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劫持(1 / 2)

楚臣 更俗 1885 字 2021-01-18

清陽郡主年後就一直住在宮里,與從小養她長大的戚夫人、與蜀主王建共敘天倫,然後就等著過了上燈節便在韓謙所率迎親使團的護衛下,動身前往潭州跟大楚三皇子楊元溥完婚。

這幾日在宮里,並不意味清陽郡主就無所事事。

琳琅滿目的嫁妝要籌備、清點,再有兩天便要運出宮庫提前裝船。

華美富麗的嫁衣也要抓緊時間完成最後的綉花、裁剪。

雖然宮里有織綉局,有著蜀地最好的綉工,但清陽郡主不喜歡宮中麽麽們的審美。身為女子,一世只能有一次大婚,嫁衣之事她怎么可能不管不問

而更為重要的,便陪侍她嫁入楚國的宮官與侍女的選擇。

雖然清陽從小到大,身邊便有一群宮官、宮女照顧,也基本能確定他們是可靠的,身上沒有什么可疑的或亂七八糟的牽扯,但在蜀都這些人是可靠的,不意味著強行令他們背井離鄉,隨她嫁到楚國,一輩子與新人離散,沒有團聚的可能,他們心里就沒有半點怨言

而此去楚國,她身後隨後一個與大楚敵我曖昧不明的故國外,她身邊要沒有一兩個可恃之人,嫁給楊元溥猶如羊如狼群,處境堪憂。

潭王妃李瑤雖然也與神陵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但不僅不意味著李瑤以及背後的信昌侯府會念及舊情,甚至還因為她的爭寵而極力打壓她;更何況楊元溥一旦登基為帝,三宮六院都要選大臣家的女兒填入,一個個都將她的勁敵。

到時候她孑然一身,身邊沒有一兩個能出謀劃策的人怎么能行

雖然哥哥最終選擇采納韓謙的獻策,並成功出任渝州刺史,承擔經略巴南的事務,但清陽總覺得韓謙這人並不值得信任。

只是除了韓謙,楚三皇子楊元溥身邊的親信將臣里,她又有誰能引為強援

清陽內心愁結的坐在窗前,看著綿綿細雨落在屋檐上。

這時候侍候左右的麽麽走進來稟告道:「長鄉侯府剛剛派人進宮里來,說是迎親使韓謙得了急病,在錦華樓南苑卧床不起,或要延請陛下遲幾日再護送郡主運身回楚國完婚」

清陽一驚,站起來說道:「我去跟夫人說一聲,這便去長鄉侯府。」

雖然內心深處認定韓謙是性情陰戾、不足以信賴的那一類人,但就眼下而言,倘若沒有韓謙,她就將成為徹底困於潭王府內府或楚宮里的籠中鳥。

當世雖然沒有男女大防的苛刻禮數,但清陽也不能直接就去錦華樓南苑探視韓謙,想著先回長鄉侯府,也有其他事情要跟梁婉見一面商議主意。

這些年,在蜀主王建的治理下,蜀都城雖然談不上夜不閉戶,但盜匪橫行街巷的事情已經基本禁絕。

清陽郡主倉促間出宮,也就五六人簇擁著一輛華麗的馬車穿街過巷,不可能什么儀仗,也不可能有成百上千的侍衛簇擁保護。

即便梁國斥候要破壞楚蜀的聯姻,也不可能通過刺殺清陽郡主這種手段來實現。那樣的話,只會叫梁蜀的關系徹底的破裂,而將蜀國徹底推向楚國這一邊。

經過南華巷時,就看到一名衣襯破舊的老漢,牽驢趕著一輛運柴炭進城販賣的炭車從巷子那頭拐進來。

也許是炭車太過老舊,也放進柴炭裝得太滿,拐進巷子沒走出七八丈遠,便聽得

本章未完,請翻頁

吱呀一響,木輪垮裂,炭車傾倒下來,黑漆漆的木炭頓時泄了一地,頓時與垮倒的車體將五六尺寬的窄巷子堵得嚴嚴實實。

老驢也被驟然系胸的繩帶勒倒在地,騷動著蹄子嗷嗷鳴叫。

清陽感覺到馬車停頓下來,揭開簾子一股寒風竄進來,看到巷口的情形,秀眉微蹙,待要讓御者牽馬繞道,看到左右有幾名乞丐托著破碗擁過來,待她覺察異常待要尖叫時,幾名乞丐以及從後面跟上來的菜販子,已經是一擁而上,將簇擁馬車而行的幾名宮侍制住。

「你們膽敢劫我,不怕誅滅九族」清陽厲聲叫道,但沒有等她將懷里所藏的妝刀拔出,一道身影奇快無比的縱上馬車,展開一大塊黑色厚布,朝她兜頭兜腦的包裹過來。

清陽接著就感覺自己的雙手被似鐵鉗鉗住似的掙扎不得,她厲聲尖叫,但聲音被悶在黑色厚布及車廂之內也傳不出去,很快有只鐵鉗似的手將她的嘴巴撬開,用一根繩子橫綁過來,勒進她被迫張開的嘴里,叫她再也出聲來;同時又聽到有聲音吩咐他人偽裝成宮侍牽著馬車從南華巷繞出去。

清陽還想著待馬車從南華巷出去再制造響動,卻不想下一刻就被強拽馬車,與其他幾名宮侍、麽麽一起被拖到側面的一棟宅院里,她這時候才意識對方於南華巷劫她是蓄謀已久,這棟宅院位於她從宮中前往長鄉侯府的必經之路上,也應該早就暗中備好。

進入院子之中,她就與那幾名宮宦、麽麽分開,被人推著穿堂過戶,憑直覺能知道是從這棟宅院的另一側,被塞入一輛滿是腥臭味的車里,手足被另外的繩索固定在車身上。

她這時候不要說掙脫了,連制造出一些響動都不可能。

馬車在蜀都城密如蛛網的街巷間穿走,清陽很快就辨認不得方向,不知道自己從哪個城門被運出城去,直到聽見潺潺的流水聲馬車才停下來。

她被從馬車拖下來,蒙臉的黑布才被揭開,赫然看到稱在錦華樓南苑急病染身、卧床不起的韓謙,此時正站在河畔,在眾人簇擁下,正凝目眺望浩盪遠去的河水。

才短短數日未見,此時的韓謙須蓬亂,臉頰、下頷有幾天沒有刮過,長滿密密的胡茬子,整個顯得粗獷、潦倒,臉頰削瘦、眼窩子也陷了下去,仿佛這幾天真生過一場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