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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真的？」

王琳女士驚愕看著面前蹲坐在窗下的韓過，不敢置信。

韓過回來了，回到嗨寧自己住的地方。然後電話將王琳女士找來這里。王琳女士進來就很疑惑怎么直接送過去就回來了？不陪著呆幾天。母子倆這么多年了，也無所謂陪不陪的再說王琳女士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強人。

只不過她的事業夠不上女強人的程度而已。性格絕對是。

以往的相處在一個市甚至彼此相聚都沒有幾百米，一個月都未必能見上幾面。如今專門為了陪自己，女朋友撇上嗨自己回來就為了表明不是「有了媳婦忘了娘」？

有點牽強吧結果。

結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樣。韓過默默的，沉寂的，卻還是將他如今身上發生的事，講給自己最親最親的人。

王琳女士看著蹲坐在那用沉默來默認回應的兒子，也是慢慢坐回床上，許久許久都沒消化這個信息。

「確診了？」

王琳女士看著韓過：「在韓國醫院確診的？沒出錯？」

問完王琳女士就沒想要回答。因為這種事不存在出錯。

醫生就是什么都不說，你自己有沒有反應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而且出錯是確定的前提才成立。醫生都檢查不出來是什么原因，談什么出錯？

但檢查不出來，也就是說明，問題有點嚴重。

「徐賢知道嗎？」

王琳女士沉默一會，到底是單手拉吧起兒子的單身母親。平復一陣情緒，看著韓過詢問。

但韓過搖搖頭。揉著臉坐在靠窗附近，點燃一支煙。

手埋進去，半響，有些哽咽，隨後，哭聲慢慢變大。

王琳女士眉頭皺了一下，看看手捂著臉，手指還夾著煙哭泣的兒子。

即視感恍惚呈現就是，正好是去年這個時候。也是11月份的時候。兒子回來了。

也是他坐著地方，痛哭失聲。

區別在於那時她站在門外，之後也沒問，就當做沒聽到。

哪怕兒子和他說，要學開車，要減肥之後。再沒提一句為什么。

這次，他告訴自己了。當著面哭的。

這回不用學減肥學開車了。

「媽……」

韓過已經沒有了韓作家的樣子，甚至都沒了一個三十歲男人的樣子。在王琳女士愣愣坐在那的時候，屋內只是響起哭聲。

終於王琳女士站起來到他面前，用力推他一下想讓他別哭了。

韓過卻慢慢抬頭。不嫌臟的說，眼淚鼻涕分不清的。

王琳女士眼淚也含在眼圈，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韓過的大舅。

比王琳女士小三歲。今年也50了。就在前年的時候，腎里長了一個雞蛋大的腫瘤。做手術的時候風險很大，平時大舅是母親娘家的主心骨。脾氣也暴躁。王琳女士母親去世早，只有老邁的父親。大舅脾氣和父親脾氣很像，這么多年都處不好。

手術的時候裝作沒事人似的，還安慰妻女。結果韓過外公，也就是王琳女士和韓過大舅的父親來看他，瞬間眼淚流出來。哭個不停。看的旁邊的兄弟姐妹都難受。後來王琳女士還和韓過講過這段經歷如同嘮家常一般，韓過當時還很費解。

如今呢？

他不是一樣嗎？

「哭什么？！」

終於王琳女士抹把眼睛，抬手推他頭：「就看了一家醫院！還有那么多大醫院沒去呢！這就哭？！三十多歲了也！是不是個男人？」

韓過還是低頭。

王琳女士看著他，張口要說什么，半響沉默，平靜開口：「先找醫院看。確診了，治病的話……房子賣了。」

「不賣。」

韓過驟然抬頭，眼淚還在臉上。袖子胡亂擦一下，韓過扶著旁邊站起：「不管怎樣，咱倆終於有自己房子了。我不想再四處漂了。治不好就治不好，那是咱倆的家。」

王琳女士胸口一睹，轉身就走出去門關上。