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二九章 生殺大權(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1810 字 2021-01-18

老虎凳這種酷刑,大明的百姓可沒見過,但見宋鄺直接痛暈過去,便知道這比坐釘子板還要來得恐怖。

府衙內外鴉雀無聲。

百姓安靜地看著眼前生的事,一個個平日里耀武揚威高高在上的官員,被一一架上老虎凳,無一例外在凄厲的慘叫聲中涕淚俱下,等人從老虎凳下來時,沒有一個還能站著行走。

「大人,依然不肯招!」荊越親自負責行刑,每審問完一人,他都會回過頭對沈溪奏報一句。

這會兒沈溪仍舊很安適,似乎並不在乎誰招或者不招,只是純粹想用酷刑來折磨惠州府衙一干官員。

審問過一圈,知府衙門的人沒一個招供。

問題顯而易見,這殺良冒功可是大罪,既讓朝廷臉面丟盡,又讓百姓恨之入骨,承認就是死,那還不如死咬著不松口,或許有一線生機。

沈溪放下卷宗,一拍驚堂木道:「此案押後半個時辰再審!」

那些遭受了老虎凳刑罰的官員,本以為苦已經受完了,沒想到這只是中場休息,接下來還有下半場。

沈溪說完正要起身往後堂去,荊越過來提醒:「大人,外面還有幾個人……京城來的,審不審?」

荊越說的京城來的,就是江櫟唯等錦衣衛。由於顧及錦衣衛的面子,那些穿著飛魚服佩戴綉春刀的錦衣衛,全部帶到前院的偏房,唯有江櫟唯跪在那兒。沈溪先前把知府衙門的人提審一遍,對江櫟唯卻手下留情。

沈溪笑了笑道:「暫且不用審,讓他們在外面等著吧!」

說完,沈溪進了內堂,荊越開始招呼人把大堂上的人和桌椅都收拾一下,准備半個時辰後沈溪過來繼續開堂審案。

大堂上的審案暫告一段落,衙門內外突然變得喧囂無比,之前圍觀百姓不敢說話,這會兒已炸開鍋。

百姓談論的並不在於案情,而是沈溪之前所用酷刑,自以為有見識的百姓正在爭論老虎凳的可怕,但卻不得要領。

荊越從大堂出來,走到兀自跪在地上的江櫟唯面前,撇撇嘴問道:「你就是錦衣衛鎮撫?倒挺神氣的。」

江櫟唯聽到這種諷刺的話,全當沒聽見,他此時根本就不想跟這些粗魯的武夫去爭什么,最重要的是要撇清跟宋鄺的關系。

江櫟唯抬起頭,問道:「沈中丞現在何處?」

荊越道:「大人累了,暫且到內堂休息,特地命我等過來好好招待一下江鎮撫!」

聽到這話,江櫟唯感覺背脊涼。

廠衛的人用嚴刑拷打逼供的一套可是最在行的,他把荊越所說的「招待」,理解為對他濫用私刑。江櫟唯抗議道:「沈中丞連宋知府的罪證都沒找到,就算我與他有來往,能證明什么?」

荊越沒有解釋的義務,讓人把江櫟唯押解到知府衙門側院的陰暗處,就在江櫟唯以為這些人要對他拳打腳踢時,荊越點亮了火把,道:

「江鎮撫,你收了宋知府幾十畝地,田契從你的衣服里找到,這可是證據確鑿。勸你還是老實一點,把之前拿的人放出來,沈大人不會為難你!」

江櫟唯的腦子轉得很快,他馬上意識到荊越所說的關鍵。

沈溪沒從宋鄺等人身上套取有用的口供,可之前宋鄺在知府衙門大搞黨同伐異的那一套,將惠州府同知隋築等人給「檢舉」,這些人如今已被錦衣衛的人打得半死不活,或者自願,或者被迫畫押坐實。

如果把隋築等人叫出來鼎證宋鄺,隋築指鹿為馬的事絕對能做得出來。

「人不在本官手上!」江櫟唯不想與沈溪方便,而且他在心中估計,他把人交出來之時,就是他遭殃之日。

想不受罪,就要把隋築等人藏身的地點給隱藏好,他心里暗暗慶幸之前先把人轉移出城的舉措,原本只是想跟宋鄺談條件,多要好處,現在卻間接幫了自己。

荊越道:「不肯說就罷了,先扶江鎮撫到房間里休息,待開堂時,再請江鎮撫到公堂上說話!」

江櫟唯沒有掙扎,被人送進了側院的一個廂房中,荊越趕緊去知府衙門內堂跟沈溪奏報。

荊越到內堂時,沈溪正坐在書桌燭台前,提筆寫什么東西。

「大人,姓江的不肯幫忙,怎么辦,一會兒對他大刑伺候?」荊越咬著牙問道。

沈溪抬頭看了荊越一眼,搖搖頭:「他怎么說也是北鎮撫司的人,正五品的鎮撫,不是說用刑就用刑的。」

荊越嘆道:「大人,您連正四品的知府不照樣打了,他一個正五品的小官,怕他個鳥啊!」

「說的好,怕他個鳥。」

沈溪繼續搖頭,「老越,你的性子太直了,有時候需要懂得變通些,這五品官看起來不大,但具體事情要具體分析,錦衣衛是天子親軍,代表了皇家的臉面,豈能一概對待?遇事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最高的境界。」

荊越唯唯諾諾,心里卻頗不以為然。

沈大人這話說得太輕巧了吧?現在人也抓了,該打的也打了,還算什么不戰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