈溪帶人進入教坊司。人剛進去,便聽到安靜的樓道中傳來不太和諧的聲音,隱約聽到女子的哭聲。

沈溪皺了皺眉,一擺手,荊越等人已經沖上樓去,將傳出聲音的房間門給砸開,里面傳來江櫟唯的怒喝:「誰人如此放肆……襲擊本官……啊!」

廳堂內一片嘈雜,桌椅撞翻的聲音以及滾地的「咚咚」聲,夾雜著女子的嬌呼,江櫟唯雖然奮力反抗,但還是半裸著身體、雙手被反剪在背後按翻在地。

隨即沈溪進入廳中。

里面的姑娘嚇得渾身瑟瑟抖,匆忙整理好衣服,本想逃出房門,但門口已經被沈溪所率的官軍團團圍住,只能抱著衣服縮在角落看著眼前生的事情。

「沈大人?」

江櫟唯勉強抬起頭來,先映入眼簾的是沈溪似笑非笑的臉,這張臉讓他自內心的延誤,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惠州距離廣州有兩百多里,沈溪初六才領兵從廣州府出兵,怎么初七晚上就出現在惠州府?

沈溪領兵日行百里,在這年頭絕對是非常恐怖的行軍度。

沈溪踏著馬靴走上前,笑道:「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江鎮撫居然也會流連煙花之所,令本官大開眼界。」

江櫟唯怒不可遏:「我一未犯王法,二未得罪你沈中丞,沈中丞作何帶人行凶?」

沈溪哈哈一笑:「行凶的罪名本官可不敢當,本督撫連日行軍抵達惠州府,得知江鎮撫在此,特來拜會,未曾想就遇到這一出,江鎮撫這是在……強搶民女?」

江櫟唯掙扎了幾下,仍舊沒掙脫,氣惱地道:「此乃教坊司,光明正大的地方。在下不過是前來飲酒,放松身心……在下有公務在身,之前與沈中丞井水不犯河水,憑何干涉?」

沈溪語色轉冷,道:「隨你怎么說,來人,將江鎮撫請下去!」

江櫟唯衣衫不整被人拎了起來,饒他是武進士出身,但在幾個粗壯的軍士面前仍舊無計可施,荊越抓起繩子就往江櫟唯身上捆。

「沈中丞,你這是作……唔!」江櫟唯還想繼續質問,嘴已經被人堵上麻布,這下連開口都沒機會了。

隨即,江櫟唯被押著下樓而去,沈溪打量那些受驚的女子一眼,道:「汝等整理好衣衫,與本督撫同往知府衙門,當作證人!」

「嗚嗚嗚!」

江櫟唯嘴里仍舊出聲音,表示他絕不屈服,可到現在他仍舊弄不明白,沈溪為什么要捉拿他?

一個是三省督撫,一個錦衣衛鎮撫,沈溪雖是身負皇命掃盪匪寇,但江櫟唯也是領旨前來辦案,二者間互無統屬關系,就算沈溪來勢洶洶,綁人也要有理有據。江櫟唯心想,難道這小子想告我奸污民女?這些女人算什么民女?

沈溪跟著人群一起出了房間,站在樓梯口,看著江櫟唯被人架了出去,略一沉吟正要下樓,荊越上樓來稟告:「大人,派去知府衙門的人得手了,這會兒知府衙門上下俱都逮捕歸案,就等您落了!」

沈溪滿意地點頭:「好,隨本官去知府衙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