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謀蜀主(1 / 2)

楚臣 更俗 1612 字 2021-01-18

「郡主以為我有意欺詐,卻不知道侯爺使楚期間,有兩次遣信使密見景大人,都叫縉雲樓的眼線看在眼底……」韓謙重坐回木亭之中,也不介意告訴長鄉侯、清陽郡主,縉雲樓有眼線潛伏在蜀地。

韓謙也知道並不是長鄉侯說一句「韓師賜教」,雙方就能掏心掏肺的坐下來無話不說,也不是長鄉侯一句「韓師賜教」,他就真會毫無遮掩的將老底都翻出來給他看、求他出謀劃策。

相反的,雙方都還要拿出一些更實質性的東西,才能真正推動合作實質性的進行下去。

長鄉侯王邕臉色陰睛不定,轉念也想明白景瓊文為何會被盯上。

除了景瓊文之外,他實在找不到其他有足夠分量的大臣,在清陽的婚事上向父王進諫。

當然景瓊文被盯上,以及韓謙直接道破梁婉琴技師承景瓊文,說明韓謙對他們的調查了解已經足夠深入。

而他們跟韓謙接觸的時間又不長,滿打滿算都只有五個月。

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韓謙對他們就如此了解,要是清江侯沒有被他這幾年來偽裝出來的假象瞞住,一直都派人暗中盯著他,那這邊又有多少秘密落到清江侯的眼底?

想到這里,長鄉侯王邕背浹都快要滲出汗來。

「都說聯姻事成,接下來大楚便會行廢嫡改立之事,似乎大楚皇位已經是三皇子的囊中之物,」韓謙折下一截柳枝,去逗木亭前魚池里肥碩的錦鯉,笑道,「但想必不需要韓某細說,侯爺也知道天下從不會有如此輕易之事吧……」

長鄉侯王邕是底細被韓謙窺破,才不得不敬呼「韓師」,將韓謙挽留下來,但他心里卻沒有這么輕易就認輸,微眯起眼睛,強行將波瀾的心緒平定下來,看著韓謙,強笑問道:

「陛下雄霸江淮,文治武功無不令人服庸,哪個宵小敢生異想?」

「事情真要像侯爺說的這般輕松,沈大人他就不會毒身亡了。」韓謙哂然笑道。

長鄉侯王邕眼眯驟然一斂。

沈鶴八月底攜旨剛到潭州時,當時呈現出來的病容明顯是中毒,但韓謙府上的醫師以及潭州的醫官,硬是將沈鶴當成瘴疫醫治,而沈鶴回金陵後不到一個月就病身亡。

整件事在金陵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畢竟生老病死是誰都逃不過去的大劫數,但長鄉侯王邕卻知道整件事沒有那么簡單。

只是他在金陵及潭州的信息來源有限,暫時還窺不破重重迷障下的真相。

這時候韓謙親口承認他確信沈鶴乃是毒身亡,實際上就是承認沈鶴在潭州期間被當成瘴疫救治,是韓謙他有意掩蓋事情的真相。

「在潭州時,韓大人為何要堅持說沈大人是染瘴疫?」清陽郡主忍不住問道。

長鄉侯妃梁婉同樣震驚的看過來,想要知道答案。

韓謙看了清陽郡主一眼,說道:「郡主能想明白的!」

清陽郡主恨不得抬腳踹韓謙的臉上去,這是她們一直都沒有想不明白的迷題,韓謙這時候說這話,不是嘲笑她們愚蠢嗎?

「想必韓大人與三皇子早已經將沈少監中毒之事密奏陛下知曉了吧?」長鄉侯王邕眯起眼睛問韓謙道。

「侯爺應該早就有這樣的猜測,卻偏偏看不出陛下有知曉此事的蛛絲馬跡,所以心里困惑猶深吧?」韓謙笑了笑,將沾了池水的柳條提起來,又問道,「侯爺既然跟神陵司在金陵的故舊有聯系,難道他們就沒有提供一些有用情報,給侯爺以啟嗎?」

「哼!」聽韓謙這么說,清陽郡主忍不住輕哼的一聲,不滿之意溢於意表。

韓謙心里微微一笑,大難臨頭各自飛,神陵司早就支離破碎,試問世間有多少人會念及故舊之情?

「請韓師賜教。」長鄉侯王邕不得以,只能再祭出這句五字咒言,揖禮道。

「削藩戰事太過順利,安寧宮已經意識到廢嫡改立之事難以避免,使沈鶴病故而使陳行墨繼任內侍省少監,不過是方便他們行大事,」韓謙說道,「我等要是過早奏明沈少監毒身亡乃是安寧宮的密謀,陛下倘若耐不住性子,要在年前清除叛逆,就只能調楚州兵馬渡江南下。那么一來,我們千辛萬苦,豈不是為信王做了嫁衣!」

「你將沈鶴當作瘴疫醫治,實際目的就是要對天佑帝隱瞞真相嗎?」清陽郡主難抑內心的震驚問道,「你就不怕天佑帝知曉此事,治你欺君之罪,砍下你的腦袋嗎?」

天佑帝崛起江淮之間,半輩子戎馬征戰,聲威赫赫,誰敢想象他麾下竟有臣子敢如此相欺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