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一章 時間差(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2369 字 2021-01-18

沈溪決心要鏟除劉瑾。

這次他動真格了,沒打算再養虎為患。

繼續這么下去,老虎可能就要對他的人生安全構成威脅,沈溪已深切感受到來自劉瑾的巨大壓力。

劉瑾權勢越大,沈溪承受的壓力越重,畢竟這涉及自身以及家族安全,不過要達到逼反西北地方藩王和勛貴的目的,沈溪還得再添加一把柴才行。

這天雲柳啟程回京,沈溪在總督府衙門閑著沒事,喬裝打扮到了惠娘處,跟惠娘、李衿在正堂旁的小花廳坐下,本想談談私事,比如沈泓的事情,再詢問下為何李衿一直未有身孕。

偏偏這會兒,惠娘說起了公事。

「……老爺讓准備的工坊場地,妾身已購置妥當,地方在城南靠河的地方……那里曾是一片民居,去年韃子襲擾宣府城時,守軍把靠近城牆的部分全部拆除用以加固城牆,於是位置就空閑下來了,夠寬夠大……」

「對了,這次妾身公然出面,老爺難道不怕為官府的人所知?」

惠娘擔心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進而影響沈溪的官聲。

沈溪搖搖頭:「這次我就是想讓你逐漸從幕後走到台前來,不能讓你一直避著不見人。」

惠娘露出一抹凄惻的笑容,搖頭道:「無所謂,總歸活著,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若是鬧出一些沒來由的麻煩,不但自己受罪,老爺可能也會受到牽連,還有……唉!」

沈溪知道,惠娘話中未盡之人,要么是6曦兒,要么是周氏或者謝韻兒。她是極要面子的人,在世人眼中她已過世,不想貿然改變目前的生活狀態。

兩人能走到一起已屬難得,如此一來,惠娘總拿出一種過上一日便是一生的態度,每天所做的事情,都好像要把後事交待清楚一般,這種消極避世的心態沈溪一直試圖改變。

沈溪道:「雲柳是否來過了?你見到她後感覺如何?」

之前雲柳調查沈溪攜帶家眷到了宣府,甚至還查清楚了惠娘和李衿的真實身份,如此一來,沈溪干脆讓雲柳跟惠娘和李衿接洽,讓情報組織為開設工坊以及建設商貿網絡之事提供便利。

惠娘笑了笑,道:「那丫頭我見過了,未料竟是汀州府故人,老爺居然一直留在身邊調用,確實是個責任心很強的丫頭。」

言語間,惠娘對雲柳頗為欣賞。

而李衿聽到這話,卻有些惴惴不安,顯然怕自己在沈溪跟前的地位,被這位不知來歷的女子搶走。

其實李衿跟雲柳屬於不同的風格,李衿的能力在於籌劃和管理,善於經營,而雲柳領導力和執行力強,在情報上更是一把好手,都是沈溪不可或缺的助手。

沈溪道:「雲柳淪落風塵卻出污泥而不染,又曾在東廠供職多年,能力很強,我將她留在身邊,算是事業上的一個幫手。」

惠娘謹慎地道:「來歷如此復雜,老爺不怕她……」

沈溪笑了笑,道:「你我夫妻,我也不瞞你,現在她管理著我手里唯一的情報組織,何嘗不擔心她有異心?但有些事只能冒險,我能做的就是給她充分的信任和庇護,讓她知道留在我身邊才能有好結果,她給旁人做事沒有未來可言。」

惠娘想了想,點頭道:「老爺倒是很懂女兒家的心思,估摸衿兒也是這么想的吧。」

話題突然就扯到李衿身上。

李衿平時很強勢,尤其是在管理商號上,雷厲風行,乃是不弱於惠娘的女強人。但在沈溪面前,她就好像個羞赧的小姑娘,聽惠娘這一說,她粉腮染霞,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敢看眼前二位最親近的人。

「哪有……」

李衿聲音微不可聞。

沈溪道:「有未來,人生就有盼頭,我這人還算有點兒信譽,從不食言而肥。現在我要對付劉瑾,只能盡量相信身邊人,而且我相信以真心換真情,不會出錯!」

惠娘點頭:「老爺,您要對付劉瑾,可有把握?」

「差不多吧。」

沈溪突然把凳子挪過去,跟惠娘並坐一起,順帶將惠娘攬入懷中,他很喜歡這種親密無間的感覺。

惠娘半推半就,依偎在沈溪胸前,芳心一陣竊喜,畢竟她不復青春少艾,清楚自己比沈溪年長太多,沈溪正在逐漸走向成熟,而她卻日漸衰老,故此把所有希望都凝聚到李衿和自己的兒子沈泓身上。

沈溪道:「這次雲柳回京將獨當一面……劉瑾大權獨攬,朝中幾乎沒人能撼動他的位置,我必須得用信得過的人近距離盯著才能放心。」

「幾天前劉瑾為打壓我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竟編造宣府之地出現民亂的消息,指不定接下來還會整出什么幺蛾子。僅就目前而言,恐怕劉瑾控制不了自己的貪欲,要在宣府乃至整個西北搞事情,進而為他的覆滅挖下巨坑……」

惠娘想了下,問道:「劉瑾又想借機斂財?進而致官逼民反?」

「呵呵,跟你說話就是痛快,我們心靈相通,許多看法都不謀而合。」

沈溪攬著惠娘纖腰的手,稍微用了把力,使得她更靠近自己肩頭,然後側頭嗅著惠娘馨甜的香,閉上眼睛感受這難得的溫柔,嘴上道:

「劉瑾最大的失誤,就是沒把地方藩王和勛貴放在眼中,以為豬羊養肥了可以割一把肉,卻從不想會惹火燒身。」

「平時藩王和勛貴確實斗不過劉瑾,但在陛下心目中,藩王和勛貴乃是大明社稷之基,不會因為劉瑾掌權而改變。大明祖宗留下來的規矩,幾乎是根深蒂固,難道會因為劉瑾的出現而改變?」

「嗯。」惠娘點頭。

李衿好奇地問道:「那些藩王和勛貴什么時候會謀反?」

沈溪道:「只能說是在一個恰當的時候……我已派人到三邊調查情況,甚至著人暗中放風,說劉瑾跟陛下進言,准備裁撤安排在三邊及宣大之地的藩王和勛貴,將這些人調回京城,防止地方尾大不掉,生出異心。之前劉瑾便不斷打著陛下的名號斂財,雙方矛盾本就尖銳,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揭竿而起。」

李衿顯得很緊張:「那不是……又會有一場堪比前些年西南邊民造反的兵災?」

沈溪笑道:「所以說劉瑾沒有冤枉我,只是我逼反的人,不是地方士紳百姓,而是藩王和勛貴。劉瑾怎么都想不到,他用來阻礙陛下到宣府的謊言,最後居然會變成現實,而且一旦這次叛亂開始,無論多快被朝廷平息,只要打著『清君側、誅劉瑾』的名號,那閹賊就罪責難逃。」

惠娘還是有些疑惑:「老爺之前說,劉瑾不可取代,只有他才能為陛下斂財……老爺找到替代劉瑾的人了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