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兩天,以周憚為,各家山寨很快聚攏一千五百人,都自備兵甲,也可能是諸多山寨之間都頗為熟悉,將卒編排以及各級武官的任命,他們自行商議,也都井然有序,推舉周憧為都指揮,在滄浪城之外另築營寨屯守。
這幾天,梁軍雖然對鐵鱷嶺的攻勢並沒有停止下來,但也沒有最初兩天那么激烈、凶殘,更多是逼近鐵鱷嶺北麓,限制住李知誥所部出鐵鱷嶺活動。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梁軍就此放棄對鐵鱷嶺的爭奪,主要還年後連續三天皆是大雪,封住道路,拖延梁軍更擅於攻城奪險的步兵往西線推進的步伐。
梁軍此時顯然也不舍得在這大雪封山、道路泥濘的惡劣條件,將前鋒騎兵精銳用於攻城戰的消耗之中。
龍雀軍趁著大雪封山,則是抓緊時間修築寨壘、挖掘濠溝,運送物資,同時也進一步調整丹江沿線的兵力配置。
此時李知誥將第一都兩千余精銳都調到鐵鱷嶺,與郭亮所部分別守住鐵鱷嶺北麓的兩處山口;高承源所部則全部用船調到荊子口,與杜崇韜手下軍將張保所率領的五百襄州軍兵卒據險以守,堵住梁國關中兵馬出武關東進的通道。
韓謙將楊欽、馮宣等人所率的船幫及四姓船隊都留在襄州,也承擔起左前部物資運輸及人員輸送的重要。
困守淅川城的鄭暉、夏振二人,一度繞過李知誥、韓謙,派人到襄州城請求襄州軍派兵船接應他們撤離淅川城,但杜崇韜嚴厲的訓斥,此時也憋在淅川河上游的淅川城內。
考慮到西線形勢日益緊迫,韓謙最後還是建議三皇子及沈漾,派柴建會合周數,將龍雀軍第三都也從襄州城東的牛寨調到西側,以防止形勢進一步嚴峻。
元月初八清晨,韓謙昨天深夜才從鐵鱷嶺回來,睡了兩個時辰便起床處理軍務、巡防城寨,剛登上牆頭,便看到十數艘烏篷帆船從漢水下游逆流駛來。
「那些是什么船?」韓謙問田城道。
「是從郢州運往淅川的糧秣軍資!」放到黑龍山南麓的斥候,早已經確認過這些船的來歷,田城稟報道。
「楊欽,馮宣,」韓謙看到楊欽、馮宣在城外閑逛,揚聲喊道,「立即點齊人馬,將那些船都給我截下來。田城,你也帶一隊人馬上船,要是誰膽敢反抗,格殺勿論,一切責任,都由我承擔!」
李沖、姚惜水聽到韓謙大呼小叫,不知道生什么事情,登上城頭看到懸掛郢州府衙旗幟的船隊,才明白是怎么回事,面面相覷,韓謙之前擅自扣押郢州司兵參軍夏振派出請援的四名軍將,還關押在滄浪城的私獄里,並沒有交給襄州軍的法曹,此時又要截下郢州派來送運糧草物資的船只?
西翼的援軍及糧草,主要都是從江黃鄂郢等十二州調集,為了節約襄州軍的人力、物力,從這十二州征集來的糧草,除了一部分需要運到襄州城集中儲備外,其他的都是各州負責各州援兵的補給運輸。
所以說韓謙下令截停郢州的物資船隊,絕對是犯大忌之事。
「韓謙,你是何意?」
「夏振有棄城的劣跡,誰知道這些船前往淅川,會不會接鄭暉、夏振二部南撤?」韓謙說道。
「他二人倘若再敢棄城,自有軍法處置,你此時作為,乃直接有違防御使府的軍令。」李沖說道。
「……夏振都敢不戰而逃,你什么時候變得如此膽小怕事了?」韓謙冷冷看了李沖一眼,問道。
李沖一怔,頓時叫韓謙數落得啞口無言。
韓謙示意田城、楊欽立即照他的命令行事,莫要叫這些船闖入丹江口,他們再派船追之莫及!
鄭暉、夏振倘若乘船南逃,即便事後將他們捉住治罪,又有何益?
至於擅自扣押郢州的物資船,是否直接抵觸到防御使府現有的令制,韓謙卻不會在意,要是這點規矩都不敢破壞,三皇子的威名也太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