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六章 被封鎖的消息(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2620 字 2021-01-18

看著錢寧那得意的嘴臉,張苑氣急敗壞,不過他沒辦法解決對手,只能在那兒干生氣,他本想問錢寧到底朱厚照見的是誰,幾時才能見完准許他進去,但因錢寧囂張跋扈的模樣太過刺眼,張苑不再跟錢寧廢話,干脆轉身離去。

張苑回到私宅,臧賢心急火燎過來:「公公,剛得到消息,說是宣大總制王守仁王大人到了張家口堡,趕去面聖了。」

張苑怒斥道:「怎么不早說」

臧賢一愣,顯然不明白張苑為何如此生氣。

張苑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王伯安來做什么他不會是來跟陛下告狀的吧」

「這個」

臧賢搖頭道,「暫且不知,不過聽說王大人帶了兩萬多宣府精兵過來,可能陛下之前發出的調兵令生效了,王大人為表忠誠才親自帶兵前來」

張苑臉色凝重:「這點咱家之前倒是沒想過,陛下自九邊各處調兵,張家口堡自然會來一些平時跟咱家不對付的官員和將領,那些粗鄙武夫好應付,但各處文官督撫」

臧賢雖然見慣張苑喜怒無常,但一時間捉摸不透張苑在想什么,趕忙分析道:「張公公,其實您不必太過擔心,這位王大人的衙所本來就距離這邊近,親自過來不足為奇,不過其他地方的督撫不可能到張家口堡來,帶兵的最多是總兵和副將等,這些人絕對不敢對公公有不敬。再者說了,九邊跟您作對的督撫,不就兩位王大人,還有個胡大人嗎」

「已經有三個,兩個還是總制,管著那些巡撫,就算剩下那個巡撫還是陛下寵信的領兵大臣,這還不夠嗎」張苑氣急敗壞。

臧賢道:「公公放心,這些人威脅不到您。」

張苑這才想起來朱厚照見客的事情,把情況大概一說,問道:「如此說來,面聖的人是王伯安」

「呃」

臧賢稍微琢磨一下,點頭道,「照理說應該是他,不過因為公公沒進去親眼見過,誰知道是不是呢」

張苑氣惱道:「這么下去可不行,一堆人跟咱家有成見,而且現在王伯安和胡重器二人都在張家口,他們現在還有了直接面聖的便利,若咱家再不做點什么,他們會不斷在陛下面前說咱家的壞話一次兩次陛下還不會采信,但時間久了,陛下依然會對咱家產生懷疑。」

臧賢一邊點頭,一邊心想:「這是您老平時攻擊沈大人和謝閣老他們的套路吧可莫要以為你這一套會輕易被別人沿用,那些人面聖機會少得可憐,哪里有工夫攻擊你」

張苑道:「剛才咱家被錢寧阻撓,面聖受挫。等天黑後再去一趟,你幫咱家羅織王伯安的罪名,就說他擅離職守什么的,等見到陛下後一並參劾」

臧賢非常為難,不過看張苑態度堅決,知道沒法回避,只能趕緊擬定奏疏。

張苑握緊拳頭:「讓你們這些人聯合起來對付咱家,咱家讓你們不得好死」

朱厚照見完訪客,已經天黑。

這次張苑再來,終於可以不用通報便直接面聖,朱厚照一臉疲態,顯然之前見客耗時太長讓他不厭其煩。

張苑心里抱怨:「該死這會兒旁人剛見過駕,陛下正心不在焉,怕是彈劾官員效果沒預想那么好。」

「老奴參見陛下。」張苑跪下來磕頭。

朱厚照一擺手:「都說了多少次了,私下見朕不用下跪,真是麻煩有事就說吧」

為了體現自己對皇帝的忠心,張苑學會每次面聖都下跪磕頭的習慣,而且心底里也不打算輕易更改,他小心翼翼站起來,試探地道:「陛下,剛得到三邊總制王瓊王大人,還有到延綏治理軍餉的謝閣老上奏,他們提出,讓陛下不征調三邊兵馬到宣府來參與會戰」

