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〇三章 決戰朝堂(2 / 2)

寒門狀元 天子 2866 字 2021-01-18

「陛下……」

謝遷不想就這么結束,畢竟正德朝面聖的機會太少,若不趁此機會多奏些事,下次見到皇帝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去了。

朱厚照怒道:「謝閣老,做事要適可而止,朕已經決定押後再議,你怎么還不依不饒?難道你要抗旨不遵不成?你不走,朕可要走了!」說完,朱厚照不理會大殿里眾多大臣,直接站起身,一甩袖出了乾清宮大殿後門,張苑和戴義等太監看到這一幕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謝中堂,您說現在怎么辦……」

這會兒大臣們才敢說話,一個個往謝遷身邊聚攏過去。

……

……

朱厚照氣沖沖地返回乾清宮後殿,跨進殿門,他直接把門邊兩個花瓶推倒在地,隨後快走幾步,到了大殿中央,把桌子上的文房四寶掃到了地上,出「噼里啪啦」的聲音。服侍一旁的太監和宮女大氣都不敢出,縮著腦袋看朱厚照在那兒泄怒火。

「氣死朕了,氣死朕了!那些老東西,一個個不讓朕省心,劉瑾才倒台多久?就跳到朕頭上拉屎拉尿了,簡直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朱厚照嘴上罵個不停。

張苑、戴義和小擰子從前殿過來,剛跨進後殿門,就聽到朱厚照喋喋不休,張苑和戴義老而成精,都不敢靠攏,遠遠地站著等朱厚照脾氣結束。

只有小擰子硬著頭皮上前勸說:「陛下,您消消氣啊。」

朱厚照道:「朕怎么消氣?你不看看那些大臣,不思皇恩,朕決定的事情難道對天下人有害嗎?朕要平定草原,那是為了大明千秋基業著想,難道要養虎為患,跟前宋一樣,最終被外夷滅國嗎?」

小擰子這下不敢接話了。

朱厚照憤怒之余,突然想起什么,一擺手道:「小擰子,你去把沈先生叫來,他剛才被人彈劾,一定是以謝於喬為的那幫老家伙要針對他……朕信任誰,這些人就會拿誰當標靶,劉瑾就算了,沈先生他們居然也如此對待,簡直就跟瘋狗一樣……朕有話要對沈先生講……」

「是,是!奴婢這就去。」

小擰子巴不得早點離開朱厚照這個隨時可能爆炸的炸葯桶,領命後恭敬退下。

張苑和戴義相視一眼,表情有些不自在。

朱厚照瞪了二人一眼,喝斥道:「你們杵在這兒做什么?還不趕快回司禮監,幫朕處理奏疏?你們再不用心辦事的話,朕靠誰來支撐這個朝廷!滾!」

本來身為司禮監太監,奉旨辦差對張苑和戴義來說是好事,但二人聽了朱厚照的話,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尤其是張苑,感覺自己做事不得朱厚照欣賞,若是這次皇帝要強行推進工商稅改革和增加兵部用度,他會非常難做。

張苑退出乾清宮後殿時心想:「本來沈之厚可以幫我,結果倒好,我那大侄子對我避而不見,現在好不容易才讓謝於喬幫忙,誰知道陛下的決定竟跟謝於喬生沖突,難道我就這么時運不濟,連個幫手都找不到?」

就在張苑自怨自艾時,旁邊戴義道:「張公公,您說這事……」

張苑斜著看了他一眼:「這事……什么事?跟咱司禮監有關?」

「怎能說無關?」

戴義著急地道,「陛下急著要做決斷,司禮監只能遵照陛下的意思辦事,可謝中堂的態度你也見到了,若這件事得不到內閣支持,那回頭無論做什么,朝中都沒人支持咱,司禮監不就跟個空頭衙門一樣?」

張苑搖頭:「謝於喬斷不會如此。」

戴義聽張苑直接稱呼謝遷的字號,臉上不由帶著苦笑,道:「那一切就全拜托張公公您了,畢竟監里都要聽從您的吩咐。」

張苑點了點頭,開始琢磨之後去見謝遷該這么說。

他心想:「我若是拿出強硬的姿態來,謝於喬應該會妥協吧?」

……

……

朱厚照直接甩袖離開,這並沒有出乎沈溪意料,當知道朱厚照要在朝堂上議事時,他就知道事情不會順利,謝遷那幫老頑固不會輕易給他改革的機會。

歷朝歷代推行改革,都會經歷一番鐵血清洗,清除政敵,商鞅變法如此,王安石變法也如此。

沈溪本以為劉瑾已為自己掃清障礙,現在才知道,原來劉瑾清掃出來的路還不夠平坦,之前一直聲稱支持自己的謝遷,突然成為最為強硬的對手。

朱厚照一走,謝遷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沈溪的處境則顯得分外尷尬。

不過沈溪沒太當回事,他在朝堂上特立獨行不是一天兩天,真正能跟他這樣的年輕後輩打成一片的官員可說一個沒有。

沈溪隨著人流出了乾清宮大殿。

謝遷沒有跟沈溪打招呼的意思,因為此時他也有點「心虛」,到底是把自己一手提拔的年輕後進彈劾,還是用一種近乎無賴的方式。

沈溪自然也不會拿自己的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在他看來,你謝老兒要阻止我改革,大可拿出一些大道理說事,憑空誣陷我跟閹黨暗中來往算幾個意思?平時都是我誣陷人,第一次遭受誣陷,對象居然還是以正直著稱的謝老兒,看來你以後不想跟我有任何政治上的協商和來往了!

大臣們出了殿門,前面小擰子急匆匆過來。

見到小擰子,很多人已經意識到他前來的目的,不用說朱厚照肯定不會挽留謝遷,更不會為其帶話,而朱厚照現在跟沈溪幾乎穿同一條褲子,對象不言自明。

等小擰子往沈溪而來,更印證人們的判斷,看到這一幕的大臣心里羨慕嫉妒恨,卻無可奈何,畢竟他們再怎么努力也沒法得到沈溪這般待遇。

「沈大人,陛下請您過去一趟,有要事跟您商議。」小擰子道。

人流停下,就連謝遷也駐足往這邊看,沈溪成為眾矢之的。

之前朱厚照已放出話來,說是押後再議,但其實就是要武斷做出決定,而朱厚照想乾綱獨斷的事情,沒有沈溪支持難以推進,無論是工商稅改革,還是來年那場在世人看來不靠譜的遠征,前提都要有沈溪才能施行。

可以說少了沈溪,朝堂上瞬間就會風平浪靜。

沈溪本不想去見朱厚照,但他不想跟朝臣一起出宮,寧可暫時找個地方安靜一下,整理一下思路。

「勞煩擰公公帶路。」沈溪對小擰子道。

小擰子趕緊在前引路,沒走出幾步謝遷已攔在前面,高聲質問:「你們這是要往何處去?」

小擰子陪笑道:「謝閣老見諒,小人奉皇命辦差,請沈尚書前去見駕。」

「陛下要見沈之厚,可有說過見旁人?」

謝遷不依不饒,現在大臣們都認清一個現實,那就是一旦沈溪去見朱厚照,很多事就將跳過朝堂而直接決定下來。

本來通政使司到內閣再到司禮監的批閱流程,最終也是要朱厚照拍板。

沈溪是兵部尚書,有權上疏言事,而朱厚照有裁決權,可以跳過所有中間環節,直接任命沈溪執行,如此一來便沒有內閣和朝廷其他衙門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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