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九章天降官職(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2310 字 2021-01-18

所有人都覺得,沈溪偏幫王陵之過頭了。

之前王陵之跟軍事學堂的學生摔跤,刻意營造的意圖太過明顯,現在又讓王陵之先眾人一步說話,以至於誰都知道沈溪想把王陵之提拔起來。

而且王陵之說的這番話,實在沒什么營養,大明在對韃靼人的作戰策略上,一直保持守勢,很多人都將防守當作對戰蒙古的金科玉律。

心中已有成見,對王陵之所說的話,也就不以為然,沒有人覺得王陵之表現很好,唯獨朱厚照小眼睛里帶著驚喜。

王陵之的話雖然簡單,但卻正合朱厚照的心思。

朱厚照一向不主張防守,少年人氣血方剛,正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戰爭殘酷,一直主張激進地跟韃靼人正面開戰。

沈溪卻道:「王將軍的話,本官實在不能苟同。」

一句話,就把所有人目光吸引過去。

朱厚照驚訝地問道:「沈先生,你覺得的話沒有道理朕倒是覺得,跟韃子交戰,主動出擊再好不過」

「先皇時,兩次將韃子打得滿地找牙,就是靠主動出擊的策略,況且此番宣府之戰,韃子已是蹬鼻子上臉,難道不應該正面將其擊潰,讓他們知道我大明將士的厲害」

雖然在場絕大多數人都覺得跟韃靼人交戰應采取守勢,但他們聽到朱厚照的話後,卻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無論自己的觀點如何,想要得到皇帝賞識,就必須要主動迎合作為九五之尊的朱厚照的意圖。

防守雖是硬道理,但奈何眼前的小皇帝性格激進,主張進攻。

在眾人或是詫異,或是期冀的目光注視下,沈溪心平氣和地道:「陛下之前見過王將軍跟諸位學生對戰,以為如何」

朱厚照苦笑道:「沈先生,朕也知道小王將軍的本事,你不必一再強調吧剛才的對戰,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小王將軍乃我大明數一數二的武將,哪里是這些沒經歷過實戰的學生可以比擬的」

沈溪問道:「那如果在戰場上,陛下認為這三十名學生見到王將軍,當采取如何方式來跟王將軍作戰,才能保證自己一方獲勝難道像剛才一樣,輪番攻擊不成」

朱厚照眉頭瞬間皺了起來,沉吟良久,才搖頭道:「當然不行,必須要揚長避短」

說到這里,其實很多道理已再明顯不過。

沈溪正色道:「正如陛下所言,兩國交鋒涉及邊境穩定和三軍將士的生命,自然要揚長避短,而韃靼人自古就與天為敵,生存在極北苦寒的環境中,優勝劣汰,使得那些體格瘦弱、單兵作戰能力低下的男子都被淘汰,而他們自小就生長在馬背上,正面突擊以強力擊潰對手的戰術正是韃靼人所長,若我大明軍隊針鋒相對,豈非以己之短攻彼之長」

朱厚照張了張嘴,面對能言善辯的沈溪,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辯駁。

沈溪再道:「無可否認,王將軍單兵作戰能力的確比之大部分狄夷士兵都強,能以一敵十,甚至數十,但只憑一人之力,如何能平定草原,揚我大明國威」

突然後面有人走出來,道:「沈尚書,您如此抬舉韃靼人,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怕有些不合適吧」

說話之人聲音清澈響亮,語氣中帶有一種強烈的質疑,好像對軍事方面的理解很深。

朱厚照一直在等沈溪之外的人出來說話,當即笑著問道:「沈卿家,這位也是你兵部的人」

沈溪打量發話的人一眼,三十出頭,中等身材,形容清瘦,可是兵部人太多,他不是每一個都認識,畢竟平時兵部有許多在外辦差,只有皇帝召集時,才會放下手頭的工作,濟濟一堂。

那人行禮:「微臣胡璉,乃兵部觀政,參見陛下。」

聽到這人自報家門,沈溪臉上露出會心的笑容,這個名字對他來說不算陌生。

胡璉,字重器,別號南津,南直隸淮安府沭陽縣人,曾祖為明朝著名大孝子胡剛,弘治十八年進士。

這人是明朝少有的儒將,其擔任閩廣兵備道時,曾多次跟佛郎機人交戰,並大獲全勝。歷史上也是胡璉將佛郎機火炮引入大明,大力仿造和推廣。

不過,歷史上由胡璉推動的事情,在這個時空提前幾十年為沈溪完成。

想到這里,沈溪好奇地打量胡璉,想看看這位青史留名的人有何特殊之處一代名臣居然會成為自己的部下,實在是與有榮焉。

沈溪心道:「我當官後,能平步青雲,主要便是靠佛郎機炮佛郎機炮的使用,算是大明從冷兵器時代向熱兵器時代進化的一個重要標志,進士出身飽讀詩書的胡璉能有如此見地,實在不簡單。」

朱厚照聽到胡璉的自薦,沒有多留心,問道:「胡卿家,你覺得沈尚書的話有所不妥,那你可有更好的建議難道你覺得大明應主動出擊,跟韃靼人一戰」

胡璉被在場那么多人盯著,神色非常緊張。

他今年三十六歲,比沈溪大了許多,但跟沈溪的地位無從相比,畢竟他才考取進士,在朝沒有任何資歷,雖然也算得上是名門之後,但始終缺少機遇。

胡璉硬著頭皮回稟:「回陛下,微臣看來,要根治邊患,還需主動出擊,否則斬草不能除根,只會貽害無窮邊關連年不太平,百姓無法安居樂業,宛若一道永遠不會愈合的傷口,不斷消耗大明國力」

胡璉說出這番話時,其實沒得到太多認同。

因為這基本屬於老生常談的范疇,充滿了套話和廢話,這年頭的人,多少能看清楚形勢,雖然都知道胡璉說得有幾分道理,但更多的人還是主張防守。

沈溪心想:「胡璉此話還算中肯,只是務虛的地方稍微多了點兒或許這位是實干派的代表,不擅言辭,只要在大道理上沒錯便可。」

朱厚照聽到胡璉的話,帶有幾分認同,畢竟他一直堅持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只是胡璉所言,跟平時他聽到的沈溪的教導,根本沒法比,沈溪隨便提出一個觀點,就足以讓朱厚照消化很久。

朱厚照微微頷首:「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不過胡卿家認為,我朝當如何跟韃靼正面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