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天下第一牆(1 / 2)

夜天子 月關 1863 字 2021-01-18

葉小天聽了這一陣兒,已經分辨出雙方身份,薛父身材瘦削,一急起來就說不了話,只脹得臉紅脖子粗的,而薛母更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婦人,面對鄰居的破口大罵根本就沒有招架之力。★ 來免 費小說..★

那鄰居婦人扯著薛母的衣襟咆哮道「老娘自打從苗寨嫁到你們這三里庄,都在這兒住了快四十年了,你四里八鄉的去掃聽掃聽,老娘是那么好欺負的女人嗎?」

薛母掙著衣襟,軟弱地解釋道「他大娘,我家只是砌牆……」

「砌牆?砌牆你砌那么高干嘛,你防賊呢?你這宅子在我家上風頭,又是迎著東方,牆頭擋了我們家的光,就擋了我們家的風水,我們家可是做生意的,你這不是毀我們么?」

四下百姓素知這婦人剽悍,也不敢解勸,葉小天適時從人堆里擠出來,一把拉住那婦人揮動的手臂,笑容可掬地道「大娘,你這么說就不合適了,人家砌自己家的牆,砌高砌矮砌厚砌薄,那不是人家自己說了算么……」

「什么自己家說了算,他家既然跟我們家挨著,這牆砌的不合我家的意,我就給他推了!」

婦人一扭頭,便下雨般噴了葉小天一臉唾沫星子。葉小天抹了把臉,再接再勵道「人家就說把院牆修高一些,能高到哪兒去?其實也沒什么不好,免得兩家人出出入入的都能瞧得見,彼此不方便……」

「你閉嘴!」鄰居婦人繼續唾沫橫飛「誰他娘的褲腰帶沒系緊。把你給露出來了,你充的哪根蔥?你是什么東西。我們兩家的糾葛,礙著你什么事了,還免得彼此不方便……」

鄰居婦人砰砰地拍著自己的胸脯,潑辣地道「老娘行得端、坐得正,沒做過見不得人的事,就沒什么事需要遮遮掩掩。你是她養的野漢子,要替她出頭?哦,修高院牆。就是為了方便你們偷偷摸摸干那見不得人的事兒?」

葉小天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家薛大娘偌大的歲數,再說那是自己丈母娘啊,這潑婦說的什么屁話?面對此等潑婦,葉小天向來不以女人待之,當即就想給她一個大耳光。但是……

葉小天心動手動,肩膀剛剛一聳,且慢!他看到這個潑婦的三個兒子、四個女兒了,一個個盡皆神色不善,那三個棒小伙子身體強壯的不像話,那三個女兒頭上戴的頭飾有兒……

那頭飾有像苗人的頭飾。葉小天忽然想起來了,這婦人說過當年從苗寨嫁到這村里,敢情這一家人不是純粹的漢人,也不是純粹的苗人,但是不管怎么說。他們和苗家一定有些關系,和山里人有關系的人家。性情一定格外粗暴了些。

本來是想在未來的岳父岳母大人面前露一小臉兒的,這要被人打個鼻青臉腫,可不成了丟人現眼了?到時候沒有討好到岳父岳母,反而要被他們看輕了。想到這里,葉小天的手又迅速放下了。

但那婦人卻感覺到了,立即冷笑連連「怎么著,你還想動手打人,你動動手指試試,老娘還就不怕有人動手。」

葉小天試圖做最後的努力「大娘……」

鄰居婦人猛一揮手,險些摑在葉小天的臉上「什么大娘,誰是你大娘,你少跟我套近乎……」

水舞實在忍不住了,上前勸說道「這位大娘……」

薛母看見女兒,失聲道「舞兒,你怎么回來了?」

薛父這時也看到了女兒,不由大吃一驚。

那鄰居婦人見又有人上前勸說,不耐煩地一推一扯,只聽「嗤啦」一聲,竟把薛水舞的衣袖扯了下來,登時露出白生生一條胳膊,薛水舞哎呀一聲,趕緊伸手去擋胳膊。

鄰居婦人訕笑道「喲,細皮嫩肉的呢,倒真是有一副賣肉的本錢。你要是多養幾個野漢子幫腔作勢,倒還能跟老娘叫叫板,要不然……」

葉小天聽她說話實在混賬,連薛水舞也污辱上了,登時火往上沖,正要不管不顧,先教訓她一頓再說,旁觀的人群突然一陣騷動,有人低聲道「噯噯噯,保正來了!」

眾人紛紛扭頭望去,又有人道「保正這是陪的什么人吶,平時保正都是兩眼望天的,頭一回見他這么低聲下氣。」葉小天也扭頭掃了一眼,只看了一眼,這眼神兒就收不回來了。

村中道路上,正有一群人往這個方向走來,這些村民所說的那位保正是誰,葉小天並沒認出來,因為那一群人幾乎都是頭哈腰的,又何從分辨?

這些人中,只簇擁著一個人,一個周身閃閃發光,戴著各色苗家銀飾,打扮得光鮮靚麗、俏美異常的少女,那少女負著雙手,挺胸抬頭,走在一群頭哈腰的男人中間,仿佛一位驕傲的小公主。

看到這樣一群人,那刁蠻的婦人頓時不吭氣兒了,別看保正是小到不能再小、低到無品無階的一個職務,可是在村子里,那可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而這個土皇帝正向一個苗家少女頭哈腰,這小苗女的身份有多高貴可想而知。

那鄰家潑婦本就出身苗寨,本族內等級森嚴,對上位者敬畏異常,這時哪還敢放肆,萬一惹得貴人不高興怎么辦?

葉小天見了那小苗女登時雙眼放光「聖人說的好,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勞心的機會來了!」

葉小天立即把袖子一放,整了整衣冠,快步向那俏麗嬌美的小苗女迎去「凝兒姑娘。」

展凝兒正要上山,忽然看見葉小天,登時呆住「這個家伙,怎么又跟到這兒來了。簡直是陰魂不散!」

展凝兒還沒看到她表哥安南天,她表哥來了銅仁後。得知展凝兒已經進了山,本想立即也進山去,不想臨時得知銅仁張家一位長輩正要過大壽,他作為安家的長子,如果不來也就罷了,到了銅仁卻不去拜壽,日後被人知道難免就會生出想法,所以臨時赴壽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