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五七章 同情心(1 / 2)

寒門狀元 天子 2866 字 2021-01-18

;唐寅實在想不明白沈溪用了什么方法攻破城門,那大殺器到底是什么玩意兒,但一切只有見到沈溪後才能弄清楚。

張侖的那番話,更是令唐寅感到無比憂慮,他想:「但凡追隨過沈之厚的人,無不被他的功績所蒙蔽,日後但凡戰事有不順,他就有可能從神壇上摔下來……而這群盲目崇拜的人,或許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隨著一批批戰俘從前方押回來,營地開始變得混亂起來,本來唐寅有去找沈溪的打算,但出帳門看到亂糟糟的景象,不得不收拾心情,回去繼續坐到凳子上等候。

隨著太陽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升起,回營地的將領愈發增多,最後連胡嵩躍和劉序等人也回來了。

唐寅病怏怏的,沒心思招呼沈溪手下這些武將,伏案假寐,直至聽說胡璉回營他才主動出帳門迎接。

胡璉對唐寅非常客氣,把昨晚攻城過程大概說了一遍。

唐寅發現基本跟之前張侖講述的一樣,都是靠某種殺傷力巨大的利器打破城門,兵馬進城後就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沒有遭遇到什么像樣的抵抗。

「……說起來,沈尚書所用火葯,並非以前常見的那種,威力驚人,聽說連運送都采用特殊方式,若一個不慎就會出大問題,但只要投入使用,威力管夠,鄧州城門年久失修,若是普通紅衣大炮的炮彈倒能抵擋,但應對這新火葯,呵呵……」

胡璉把沈溪所用大殺器說得明明白白,唐寅因為沒有親眼目睹,不知其制造流程和使用原理,以至於無言以對。

胡璉回來不久,營門口鼓噪起來,很快有人前來傳話,說是沈溪回營地了。

沈溪歸來,營中一片沸騰。

此番攻進鄧州城,比之前在山東境內與響馬浪戰功勞大得多。

許多將領,若是守在西北或者京城,可能一輩子都沒有升遷的機會,但跟了沈溪不到一個月便接連獲得戰功,一個個喜笑顏開。

「沈大人,此戰我軍總計斃敵六百余,另有九千三百余俘虜,許多叛軍裝扮成百姓逃出城,被我們識破抓起來,數量大約有七百……是否把這些冥頑不靈的家伙吊死或殺頭,以壯聲威」

過來跟沈溪奏報戰果的人是宋書,在他看來打了勝仗不殺人不足以宣揚官軍武勇,震懾宵小。

宋書對沈溪的處事風格不了解,胡嵩躍在旁聽了連連搖頭:「這是要殺俘嗎恐怕不行吧……」

「怎么不行那些賊寇趁亂逃出城,明擺著想繼續與朝廷為敵,如果不殺掉以儆效尤,以後再遇到這種狀況,還會有人想逃走,意圖東山再起!這里面有不少惡貫滿盈的響馬,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宋書堅持地道。

沈溪一揮手:「有事到中軍大帳說話,外面不是交談的地方。」

……

……

大帳內,沈溪坐在帥案後邊,胡璉和唐寅一左一右站著,武將們在前方站成數排。

辛苦一宿,絕大多數將校均無倦意,一個個紅光滿面,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沈溪。

唐寅最關心的依然是沈溪如何攻破鄧州城門的問題,但顯然沈溪不會在這里專門跟他解釋。

沈溪要胡璉、宋書、胡嵩躍等人把麾下將士的功勞整理出來交到他手里,他審核後會第一時間跟朝廷上報,但具體論功請賞要等全部戰事結束才行。

最後沈溪道:「本官這里再強調一句,但凡敵人選擇投降,均不能處以私刑,要等戰後審理,厘清罪行,才能決定施加何等刑罰。如果是被叛軍強征入伍的百姓,只要有多人證明手上沒沾人命,可以就地遣散。」

