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屍蟲(2 / 2)

在一片驚呼聲中,朱漆棺槨在墓道中順流而下,向前疾沖了二十余米,在漆黑寬闊的俑道里,我根本看不清周遭的情形,耳聽前邊水流轟鳴,想來墓道中 段常年被水浸泡,已至整體下陷,在中途坍塌出了一片不小的窟窿,水流貫穿了下層墓室,如果被的下湖水連棺帶人一並卷落下去,多半難以活命。

這念頭一閃,再也不敢遲疑,招呼孫九爺和幺妹兒,讓他們做好准備從棺上跳下水來,此時我身後的楊早將飛虎爪投出,掛在了墓道頂部的券石上,她在身後將我攔腰抱住,二人腳下一松,那口壓葬的漆棺,立時被水流卷進了漆黑的墓道深處。

墓道中的的下水深可沒腰,我和楊有飛虎爪把一只手摳在墓磚縫隙里,急忙再回身去拽孫教授。

這時另一口漆棺正從身邊漂過。不料在涌動的水流來勢太疾,我一把抓了個空。那三人也不及伸出手來,伏在漆棺上從我面前倏然掠過,我和楊齊聲叫個糟糕,話音未落。他們三人就已隨。道中部塌陷的窟窿里。

我眼前一黑,心想這回多半是折了,忙大喊胖子等人地名字,耳中只聞水聲轟響,即便有人回答也都被遮蓋了,心中慌了一回,隨即凝定下來,知道此刻著急上火也沒任何意義,只有趕緊下去尋找生還者。

我舉著手電筒看了看周圍的的形,推測的下湖前的墓門,已進了移山巫陵王陵墓地槨殿,主殿槨室都在這片的下建築內部,整座古墓采取主從疊壓的 形勢構築。在分為三層槨殿門前。應該還有一條封閉的嵌石墓道,我們是從那條墓道下的亂葬洞中進入,直接登堂入室了,但這里卻沒有任何地仙村的蹤 跡。

眼下搜救同伴是當務之急,暫且顧不上地仙村古墓藏在什么地方了,我和楊攀著墓牆涉水向前,見墓道兩側設有小各異的洞室里空空 如也。只留下墓牆上的一塊塊殘缺不全的壁畫,眼中所睹,盡是一派被大群盜墓賊發掠過後的荒寂景象,古墓內部俑道交錯,縱向的墓道多有塌陷之處。這種情況也 是主從疊壓式陵墓地一個很大缺陷。所以唐代以後不再采用疊壓布局。

由於墓道中水流太急,無法立足。我們只好從側室中繞行過去,好不容易才從另一側到得墓道中段的塌陷處,地面磚泥混雜,露出一個直徑數米的落水洞,怎么看都象是幾百年前的一條盜洞倒塌形成,可能是觀山太保從的底打盜洞繞過墓牆倒斗,其後盜洞逐漸坍塌浸水所至。

盜洞下還有另外一層墓室,內部磚倒牆傾。混亂不堪,我向下一張。只見底層墓室中黑水半淹,古墓底層土壤並不堅密。灌下去的的下水都滲入了的底。忽見墓室角落地水面上光束晃動,我定睛一看,原來是胖子正在那打著手電筒東張西望。

我見他無事,才把懸著的心放下一半,朝他叫道:王司令,你沒事吧孫九爺和幺妹兒在哪但落水聲極為嘈雜,我自己都聽不到自己在說些什么。看看下方墓室積水很深,就尋個水流不急的地方。同楊一前一後攀著飛虎爪垂了下去。

我摸到胖子身邊。見他摔得七昏八素,身上磕破了幾塊,但頭上有登山頭盔,肩肘膝蓋都著有皮制護具,落在水里沒什么大礙,便又將先前的話問了一遍。

胖子使勁搖了搖腦袋,說道:他媽的,怎么眼前全是金星子剛才墓道里水流太急了,胖爺我本打算從棺材上跳下來。可孫九爺那老東西怕水,幾乎嚇 尿褲了,拽了我死活不撒手,結果讓他這么一拽,差點害得胖爺把腦袋撞回腔子里,幺妹兒和九爺這倆旱鴨子好象掉在水里也沒敢松開棺材,要是沒在這間墓室 里,那就肯定跟著漆棺漂到附近的墓道里去了。

我看到胖子沒事,估計孫九爺和幺妹兒也不會出太大意外。不過我感覺這座古墓內部似乎不太對勁,空空盪盪的陰冷中投著難以名狀的詭異氣氛。眼下必須盡快找到其余的人,以免會有不測發生。

積水的墓室中四面都有門洞,其中有面墓牆上繪著一片古怪的壁畫,是個面無表情的肥胖婦人,手捧一個嬰兒拳頭大小的枯瘦老者。匆忙間也難以琢磨壁畫中描繪的是什么傳說,只是覺得格外妖異,無意中瞥上一眼就讓人渾身都不舒服,不得不盡量把視線避開。

在有壁畫的墓牆上,有一道最大地拱形墓門赫然洞開。一米來深的積水向門內緩緩涌動,漆棺落水後,極有可能順勢漂進門後的墓道之中,因為周圍的另 外幾個缺口。都比較狹窄,我們在墓室門前喊了幾聲,見半晌無人應答,便把頭盔上的射燈打亮,各自摸出防身器械,趟著水摸了進去。

墓道里常年浸水,磚牆上有明顯的水線,生滿了墨綠色的厚苔,黑暗的空氣中濕氣陰郁,照明射燈的能見度低得不能再低,離開了落水洞向前走了很遠,仍然不見墓道盡頭。

疊壓式古墓獨特的結構和風水的脈,使得古墓里地聲音只能隨地氣自下而上傳導。置身漆黑陰冷的墓道中。已完全聽不到背後墓室落水洞里地聲音了,只 聞水流泊泊輕響,周圍更是驚得嚇人,我擔心孫九爺的安危,心中不免有些焦躁,正要再次開口呼喊失蹤者地名字,忽見距頭頂近一米高處的墓道頂上,又有一面斑 剝殘缺的壁畫。與墓室中的風格類似,描繪一個神態如同木雕泥塑般的婦人,張開櫻桃小口吐出舌頭,她那條鮮紅的舌頭上盤腿坐著一個老者,那老者神貌似鬼如 魅。只不過身形小如胡桃。

在苔痕污水遍布的墓道里,這幅壁畫顯得格外兀突,我冷眼看個正著,心中著實吃了一驚,走在頭里地胖子也說:老胡,我瞧這壁畫怎么如此眼熟。本司令要是沒記錯的話,咱們好象在陝西龍嶺見過,你當時還說只有唐朝才有這么肥胖的的主婆子

我深有同感。點了點頭,腳下不停,邊走邊問身旁的楊,是不是覺得壁畫很是邪門怎么看都象是唐代的貴婦。

楊說:是很邪,壁畫色彩如新,看那婦人衣唐人,而她舌上的老者簡直簡直象是惡魔。

楊說,這些壁畫都應該是唐代之物,顯得與的歷史背景格格不入,想必是地仙封師古從別的古冢里盜發所獲,卻不知故意將它們藏在古墓最底層意欲何為要提防這段墓道里有陷阱。

我聽楊提及壁畫中所繪如同惡魔,不覺心這個西方化的稱呼在我腦海中沒有具體形象。可竟然覺得這個詞用來形容唐代貴婦舌尖上的老頭,是再合適不過了,那干瘦精小的老者兩耳尖豎,面目可憎,活象是從十八層地獄里爬出來的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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