「嗯」

朱厚照皺眉,沒說什么,不過怒色已躍然臉上。

張苑道:「老奴不敢耽擱,趕緊把奏疏帶來交由陛下過目請陛下御批,是否應該遵照兩位大人的意思」

張苑學精明了,不摻和進自己的意見,只是把事情說出,讓朱厚照自己去感受,然後做出決定。

盡管朱厚照心情煩躁,但還是把張苑遞來的兩份奏疏拿在手上詳細看過,他先看謝遷那一份,等看到謝遷的確不想調兵往宣府時,也就懶得去看王瓊那一份。

朱厚照怒道:「怎么回事,難道朕說的話不好使朕已安排好,要在宣府跟韃子進行決戰,他們為何還要這么說」

張苑本想直接攻擊二人,但一想又不合適,不由想到臧賢之前的交待,便試探地道:「陛下切勿動怒,或許兩位大人另有思慮這不兩位大人說了,從三邊到宣府路途遙遠,調兵過來至少一個多月,就算騎兵快一些,也要大半個月才能抵達而且三邊防守區域遼闊,若調兵出來以至於後方空虛,可能會生出變故」

說話的時候,張苑一直打量朱厚照的反應,當他發現皇帝一張臉漲得通紅時,也就放心了。

張苑心道:「原來要火上澆油,並不一定要跟隨陛下的語氣去強調什么事,說反話效果反而更好。」

朱厚照一拍桌子,「不管有千般理由,抗旨不遵就不對立即下旨,著令三邊即刻調兵,五萬人馬一個都不能少違抗者嚴辦」

張苑道:「陛下,如此是否會」

「張公公,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你只需要為朕草擬聖旨,然後下達地方便可」

朱厚照氣惱地一揮手,「聖旨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送到,還要派人督促各地出兵,如果哪個地方少一兵一卒,相關督撫就要擔負責任,朕至少調動二十五萬人馬在宣府,誰都不能阻礙」

張苑巴不得這么做,但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苦著臉點頭道:「老奴這就去吩咐,陛下,您可千萬莫要生氣,免得龍體違和,您可是老奴和天下百姓的憑靠啊」

王守仁帶兵到張家口堡南邊的營地後,第一時間入城面見君王,跟朱厚照稟明軍情。

隨即王守仁離開守備衙門,去見早前隨駕抵達張家口堡的胡璉,這也是二人在宣府作別後首次會面。

盡管張家口堡和宣府相去不遠,情報傳遞相對通暢,但因有張苑從中阻撓,使得王守仁和胡璉間的聯系幾近斷絕,二人又不敢私自聯絡,免得張苑更有理由攻擊二人圖謀不軌。

王守仁到了胡璉帳中,此時胡璉還在城中巡防,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到上更時分才回來。

「重器兄你可真辛苦啊。」王守仁見到胡璉,便覺得胡璉比之前更顯瘦削和滄桑,不由自主感慨一句。

胡璉神情中帶著一抹苦澀,請王守仁坐下。

等茶水奉上,胡璉把相關人員屏退,顯然是想單獨跟王守仁敘話。

胡璉道:「經我所查,韃靼雖然在張家口堡外集結重兵,但統領兵馬的並非是韃靼小王子本人,但無法確定是哪位親信,而外面盤踞人馬數量也遠沒有傳聞中那么多,大概只有兩萬上下,不過因為韃靼人分兵頻繁襲擾我邊塞,使得各處烽煙不斷,敵軍數目也被無限誇大。」

王守仁皺眉:「在下也察覺情況不妙,韃靼人再怎么驕橫跋扈,也不可能在我兵鋒極盛時強攻宣府,這太不明智了,恐怕這路韃靼人馬的目的就是牽制我大明在宣府地區的軍隊,讓陛下不能領軍出塞。」

二人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濃濃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