宋書驚訝地問道:「沈大人,這些可是亂臣賊子,背叛過朝廷,人人得而誅之,就這么輕易放過了」

胡嵩躍笑著道:「這是沈大人的命令,殺俘不祥,如果你不想遵守,可以不跟沈大人出兵,沒人會強迫。」

「你……!」

宋書對胡嵩躍怒目以對,不過他未跟胡嵩躍爭吵,這里畢竟是中軍大帳,如果出現爭端,沈溪跟前誰先發火誰吃虧。

另外,胡嵩躍一再重申不殺俘是沈溪下的死命令,而宋書的堅持卻是違背沈溪的意志,誰會得到沈溪偏幫一目了然。

沈溪喝令:「進城後安撫好百姓,胡中丞麾下部分兵馬會留下來守衛城池,等候朝廷委任的官員到來……」

胡璉點頭:「下官會將一切打理好……不知下一步幾時出兵」

沈溪道:「估摸就是這一兩天,城內沒有發現叛軍囤積糧草,這萬數人馬顯然也非叛軍主力……這也就意味著,拿下鄧州對我們來說只是道開胃菜,接下來還有大戰可打!另外,馬侍郎所部人馬正在南下,不日將抵達鄧州和新野,所以我們後方是安全的,我軍的主要任務還是繼續追殺叛軍。」

「得令!」

聽沈溪這么一說,在場將士更有信心了!

這次大捷可說是不費吹灰之力,軍中死傷極少,折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軍功簡直是伸手即得,跟著沈溪果然是無往而不利。

……

……

會議結束,一眾武將各自回去做事,接下來全軍會陸續開拔,移駐城內,短暫休整一番。

唐寅走到沈溪跟前,拱手道:「恭喜沈尚書,旗開得勝。」

沈溪笑著問道:「這算旗開得勝嗎之前不是已有一場勝仗」

唐寅嘆道:「這怎么能一樣呢這次戰果明顯比之之前大許多,這才算是跟叛軍主力交手……只是聽說這次攻城的手法非常特別,沈尚書可否為在下釋疑,我軍是如何輕易打破鄧州城門的……」

沈溪搖了搖頭:「很多事沒法跟伯虎兄詳細解釋……總歸伯虎兄要知道,軍中擁有一批新兵器便可,戰場上從來都沒有一成不變的戰法,去年所用兵器,今年就該適當升級一下,每年都要推陳出新。」

「可是,這才一年不到……」

唐寅覺得非常不可思議,一年時間沈溪就能拿出新兵器來,不過隨即他便想到,可能這玩意兒以前就有,只是沒有大規模生產,所以才沒有在去年對韃靼人的戰事中用到,不過他細想後又覺得不對,畢竟這么厲害的東西,就算不用來攻城,用來拋擲殺敵,威力想必也很驚人。

沈溪道:「我們在鄧州會駐扎一到兩日,但不會等朝廷御旨到來才開拔,伯虎兄還是先收拾心情進城……看你這兩日忙碌不堪,身體又不適,進城後可要好好休養一下。」

唐寅懊惱地道:「在下身體沒什么大礙,沒必要休息,可以幫沈尚書多做點事。」

沈溪笑道:「鄧州城已經拿下來了,還有什么事需要勞煩伯虎兄你還是先休息一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啊。」

「革命」

唐寅對沈溪的用詞完全理解不能。

沈溪笑而不語,再次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唐寅見沈溪沒有解釋的意思,只能行禮告辭。

……

……

大軍進城。

唐寅仍舊坐在馬車里,因為早晨起來得太早,昨晚又旅途勞頓,這會兒開始連續猛烈咳嗽,身體狀況甚至不如早些時候。

唐寅心想:「可能還是太過在意得失,不然不會如此耿耿於懷……沈之厚做事往往出人意表,如果跟不上他的節奏,以後怎么在他手底下做事」

追隨沈溪時間越長,唐寅越感覺挫敗,每次當唐寅以為自己快追上沈溪,沈溪都會用一種蠻橫的方式將他打醒,讓他意識到自己在沈溪面前只能當個小弟,甚至連小弟都未必能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