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邗溝的堰壩都被昌國公李普率右神武軍騎兵控制住,禁止敘州商船進入邗溝,那大人這時候便應該與林宗靖、魏常趕去瓜洲渡,借這個機會坐商船離開揚州西進,最好是到池州或江州附近水域,等候水營主力從敘州趕過來會合,」馮繚勸韓謙說道,「我留在這里便行。」
「馮大人,你們都隨大人先離開吧,」竇榮說道,「這邊剩下的事情,我們依計行事便是,出不了什么岔子。」
韓謙沉吟片晌,也覺得他繼續留下來,未必能發揮更大的作用,跟馮繚、竇榮說道:「形勢變化莫測,有可能需要提前聯絡王文謙,又或者你們需要先撤往揚州境內以避敵鋒,馮繚你留下來與竇榮、蘇烈他們一起見機行事我們與宗靖先趕去瓜洲埠,會將東虎他們新集結到瓜洲埠附近的精銳會眾都帶走」
目前抵達瓜州埠的三艘敘州商船,皆是四千石載量,吃水極深,進入邗溝都航行緩慢,更不要說進入水情更復雜的洪澤浦,更不可能從淺淤的石塘河等溪河出沒。
不過,作為准武裝商船,三艘敘州商船保留了槳孔與操槳室,僅需要經過簡單的改裝,便能作為列槳戰帆船在長江航道上使用。
而四千石載量的列槳戰帆船,每艘船除了正常所需要的船工、舵工外,還至少需要六十名劃槳手,還可以安排兩百名戰卒。
林宗靖他們事前不知道形勢會有這樣的變化,從敘州過來時,三艘船的水手及武裝護衛總共才一百五十人。
目前除了韓謙隨行的百余扈衛外,還可以從南岸接四五百名先集結起來的精銳會眾登船,直接將這三艘商船徹底武裝起來,先在長江水道里待命
作為潛山延伸到巢州以東區域的余脈,五尖山脈從西南往東北綿延,長逾二百余里,位於巢州、滁州、濠州之間。
五尖山脈的山勢談不上多險絕,以三五十丈高的低矮峰嶺為主,卻是長江、淮河兩大水系位於淮西境內里的分水嶺。
五尖山脈中段的磨盤嶺,就位於滁州城北,這里地形相對緩和,山谷分布多,有早年修築的驛道,是從濠州城直接往南挺進殺入滁州西部地區、直逼長江北岸的捷徑及要沖之地。
這里原本有右神武軍一座營寨,駐以千余兵馬,以防備敵軍從北面突然殺到滁州城下。
不過,這時候的磨盤嶺營寨里旌旗如雲,在凜冽的寒風中,李沖身穿鎧甲,牽住韁繩勒馬停在陳銘升的一側,看著校場上的精銳將卒。
左五牙軍都指揮使高承源已經親率大楚水軍前鋒主力戰船集群殺入洪澤浦,右五牙軍都指揮范祥率大楚水軍後部主力也已經進入樊梁湖往北推進。
作為監視壽州方向叛軍主力活動跡象的策應兵馬,作為右神武軍司馬的李沖,已經協同都指揮使陳銘、都將高隆等人,在這里集結了總兵力超過一萬兩千余人的馬步兵。
他們即將穿過磨盤嶺的山谷,進入到五尖山脈的北麓地區駐扎,他們前期的主要任何,是拖延住叛軍主力東進增援鍾離縣等城寨的步伐,後期則是協助大楚水師主力,占領洪澤浦西南的諸多城寨。
這時候有一小隊人馬馳過營中,李沖定睛過去,發現乃是隨父親及李秀、李磧他們到揚州西控制邗溝水道的職方司主事徐靖,帶著一隊手下扈隨過來。
「揚州那邊可還老實」看到徐靖勒住韁繩,停馬過來,李沖張口問道。
強硬勒令淮東讓出邗溝的控制權,以使大楚水師主力能通過邗溝北上,朝野上下都捏了一把汁,職方司也將相當一部分偵察力量,安排到邵伯湖、樊梁湖以東地區,監視駐扎在這個區域的五萬淮東兵馬的一舉一動。
「信王的兵馬還算老實,國公擔心洪澤浦一旦開發,壽州軍主力隨時有可能會東進增援,著我過來加強對壽州東部、濠州西部的敵情偵察」徐靖說道。
徐靖乃晚紅樓出身,得李普推薦,進樞密院職方司任主吏,但他的資歷,還是不能跟早期的趙明廷相提並論,手底下也沒有太強的精兵強將,軍情斥候隊伍也是剛剛在組建。
不過,徐靖也是昌國公府這邊能出面負責樞密院職方司的不多人選了。
「對了,我昨天聽到消息說,有三艘敘州商船又往揚州而去,你趕過來之前,有看到那艘敘州商船」李沖問道。
「嗯,被國公下令封鎖在邗溝以外,此時應該還停泊在瓜洲埠吧」徐靖說道。
「我爹也真是老實,照我所說,直接將這三艘敘州商船及物資,都征入軍中,看敘州有什么屁話說沒有。」李沖笑道。
「待此次重創叛軍水師,又成功收復濠州,國公再騰出手去教訓敘州不遲。」徐靖笑道。
李沖聽得出徐靖說敘州目前他們還招惹不起,心里有些不悅,但想到大捷在望,到時候昌國公府的聲望一時無兩,也確實到那時才算是徹底的揚眉吐氣,此時確實沒有必要去招惹敘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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