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九章 雷聲大雨點小(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2482 字 2021-01-18

正德二年,正月初六。

這天沈溪正在家中書房看書,謝遷派人前來傳話,說是明日上午組織朝臣一起進宮面見皇帝。

因為沈溪未見到謝遷本人,就算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妥,但無法指出來,在無從拒絕的情況下,只能被動接受次日進宮面聖這一現實。

當天下午,沈府來了一名不之客。

乃是張苑!

年前這段時間,沈溪一直沒見到張苑的人,私下里揣測其很有可能是出京搜索鍾夫人的下落了,哪怕只是做做樣子,也不能留在京城惹皇帝煩。

沈溪未料到,張苑會在新春佳節期間到自己府宅拜訪。

「……咱家被陛下勒令找尋鍾夫人,年底才回宮,負責宮里宮外聯絡事宜,無法再像以前那般自由出入豹房。陛下對咱家寵信大不如前,地位恐難以保全。七郎,你難道就沒有挽回的辦法么?」

張苑一來就訴苦,好似這一切都要沈溪負責。

沈溪有些詫異:「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誰都不敢保證自己能長久得陛下信任,就連本官也一樣……張公公未免太過怨天尤人了吧?」

張苑嚷嚷道:「誰說沒人能一直得陛下信任?劉瑾不就是么?誰都以為這奸賊已一蹶不振,誰想他現在比誰都風光……鍾夫人失蹤後陛下也讓其找尋,他那邊同樣沒有任何線索,誰想陛下對他的信任竟是與日俱增,而咱家本跟鍾夫人失蹤之事沒多大關系,卻無辜受到牽連,早知如此……」

「你便怎樣?」沈溪皺眉問道。

張苑欲言又止,沈溪知道自己這個便宜二叔想說什么。在鍾夫人逃走一事上,張苑有種挖坑自己跳的感覺,鍾夫人逃走前他以為能借此打壓錢寧,進而削弱劉瑾的勢力,自己還可以在張氏兄弟面前邀寵,達到一石多鳥的目的。

結果卻是,錢寧遭受打壓不假,但張苑自個兒也受到牽累,不由開始後悔當初沒全力阻攔鍾夫人逃走。

張苑沒有回答,反問道:「七郎,問你一件事,你說鍾夫人逃走跟你有多大關系?」

沈溪矢口否認:「與本官有何關系?當初我不是拒絕過你的提請嗎?」

「你少抵賴,這世上能讓鍾夫人一家逃走的人不多,有這本事的你算是其中一個。聽說這件事生後你跟陛下的關系趨於緊張,是否是因為鍾夫人逃走是你在幕後策劃所致?」張苑用質問的語氣道。

沈溪不屑一顧:「你願怎樣便怎樣!今日迎你進府已給足了面子,你不會是想在這里撒野吧?」

張苑惱火地道:「早知道你不會承認,咱家想清楚了,京城有能力讓鍾夫人一家逃走的人屈指可數,這件事又非兩位國舅所為,你指使並促成的可能性很大,你得感激咱家沒在陛下面前揭穿你。」

沈溪板起臉來:「當初我對你的提請嚴詞拒絕,為此還鬧得很不愉快,你怎么會把事情往我身上推?不過,嘴長在你身上,你想說便說,沒人攔你,看誰會相信!」

張苑臉上青紅一片,他現這么要挾沈溪沒有任何意義……沈溪可以在朱厚照面前放一些狠話,更是在鍾夫人逃走後主動與朱厚照斷絕了來往,張苑可沒有底氣跟沈溪叫板。

「七郎,鍾夫人咱家實在找不到,如今沒別的辦法好想……你是否可以指點一下,怎么才能把人找回來?」

張苑一改之前強硬的姿態,轉而用哀求的語氣說道。

沈溪搖頭:「若張公公因此事而來,勸你莫要白費力氣,本官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幫忙,若你張公公明白人情世故,應該知道朝中文官沒人希望陛下沉迷於逸樂,這件事無論是誰所為,都是本著為陛下、為朝廷負責的態度,你張公公若想助紂為虐,那我們沒有任何共同語言,你可以請便了!」

張苑張張嘴,想說什么,但還是忍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七郎,咱們可是親叔侄啊!」

沈溪不屑地道:「你張苑姓張,跟我沈家有何相干?從現在開始,你休要再跟我攀扯關系,若你想拿這件事做文章,我不會阻攔,知道你張苑就算失勢也有的是辦法讓旁人不得安寧,但沈某坐得端行得正,不怕跟你在陛下跟前當面對質。」

張苑搖頭苦笑:「你將咱家看得太卑鄙了,關系揭穿對咱家有何好處?反倒讓沈家遭遇劫難……」

張苑說這話時,小心留意沈溪神色變化,似乎想知道自己這侄兒對此態度究竟如何,到最後他失望了,沈溪一張臉始終都冷若冰霜,緘口不言,似乎對這件事根本就不在意。

「請便吧!」

沈溪下了逐客令。

張苑臉色很難看,臨走之際,提醒了一句:「陛下現在對劉瑾信任有加,若你想自保的話,最好跟壽寧侯府合作。壽寧侯面臨閹黨的巨大壓力,如今亟需人幫助,就算你不肯投誠,互相合作對你也無半點壞處!」

現沈溪不理會後,張苑灰溜溜離開,走的還是沈府側門,因為他怕遇到熟人,把事情鬧大。

……

……

正月初七這天,沈溪起得很早。

本來兵部處於休沐期,軍事學堂那邊也在放假,理應無事一身輕,但這天沈溪卻不得不穿好朝服,進宮面聖。

當然沈溪知道今天有很大可能見不到朱厚照本人,這段時間皇帝在豹房玩得不亦樂乎,以沈溪調查所知,這些天朱厚照都沒有回宮,文官們哪怕集合起來聲勢浩大,但進了宮門就會受到劉瑾阻撓,見到正德皇帝的機會微乎其微。

至於謝遷是否知道這些情況,沈溪不得而知,但以他估量,謝遷大有以此來表明跟劉瑾斗爭到底的決心。

沈溪想來,在這一前提下,見到朱厚照反而會更尷尬,不如不見。

沈溪直接到了兵部衙門,等辰時過去,才往長安左門走去,到半路已見到很多朝臣,甚至早晨沒去兵部衙門的兵部左侍郎何鑒也在列,這會兒正跟工部的人一起入宮。

工部尚書李鐩見到沈溪,跟身邊同僚告了聲歉,往沈溪這邊走來。

到了沈溪跟前,李鐩有些為難:「之厚,你說謝尚書這是意欲何為?進宮後,吾等能面聖么?」

沈溪道:「既是謝尚書安排,必有他的道理,這件事我們到底只是捧場,出了什么事也是由謝尚書解決,何必想太多?」

「嗯。」

李鐩微微點頭,他本想從沈溪這里探聽到更多消息,但沈溪故意裝糊塗,他也就不再多問。

二人又說了一些事,基本跟兵部和工部兩個衙門聯手鑄造兵器有關。

李鐩完全是配合沈溪做事,一切都很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