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二〇章 英年早逝?(2 / 2)

寒門狀元 天子 2598 字 2021-01-18

朱厚照匆忙出宮,跟以往單獨行事不同,這次帶了大批隨從。

從沈溪被刺一事中,朱厚照感受到巨大的危機……連重兵保護下的兵部尚書都能當街被刺殺,這還只是牽扯到幾個勢力的利益之爭,要是涉及大明皇位傳承,恐怕會有更多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有人關注,危險性更大。

朱厚照乘坐馬車到了沈府,此時沈府內外全都是人,基本都是沈溪的親兵和五城兵馬司官兵。

「何人?」

馬車靠近時,有士兵過來阻攔,但在御林軍將校亮出腰牌後,便沒人靠近。朱厚照從馬車上下來時,負責門禁的胡嵩躍和剛從刑部趕回來的馬九過來迎接。

「參見陛下。」

馬九直接跪下行禮。

胡嵩躍感到很榮幸,沒料到眼的少年居然是皇帝,神色激動。

朱厚照急切地問道:「馬九,你家老爺呢?現在情況如何了?」

朱厚照尚是東宮太子時,馬九於京師保衛戰中陪在他身邊,算是「舊部」,故此朱厚照對馬九非常看重。

馬九回道:「大人被刺傷後,立即送回府宅,目前尚不清楚傷情如何。」

「你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朱厚照有些惱火地道,「朕把最好的太醫帶來了,快些進去給沈大人診病!」

朱厚照心急火燎往沈府內行去,馬九陪同,胡嵩躍本想湊過去混個臉熟,馬九卻揮手示意他繼續留在外面守好門禁。

等朱厚照在馬九陪同下到了沈家中院的東廂房,通過來往的大夫之口,得知沈溪傷情極為嚴重,已威脅到生命。

「宋太醫,你還在等什么?快些進去!」

朱厚照見宋太醫一直跟在身後,不由出言喝斥。

宋太醫趕緊先一步進了房門。

沈溪臨時所處廂房內外,還有很多大夫,朱厚照剛進房便嗅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心里有些慌張:

「如果沈先生有什么不測,那是否明年平草原就沒希望了?不單是明年,怕是以後也沒戲了!這樣的名將千年來只出了兩個,前一個還是冠軍侯霍去病……難道這樣的曠世名將,都注定會英年早逝?」

朱厚照進內,早一步到來的何鑒趕緊上前來行禮:「老臣參見陛下。」

「這不是……何尚書?」

朱厚照仔細想了一想,才記得何鑒的身份。這還算好的,如果換了什么侍郎和級別更低的官員,朱厚照恐怕就不認識了。

何鑒擔憂地道:「老臣聽聞沈尚書被人刺傷,特前來探望,未曾出門迎駕,望陛下恕罪!」

朱厚照懶得理會何鑒,趕緊往床榻邊走過去。

到了床頭,在微弱燭火映照下,只見沈溪緊閉著眼,臉色一片煞白,附近地上散落片片擦拭過傷口的血布,幾個水盆都被鮮血染紅了。

朱厚照見宋太醫正在為沈溪把脈,不由關切地問道:「沈卿家傷情如何?」

宋太醫趕緊起身回道:「陛下,沈大人被人刺傷胸部,失血過多,再加上傷口很深,此時尚未完全將血止住,怕是……有生命之虞!」

朱厚照聽沈溪有生命危險,怒道:「到底是什么人敢行刺沈尚書?順天府!順天府的人來了沒有!?」

沈家上下一片忙亂,沒人回答。

何鑒趕緊過來道:「陛下,這件案子已經上報順天府,此時順天府已派人在城中追查凶手!」

「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連是誰做的都不清楚,是嗎?」

朱厚照勃然變色,他這一怒,順天府尹最輕也是個丟官。

何鑒從懷里拿出一卷奏疏,呈遞給朱厚照:「陛下,此乃沈尚書今日所查壽寧侯和建昌侯欺壓良善、強占民田以及草菅人命的證據,請陛下御覽!」

朱厚照愣住了,沒有去接奏疏。

本來他還在想,會不會是狄夷或者閹黨余孽行刺,但在聽到何鑒的話後,馬上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現在最有可能刺殺沈溪的人,就是他那兩個舅舅。

「陛下?」

朱厚照不伸手去接,小擰子只能上前代為接過,等他回過頭看著朱厚照,現皇帝這會兒正呆。

朱厚照平復了一下心情,對焦頭爛額的宋太醫道:「宋太醫,你務必把沈尚書治好,宮里名貴葯材你隨便取用,甚至各藩屬國進貢的葯材也可以調用,朕那里還有一些上好的丹葯……回頭再讓司馬真人煉制一些療傷的丹葯,總之不能讓沈尚書有事!」

宋太醫戰戰兢兢地道:「微臣遵命。」

朱厚照氣呼呼離開病房,來到外面的院子,深深地吸了口氣。

何鑒跟過來道:「陛下,這件事一定要追查到底啊!」

朱厚照回頭看著何鑒,問道:「何尚書,你是吏部尚書,照理說涉及刑獄之事,朕不該問你,但你曾經做過刑部尚書,對這種事情應該有經驗……你覺得是誰買凶刺殺沈尚書?」

何鑒臉上全都是為難之色,雖然他在敦促朱厚照追查凶手,但也明白這件事其實根本就不用查,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張氏外戚。

何鑒道:「陛下,老臣未參與辦案,對於誰為凶手並不清楚。」

「你是不清楚還是不敢說?!」朱厚照厲聲喝問。

何鑒一咬牙:「老臣認為,沈尚書如今正在追查壽寧侯和建昌侯枉法之事,恰好就被人刺傷,此事可能會與二位侯爺有關,但手頭並無證據,只能令有司抓緊時間追查!」

朱厚照道:「事情如此巧合,還不算證據?前腳沈尚書剛查到線索,連人都抓住了,剛要辦案就被人刺傷……簡直是要造反啊!」

就在朱厚照怒不可遏時,月門處有人往院子里面走進來,朱厚照側目看過去,卻是戴義。

「陛下……」

戴義一來便跪下,恭敬磕頭。

朱厚照皺眉:「戴公公,你到這里來作何?」

戴義抬起頭回道:「是太後娘娘……命奴婢前來傳話……請陛下到永壽宮,說是有要事跟陛下商議。」

朱厚照冷笑不已:「嘖嘖,還說沒關系?沈尚書前腳被人刺殺,後腳太後她老人家就什么都知道了……不會是太後在幕後做了什么吧?」

聽到朱厚照出言不遜,何鑒趕忙勸諫:「陛下切不可如此說,太後娘娘或許是有別的什么事情跟陛下商議。」

「朕不去!」

朱厚照態度強硬,「太後久居深宮,眼下天又未亮,她是怎么知道沈先生出事的?朕自打登基以來,太後總是在背後指指點點,這也不行,那也不當……朕算是看出來了,太後對朕有偏見,如果不是因為先皇就朕這一個兒子,皇位肯定輪不到朕來坐……」

何鑒聽到這話,簡直想去死,朱厚照這番觸及儒家大忌的話,若傳到有心人耳中,必將引軒然大波,就連他這個吏部天官也負有不規勸的責任。

朱厚照道:「戴公公,你回去跟太後說,朕不打算見她,至少這幾天不會。至於沈尚書手頭尚未辦完的案子,朕准備親自來斷,一定要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若壽寧侯和建昌侯真的做出草菅人命的勾當,朕會親手送他們上法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