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五章 失敗的慶祝典禮(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2590 字 2021-01-18

大明朝廷慶祝兵馬凱旋的慶典,如期舉行。

已經是深秋十月,天已經很冷了。

朱厚照原本要出席這場慶祝典禮,但因偶感風寒,沒辦法親臨現場,只能由禮部和兵部協同完成。

沒有築京觀,也沒有獻俘儀式,百姓可以自由出城圍觀,但真正有閑心的人並不多。這場勝仗對京城百姓影響不大,加之朱厚照繼位後國力持續衰退,百姓生活日漸捉襟見肘,這會兒都忙著儲備過冬的糧食、蔬菜和柴薪,又或者掙錢討生活,少有人湊熱鬧。

沈溪作為兵部尚書,雖然是這次慶典的主要策劃人,也沒有親自出席。他只是在胡璉等人參加完慶典抵達兵部衙門時,聽取了情況匯報,對於宣府戰場上的情況有了更為直觀的了解。

胡璉這次立下的功勛不小,但在功勞認定中要遜於王守仁,列次功,劉瑾沒有出現在功勞簿上,馬九、王陵之和荊越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頒賞。

從目前的情況看,戰後荊越調為地方衛指揮使基本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至於馬九和王陵之也會提升將職。

這正是地方軍和邊軍之間的區別。

馬九是沈溪嫡系,也被當作邊軍將領提拔,比之荊越這樣的地方將領擁有更多的提升空間,甚至有機會封伯封侯。

沈溪問過大致情況,便帶著胡璉等人入宮面聖。

朱厚照雖未參加慶典,不過按照規矩會在乾清宮接見功臣並賜宴,沈溪不知朱厚照是不是真的病了,或許只是找個借口補覺罷了。

這個小皇帝愈讓人琢磨不透。

沈溪帶著胡璉和荊越等人入宮時,恰好跟英國公張懋碰上。

張懋跟國丈夏儒又是一起入宮,近來二人在公開場合幾乎都是「出雙入對」,沈溪不知這是張懋有意提點和拉攏夏儒,還是說張太後那邊有交待,讓張懋多加提攜。

夏儒怎么說也是個讀書人,突然擔當武職,甚至擁有了爵位,身份的轉換明顯讓他有些不太適應,必須要有張懋這樣的老資歷在旁提點。

「……這不是沈之厚嗎?哎呀,看到你精神不錯,便知邊關這場大捷後你這個兵部尚書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張懋對沈溪的態度一向都很謙和,從來不把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表現出來,沈溪知道這位軍中大佬算是非常難應付的老狐狸。

張懋在大明軍隊中有著崇高的地位,相當於後世的三軍總長,就連張鶴齡和張延齡兄弟也要屈居他之後,但張懋在朱厚照登基後基本對朝事保持一種不聞不問的態度,不管朝中出什么事,他都這么一副笑呵呵的彌勒佛姿態。

沈溪道:「英國公的氣色看起來也很好,想來也為這場久違的勝仗而感到精神振奮?」

「哈哈,說得是,走,一起入宮面聖,聽聞陛下龍體有恙,我等應當主動去請安才是……」

張懋跟沈溪一邊說話,一邊進入宮門。

後面五軍都督府和兵部官員,還有此番回朝向皇帝復命的功臣,只能跟在沈溪和張懋身後,二人代表軍中兩大體系……決策層和統兵將官。張懋知道以後跟沈溪合作的機會很多,趁機在路上詢問國策執行情況,沈溪避重就輕回答。

到了乾清宮外,內閣幾位大學士已到。

謝遷、焦芳、王鏊、梁儲和楊廷和,按照地位從前到後站在那兒,等候朱厚照賜見。

除此之外,尚有禮部尚書周經和鴻臚寺的人。

張懋見到這幾位老友,連忙上前攀談。

因今天是朝廷舉辦慶功典禮的大好日子,張懋整個人顯得很輕松,沒把這次面見朱厚照當一回事。

……

……

朱厚照的確病了。

病不是很嚴重,只是頭腦昏昏沉沉,他一大早回宮本來要睡覺,結果有個慶典等著他,一時間心煩意亂,全然忘了這是他自己一力主張搞出來的東西。

乾清宮。

朱厚照打著哈欠從後門走進空曠的殿宇中,劉瑾和錢寧緊隨身後走了進去。

這天不但是慶典舉行之日,也是朱厚照跟鍾夫人約定的三天之期的最後一天,朱厚照就算身體不適,也惦記著晚上去豹房跟鍾夫人相會。

「……陛下,已為您安排好了,在豹房特別准備了一個單獨的院子,不是很大,但裝修很好,保管住得舒心……轎子會直接送進院中,不會讓她知道去了何處,更不會讓她知曉陛下身份。」

「到時候陛下就當是在外宅養了個如花似玉的美眷,偶爾想起,過去看看便是……」

錢寧說此話的時候,臉上笑容燦爛,跟盛開的喇叭花一樣。

這些安排,不但錢寧出力甚多,劉瑾也在背後幫了大忙。

但劉瑾一向秉承的原則是,不會輕易跟朱厚照表功,而是把功勞隱藏起來,讓朱厚照自己覺,這正是他聰明的地方……功勞不是自己爭取,而是讓君王無意中現,只有這樣才會顯得彌足珍貴。

「很好很好!咳咳!朕這兩天身體不適,但今日怎么都要打起精神來,跟鍾夫人共度良宵,咳咳,朕等今日,已等了兩年……」

朱厚照很開心,但身體卻不爭氣,他自己也知道就算強撐著也未必能跟鍾夫人共度良宵,但這是他少年時的夢想,得到佳人,無論再大的病痛也無法阻擋他內心的向往。

朱厚照在小擰子相扶下,在龍椅上坐下。

劉瑾走上前,道:「陛下,諸位大臣已在殿外等候覲見……」

「都有誰啊?」

朱厚照無精打采地問了一句。

劉瑾回道:「英國公、謝尚書、周尚書、沈尚書等人……」

朱厚照輕嘆一聲:「朕今天身體實在不適,若非君無戲言,答應賜見,早就回寢宮休息了。」

劉瑾顯得很關切:「陛下,要不您先進去歇著?讓老奴親自去跟諸位大人交待,讓他們自行回去?您帶著病體接見大臣,老奴實在於心不忍。」

「沒事沒事,總歸死不了!」

朱厚照又咳嗽兩聲,道,「出去傳那些大臣進來覲見吧!」

……

……

就在朱厚照即將賜見大臣時,臨時居所內鍾夫人整理好儀容,就要出府。

張苑擋住去路,問道:「夫人這是要往何處去?」

鍾夫人道:「朱公子有言在先,妾身隨時都可以走出宅門,即便出門也不需跟你們匯報行蹤!」

以張苑的性子,非常不甘心當一個保姆。

以前服侍朱厚照,被呼呼喝喝他忍了,畢竟那是太子,未來的皇帝,事關他的前途和地位。

但眼前這位,只是皇帝看中的野女人,論地位沒地位,論前程沒前程,自己純粹屬於被配過來,對鍾夫人缺少那種自內心的尊敬。

張苑道:「夫人莫要輕易出門,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可不是普通人能承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